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誰在說話
牧長風猶豫了下，道：“你確定要聽嗎？”
“別廢話了，快說……”他這麽一說，林濤更是心裏長草。
“你說，”牧長風吸了口氣，道：“我是九天之主，我是萬王之王……”
林濤身上的汗毛一點點散開，全身神經緊緊崩在一起。
“我是大衍，我是氣數，黃天已死，黃天已死，大暗黑天來了，大暗黑天來了！”牧長風語氣逼真，仿佛剛剛林濤就是這麽說的。
林濤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頭發絲倒豎，“你說的……都是真的？”
“我還以為你在嚇我們，”牧長風表情嚴肅起來，“真的，後來你就像中邪了一樣。”
林濤低頭沉思起來，這事絕對不簡單！
難道是被附身了？
再嚐試一次會不會有危險？
林濤做事，向來小心謹慎，這次也不例外，所以他想都沒想，當即做出決定，再嚐試一次！
“什麽？”趙明庭聽林濤的決定後，差點跳了起來，“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周靈繡道。
“你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罷，我都要再試一次。”林濤斬釘截鐵，直接一言堂。
“那你剛才是沒看到自己的樣子，太嚇人了。”趙明庭堅持道。
林濤沉吟了一下，對趙明庭道：“那就這樣，我再嚐試，我保證是最後一次，你們看到我有不對的地方，就趕緊拉我出來。”
“當然了，什麽時候拉我，或者說，感覺我什麽時候堅持不住，這個度你們把握好。”
“如果我還沒進入狀態，你們就把我拉出來，我肯定還要試。”林濤說完這些，手裏已經握住神州極數的碎片。
“你先等一等，”周靈繡突然叫住他，“我們怎麽知道，你什麽時候進入狀態了，我們事先定個暗號吧？”
林濤點點頭表示同意，他剛剛在黑暗之中，雖然周圍的環境被重重迷霧籠罩，卻有獨立的意識。
他的腳處於一種懸空狀態，但是雙手可以自由移動，他完全能用手勢和周靈繡他們交流。
但是這樣也不那麽保險，萬一，隻是說萬一他進入幻覺了，發生之前的情況，明明記得自己什麽都沒說，卻中邪了一般。
換句話說，他在那種狀態下，是分不清什麽是幻覺，什麽是真實的。
很有可能，他在幻覺中認為自己打了某個手勢，在現實裏，他手指卻動也沒動。
為了杜絕這種事情發生，他摸出一塊玉簡，攥在手裏，想想又感覺差點什麽，把手伸向趙明庭麵前。
“幹什麽？”趙明庭雙眸閃光，疑惑的看他。
“賜我一點力量吧。”林濤道。
“什麽力量？”趙明庭怔了怔問道。
“在這石頭上留下一點你的氣息，”林濤一本正經的道，“如果我到時候迷失在幻境裏，尋找你的氣息，就能找到歸路。”
趙明庭反應過來，俏臉刷的一下飛起一片紅雲，卻也沒扭扭捏捏，撩起鬢邊的一縷烏雲，用嘴唇在玉簡上輕輕的碰了一下。
林濤又把玉簡放在周靈繡麵前。
周靈繡目光流轉，泛起淡淡的柔光，也紅著臉在玉簡輕輕的一觸。
“我呢，我呢？”牧長風倒是沒這麽說出來，一雙眼睛卻滿是期待。
林濤又把玉簡移到牧長風麵前，想了想收了回去，“老牧你就算了吧，你不合適。”
靠！牧長風差點吐血，“老林你就是性別歧視，怎麽的，我跟你關係就不親密嗎？”
“那能一樣嗎？”林濤道：“你沒聽說過同性相斥，異性相吸嗎？”
牧長風擺擺手，一臉傷心：“行了，老林，你不用解釋了，我算是看透你的為人了。”
“我去了！”林濤也不理他，道了一聲，手裏的最後一片碎片，緩緩的向神州極數靠攏過去。
這一次，一定要成功！
林濤的意識恍惚，周圍漸漸的黑暗下來，他所感受到的阻力也漸漸的大了起來。
在神州極數即將拚合之前，他聽到了遙遠的號角聲、戰吼聲，還有各種錯綜複雜的聲音。
那些遠古之聲，漸漸的衝擊耳膜，也映入了腦海，令人完全的沉浸進去。
那是一種陌生的語言，發音方式也充滿旋律感，明明是說話，卻像是唱歌一般，又像是和宇宙和弦共振。
這種感覺越來越深……
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漸漸的恢複過來，陌生的語言遠去了，縹緲不清了，黑暗也一點點的褪色了，天地再次的恢複了清明。
林濤看著手裏的東西，三塊神州極數碎片已經拚合在一起，成為了一個完整的一體，和陶罐有幾分類似，卻又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的另一隻手，玉簡已經被他捏碎，成了一拳的粉末，隨風飄散了。
