第13章嫌疑人的獻身之十三

建設路安心診所門口,每天的這個時間總是如此巧合,那輛白色的網約車總是停在蕭默的車前麵,不大一會兒,楊佳歡快的身影很快就從診所裏跑出來。

熱情地和蕭默打過招呼後,坐上了那輛白車的車,那輛車開得十分流暢,如往常一般從前麵調了個頭回來,然後從蕭默的車旁邊經過。

一晃而過的當口,那個司機穿著白襯衣,戴著一頂鴨舌帽,楊佳的聲音歡快地從車窗裏麵傳出來。

蘇米照舊笑吟吟地站在門口。

“來了。”

“是啊,報到來了。”

路易斯的運氣不太好,去了珠峰大本營之後,天氣一直不太好,所以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也不知道為什麽,蕭默覺得每一次來蘇米這裏,在她那張治療椅上躺一躺,會覺得舒服得多。

甚至有的時候會感覺比路易期診所的那張椅子還要好。

“先喝杯茶吧,朋友帶來的高山茶,才第一泡,專門為你泡的。”

還別說,在雲海家裏吃了那個口味很重的牛仔骨之後,確實需要一杯茶。

茶確實不錯,清苦中帶著一絲甜意。

“來接楊佳的每天都是那輛白色的車?”

“是的,這丫頭每天都叫車,是我讓她固定一輛車的,畢竟大晚上的一個漂亮年青的女孩打車也不太安全,有個熟悉的車每天接送我也放心一些。要不然出了事,我怎麽跟她爹媽交待?”

“也是,如今的網約車是方便,但也存在著安全隱患。”

舒緩的音樂響起來的時候,是每天最放鬆的時刻,閉上眼睛之後,幾乎是立馬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這一個晚上的夢境與以往的不太相同,一個全新的夢,這個夢似乎有指向性,蕭澤,這個從沒有在自己夢中出現的人物,在這樣一個晚上來到了夢裏叨擾著他,揮都揮不去的那一種。

他就站在家園小區自己樓下的那棵鳳凰木下麵,時間仿佛倒退回到了年前的那天早上。

他說:“蕭默,咱們父子之間有什麽解不開的仇怨讓你這麽恨我?”

“哼哼,你做了什麽你自己清楚。”

“我承認我年青的時候是混帳了一些,是沒有怎麽照顧到你和你媽媽。但殺人不過頭點地,我們之間始終是有血濃於水的親情在的呀!”

“血濃於水?我的父親隻有一個,那就是何之念。而你?不過隻是提供了一個細胞而已。你想要從那個細胞裏找親情,對不起,你沒有付出怎麽會有回報?”

鳳凰花倒了個個兒,紛紛揚揚而下,那個人的影子越來越模糊。

他踉踉蹌蹌地緊跟了幾步,對著那個人的背影喊道。

“蕭澤,你到底跟那件事有沒有關係?”

那個模糊的影子慢慢地轉過身來,影子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

最後的畫麵是那個人的一張臉在自己麵前擰巴著撕扯著,一張大口一張一合。

“蕭默,有關係又怎麽樣?沒有關係又怎樣?我始終是你的父親,你別忘記了,你的血管裏流著和我同樣的血,這是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他似乎忘記是在夢裏了,這麽多年的那個心病一直埋藏在心底,那個一直想要得到,又害怕得到的答案總在心底徘徊。

眼見著那個身影越來越模糊,他急了。

“你別走,告訴我真相,我求求你了,告訴我真相。”

夢境就是這樣,往往你想要怎麽做,卻始終不如意。

激靈一下醒來的時候,這間小小的治療室一片昏暗,音響裏還放著那一種不知名的音樂。

而自己,已然一身冷汗。

起身來走出去,外麵的燈光明亮。

從走廊看下去,一樓大廳的沙發上,蘇米坐在那裏恬靜地看著書,燈光灑在她的身上,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

也許是心意相通,本來專注看著書的她突然抬起頭來看向樓上。

然後那個熟悉的溫和的笑意又展現在她的臉上。

“你怎麽醒了。”

“我睡了多久?”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

“也就一個多小時吧。難道是我今天的診療方案有問題?我再給你調整一下。”

他連忙製止,急步從樓上下來。

“算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

“也行,好幾天沒有回家,我也正好可以回家拿些換洗的衣服。”

“要不,我送你回去?”

蘇米笑了笑:“我雖然是一個菜鳥司機,但至少還能將車開回家去。你也累了,早點回家休息去吧!”

“好吧!你開車小心一點。”

………

車子的油門幾乎都轟到底了,但似乎還是邁不動步子似的,道路兩旁的行道樹似乎一直靜止不前。

蕭默內心沒來由地急躁,這種感覺真不太好。

大晚上的,馬路上的車還是那麽多,車子在兩車道的道路上見縫插針地行駛,數次擦著旁邊車道車輛的後視鏡一閃而過。

惹得一陣又一陣密集的喇叭聲,更有一些沉不住氣的大老爺們間或吼一嗓子。

“怎麽開車的,不要命啦?”

車子在芙蓉路的盡頭拐進去五百米之後,那個春陽市頗具規模的星級酒店就在眼前。

酒店門口的服務生服務很周到,恭敬地接過蕭默手裏的鑰匙泊車去了。

28樓VIP豪華套房。

蕭澤一直住在這裏,第三醫院綜合病房樓項目工程正在如火如荼地展開著,他大部分時間都住在這裏。

記不起多少個夜晚,蕭默將車停在路邊,看著酒店大門裏閃著金色的光亮,有的時候也可以看到蕭澤那輛邁巴赫駛進酒店。

那個時候,蕭默也無法解釋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做。

但這一個晚上,他下定決心了,他一定要知道這個結果,必須要知道這結果。

門鈴按到了第五遍的時候,門打開了,不是蕭澤,是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蕭默認識,蕭澤那個年青的老婆,外婆生病那個拿出五千塊錢打發自己的女人。

女人穿著浴袍,對於蕭默的到來顯然驚訝。

“你怎麽會來這裏?”

“我來找蕭澤。”

“他在洗澡。”

“我可以等。”

“你找他有什麽事情嗎?我可以幫你轉達。”

“我找他是有事情,但這跟你有什麽關係?也不需要你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