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愛的對錯之一

幸福街,春陽市的小吃一條街,一到晚上,這裏就熱鬧非凡,是屬於年青人的天堂,夜生活的開始。

是情侶的兩個人從街的這頭一路相依相偎吃到街的那頭,不是情侶的三兩個朋友聚在一起,在路邊的燒烤攤,大口吃串,大口喝酒,嘻鬧非凡,間或瞅一眼對麵暗戀的那個女孩。

青春的荷爾蒙與多巴胺就在這樣的夜生活裏胡亂地生長。

這家叫阿亮的燒烤攤,是一處網紅打卡點,生意那是異常的火爆。

許多年青人都是慕名而來,順便帶動了整條街的生意。

所以這裏的客人多是常態,沒客人才不對勁。

年青的老板阿亮是一個帥氣的小夥子,他在網絡上直播過他做燒烤的全過程。

在這個時代,吃好吃飽並不是人們的追求,吃得放心又吃得健康才是目的。

畢竟網傳的觸目驚心,貓肉老鼠肉做成帶有羊肉風味的燒烤那是屢見不鮮。

阿亮家的肉串透明度是杠杠的,燒烤攤子邊上擺了一個台子,兩個大姐正在那邊將新鮮的各種肉食,素食串成串串。

淩晨三點了,街邊的各路小吃都打烊了。

阿亮燒烤也不例外,累了一晚上,是該收拾收拾回家好好休息了。

一切都收拾得差不多了,阿亮有些無奈,兩位大姐和小弟打發回去休息了,他還不能走。

街邊還有一張桌子沒有收,因為那裏坐著一位女孩,一位借酒消愁的女孩。

阿亮認識但不熟,阿亮性子爽朗,時常來這裏擼過串的客人一般都能有個印象,女孩好像是前麵醫院的醫生,是這裏的常客了,下夜班之後經常和同事們一起來擼串。

這是一個愛笑的女孩,平時和同事們來的時候,盡聽見她咯咯咯的笑聲了。

今兒個卻不同,攤子才撐起不久的時候,她和一個男人來喝過一回,沒喝多久就走了。

一晚上的生意忙碌,這女孩是什麽時候又回來喝酒的,阿亮不知道。

但當他注意到她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前的事了。

一個人隻喝酒,也不擼串,指定是遇著什麽不高興的事了。

阿亮在這條街上支這個燒烤攤有幾年了,形形色色的人見得多了。

時常在夜裏來借酒澆愁的人多了去了,酒這個東東是宜動宜靜的玩意兒。

小酌怡情,大酌傷情。人生百態,沒有啥事是一杯酒解決不了的事情,如果一杯酒不行,兩杯,三杯,一瓶,兩瓶,一箱,指定能讓你找不著北。

這女孩喝酒特別安靜,不哭也不笑,一箱啤酒已經見了底。

喝完了桌子上最後一瓶啤酒,又揮手叫阿亮。

“阿,阿亮,再跟姐拿酒來。”

阿亮覺得這麽下去不是辦法。

“姐姐,沒酒了,明天再來好不?”

女孩的眼神迷離:“阿亮,你娃騙我,你賣酒的怎麽可能沒酒?你是怕姐不給你錢嗎?姐有的是錢。”

阿亮特別真誠:“姐姐,今兒個晚上喝酒的人多,這酒真沒了。”

他確實沒說謊,這酒還真沒了,剩了一些打烊的時候讓小弟給搬回去了。

這位漂亮的女孩倒也沒有像某些客人那樣,沒酒就在這撒酒瘋,鬧騰個沒完。

“切,沒酒,沒酒姐再找有酒的地兒喝。”

女孩起身來,身子發軟打了一個偏偏,阿亮反應及時扶住了她。

“小姐姐,你住哪裏,要不我送你回去?”

並不是阿亮想占女孩的便宜,他確實是好心,大半夜的一個女孩家喝醉了酒,害怕她出點事。

女孩隨手指了指街後麵那一棟樓,阿亮知道,那是醫院的宿舍樓。

宿舍樓的大門並不遠,肉眼就可見的地方。

他將女孩扶到了大門,女孩喝過酒不太安分,拚命掙紮。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占我便宜,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滾,滾得越遠越好。”

阿亮還在猶豫,女孩蹲在路邊撿了一塊石頭就朝阿亮扔去。

“你走,再不走我砸死你。”

那塊石頭砸在腳背上的滋味不好受,鑽心地疼。

女孩又撿起一塊石頭發了狠。

“還不快滾?”

“行,行,我滾,我立馬滾。”

阿亮退步站在街上的燈杆下,看著女孩扔了石頭,轉身歪歪斜斜地進了門,才轉身離開。

阿亮那輛裝爐灶的工具車剛剛駛出幸福街,醫院宿舍樓的大門口又出現了女孩的身影,酒勁兒還在,她走起路來踉踉蹌蹌。

一襲紅色的大衣在空無一人的街麵上顯得特別醒目。

盡管她走路不太穩當,但還是將自己挪到了街那邊的盡頭。

一輛黑色的小轎車緩緩在從陰暗處駛了出來,女孩高興地朝著司機招了招手,腳步也快當了起來,跑過去嫻熟地拉開副駕駛的門坐了進去。

司機一腳油門,車子很快駛了出去。

一個小時之後,一輛越野車駛入了春陽市有名的濕地公園,新湖公園。

第二天就是元宵節了,新湖公園一年一度的燈展正如火如荼地展開著。

淩晨四點,公園裏寂靜無比。

那些漂亮的花燈在夜風中充分地展露著妖嬈的身姿,寂靜地歡喜。

車子停在湖邊的一片草地上,瘋長的蘆葦幾乎將整個車身隱於其中。

車上下來一男一女,男的一身黑色的大衣,女的一襲鮮紅色的大衣,讓路邊的花燈失了顏色。

兩個人相依相偎,慢慢地行走在湖邊的步道上。

男子的皮鞋和女人的尖頭皮鞋踩在步道上,發出有節奏的嗒嗒聲。

為寂靜無比的公園裏奏起了一首動聽的曲調。

芙蓉橋,一座漂亮的拱橋。

女孩借著酒意,發出低低的笑聲,月圓之夜,總是愛的天堂。

夜風不解風情,將芙蓉橋邊上的蘆葦吹得胡亂的搖曳。

倒是天上的一輪明月躲進了雲層。

當這輪明月再次從雲層裏鑽出來的時候,芙蓉橋上隻剩下男子一個人。

他靜靜地站在橋欄杆邊上,看著橋底下的水麵。

那裏似乎剛剛泛起過水花,此時還在咕咚咕咚地冒著泡泡。

隻不過是分秒之間,猶如鏡麵的水麵上隻映下了一輪圓月,半點波紋也無。

男人的皮鞋匆匆走過步道的聲音,與來時的閑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車子啟動的聲音在夜色中十分響亮,排氣管轟得哧啦哧啦的響。

越野車車頂的行李架在被蘆葦所包圍的車道裏時隱時現,很快駛出了公園的出口,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