不對！林濤剛剛意識完全的朦朧不清，像做夢一樣，甚至忘記手裏還有個玉簡，更不用說捏碎了，難道他在無意識中就把玉簡捏碎了？
再看看其他三人，趙明庭、周靈繡和牧長風，一個個滿臉震驚之色，那表情不比他清楚多少。
“剛才發生了什麽？”林濤怔了半晌，開口問道。
“你不知道？”牧長風反問道，語氣比他還驚訝。
“我怎麽知道？”
“你都不知道，我們怎麽知道？”牧長風道。
林濤捋了半天，也沒順過來，狠狠的晃了晃腦袋，“我剛剛把玉簡捏碎了？”他轉換了另外一個話題。
周靈繡點點頭，“捏碎了。”
“剛才你一捏碎玉簡，”趙明庭接著道：“我們就想方設法的喚醒你，但是沒有用，你聽不到也看不到。”
“分明是睜著眼睛，卻看不到東西，我們喊的你也聽不到。”
周靈繡往下繼續道：“不僅僅是這樣，你剛才的五感好像封閉了，又好像看到什麽可怕的東西，我們剛想采取一點極端的手段，你就醒過來了。”
“就這麽簡單？”林濤回想起剛才的所見，不由得有些詫異。
“就這麽簡單。”
林濤的目光轉向神州極數的碎片……現在應該叫神州極數了。
這隻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陶罐，表麵既沒有靈力波動，也看不出是什麽材質。
但就是這麽一個不起眼的東西，卻被稱為改變天下氣運和運數的東西。
不止一個人兩個人這麽說，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林濤也這樣說，三人成虎，要說這神州極數，僅僅是個普通的陶罐，他現在也不大相信了。
而且，還有個最令人匪夷所思又想不通的事，這神州極數影響天下氣運，是如何影響的？
現在他們已經把所有碎片拚到一起了，在拚接的那一瞬間，林濤的確感覺到一絲微末的變化，可再次恢複過來後，又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
這就完了？
“你在想神州極數的事情？”牧長風的聲音突然把林濤拉回現實。
“你說，這神州極數的傳說，會不會是假的？”林濤現在已經拿到完整的神州極數，卻什麽改變都沒體會到，心裏便生出一絲困惑。
“如果是假的，”林濤皺著眉頭繼續道：“我又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你自己都這麽說了，還懷疑什麽？”趙明庭道。
林濤暗暗點了點頭，“可能我們還有什麽東西沒有發現吧？”
“會不會是因為，我們現在還在這個紫府洞天裏麵，所以體會不到？”牧長風突然道：“當然了，我僅僅是提出這種可能，我聽說一些洞天福地本身就是禁製，會限製某種力量。”
“那我們不妨出去看看？”林濤提議道。
那個老頭子剛剛一直在注視幾人，也沒有插話，直到聽說他們要出去，終於忍不住道：“幾位爺爺，你們想出去？”
林濤轉過頭看他：“是，怎麽不行嗎？”
“行，行，”老頭子連忙道：“當然行，幾位爺爺不參加大會了嗎？”
老頭子話音越來越低，最後低不可聞，像做錯了事的孩子一般。
“什麽大會？”林濤疑惑的看了老頭子一眼，難道還有其他人要來？
老頭子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說法，“每隔三年，我們蒼龍的後人都要在此聚會，怎麽幾位爺爺不知道嗎？”
“啊，”林濤嗬嗬一笑，連蒙帶騙道：“這個蒼龍後人有很多，我們都和其他分支失去聯係很多年了，消息不靈通，很多東西就沒聽到。”
“這倒也是，”老頭子咕噥一聲，立即換了一個話題：“那正好，我給幾位爺爺引薦引薦，看看我們蒼龍的後人，那也是人才濟濟，哈哈！”
這話怎麽聽，都有點自吹自擂、自賣自誇的意思啊？
林濤把這話吞了回去，卻道：“那就有勞了，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登山都這麽費力，大會還要選在這山頂嗎？”
“幾位有所不知，”老頭子卑微的神色裏，竟也出現一絲神氣，“我們聚會選在這裏，其實有兩個目的，一個當然是朝見聖劍，這把聖劍，是我們蒼龍後人最重要的東西。”
“另外一個目的呢？”牧長風不等他說完，繼續問道。
“商討我們蒼龍後人下一步的發展，”老頭子說著，突然往遠處一指：“你們看，他們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