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來東和褚輝翻身跑過來,將腰間的手銬拿了出來,心情激動的靠近薑夜,他們也沒有想到,竟然這麽快就找到了正主。

正應了那句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張來東的手都跟著顫抖了起來,咽了一口口水,他又想到了那天晚上看到的駭人的高大鬼影。

褚輝也一臉緊張,如果眼前人真是那個一人殺掉三個壯漢的人,他們靠近的話,說不定會有性命之憂。

“隊長,我們已經找到了嫌疑人,快點過來,快快。”小芸激動的攥緊手中的對講機,呼叫著對講機對麵的趙敬吾。

薑夜已經聽到了身後手槍保險打開的聲音,餘下兩人正在逼近。

手銬聲嘩嘩作響,身後的倆人緊張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

隻是薑夜怎麽也想不明白,他到底在哪一點暴露了。

……

薑夜從容的抱頭,他根本就沒想反抗,更沒有想將在場的人都殺掉。

這些人並沒有錯,更沒有對他的生命造成威脅。

而且要是真的大開殺戒,那麽要殺的可就太多了,牽一發而動全身,說不定整個學校都要大換血。

薑夜還不想脫離人類社會,也不想變成全民公敵。

“哢!”手銬銬住薑夜的雙手,盡管以他的力量和體質隻要掙脫就能掙脫開。

但是就像是薑夜說的那樣,他並不想和他們為敵,所以沒有必要,更沒有意義,還不如靜靜的等待著。

張來東一臉的茫然:“抓到了!”

直到將手銬銬在薑夜的手上,他並沒有多麽激動,反而感覺太容易,容易的就好像是對方根本就沒有反抗。直到銬住了薑夜,他的心也終於落地了,但是他卻感覺空落落的,就像是少了一些什麽。

到底少了什麽?好像少了驚心動魄的抓捕過程。他們以為應該是一個強大窮凶極惡但是心中又存有一些善良的俠義之人,而眼前人隻是一個普通的高中生。

張來東看向身旁的褚輝,發現褚輝也是一臉的茫然,兩人相視一眼,好像都沒有從對方的眼中的看到什麽激動。

“就這樣?”張來東一臉茫然的反問。

“不會是抓錯了吧。”褚輝也一臉的懷疑。

“這……”教導處的老師更傻眼,他根本就不明白,怎麽就突然抓人了,剛才不還問的好好的。

而且這可是二年級組學習很好的苗子,人品什麽的也都過關,就算是偷了東西,也不至於動槍吧。

鬼嬰蹲在薑夜的脖子上,怒目而視,呲牙咧嘴,如果不是薑夜安撫,在場的四人一個都活不了。

“找到嫌疑人了?!”趙敬吾愣了一下,趕忙的放下手中的對講機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似的往外跑,教務處主任一臉的懵,三座教學樓都有人負責,學校隻有兩個教導主任,二號樓這邊是另一位教導主任,也正巧碰上了這種事兒。

“砰。”

教務處的大門猛地打開,氣喘籲籲的趙敬吾看向坐在椅子上的薑夜,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看向教務處內的四名夥計。

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抓的對不對,隻是因為一個背影就直接將人給抓了。

看到自己老大的目光襲來,一個兩個的麵麵相覷,當了鵪鶉。

“老大,背影很像,我們就直接抓人了。”褚輝扯上了一個尷尬的笑容。

“把手銬打開。”趙敬吾說道。

“啊?老大,這可是能夠一對三一刀斃命的猛人。”

“所以才讓你把手銬打開。如果他真是那個人,就算是帶著手銬,我們這些人也都活不了。”

趙敬吾走到薑夜的對麵,認真的打量了一翻薑夜,隨意的說道:“長得蠻帥的嘛。”

薑夜不為所動,靜靜的坐在座椅上,他不是一個喜歡麻煩別人的人,所以也就沒有找於曉幫忙,而且這種小事,他自己就能妥善的處理。

要是實在太麻煩了,也隻能讓於曉幫忙處理當時救於曉,薑夜就有考慮過這種情況。

因為這不是大罪,隻是人太狠太強,讓他們忌憚了,所以才想將他給翻出來。

不然浦江區分局睡不著覺的。

“北陵路的案子是你做的吧?”趙敬吾露出微笑的看向薑夜。

薑夜活動了一下手腕,露出一個燦爛而天真的笑容:“我不知道什麽北陵路56號巷子。”

“你不承認也沒有關係,等到證據鏈充足了,你就是想不承認也不行。現在跟我們走一遭吧,你還算聰明,沒有反抗,如果你反抗了,就會有另一批人來抓你。”趙敬吾老神在在的坐在薑夜的對麵。

褚輝他們站在旁邊,而教導處老師則一臉的懵的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說些什麽,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薑夜有恃無恐的坐在座位上,平靜的看向趙敬吾,神色淡漠:“根據聯邦未成年法案,在沒有確切證據的情況下不能進行阻礙未成年公民接受教育。”

雖然不知道他到底從哪裏暴露了,不過薑夜並不害怕。

“果然是你。”趙敬吾眯了眯眼睛,神色並不意外。

薑夜實在太符合他們推理出的答案了,身高一米七五左右,體重60公斤,家庭條件不好,就連校服裏麵的襯衣也都是廉價的。

具備一些基礎的反追蹤意識,冷靜、縝密。

那一次應該是**殺人,所以剩下的證據薑夜才沒有時間去抹除。

“就算是你承認了,也不會坐牢,更不會死刑,因為你這屬於見義勇為,雖然不好界定是不是防衛過當,但是肯定是好事兒。如果真是你做的,真沒有必要藏著掖著,無名英雄和有名的英雄,是兩個概念。”

“再說了,見義勇為,高考也加分。”趙敬吾笑嗬嗬的看向薑夜。

“而且,我們的口供也能為你見義勇為提供證據。”

既然薑夜這麽熟悉法律,那也就說明他沒辦法帶走薑夜,那就隻能在這裏將薑夜知道的全都套出來,之後的事情他們也就不管了。

辦案抓人是他們的權力,但是最終的判決還是要落到法官的手上。

薑夜啞然失笑,環視了一圈,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什麽北陵路56號巷子。”

“那你那天去學校幹什麽?”

“我去學校做什麽,和那什麽案子沒有任何的關聯吧。”薑夜一直帶著笑容。

對方根本就沒有直接性的證據,證明那三個人是他殺的。

現在不過是用話誘導他說出那件暗自其實是他做的。

現在趙敬吾所說的,不過都是他們的推測,推測當不了證據。

就算是找到了薑夜上快速公交的監控攝像,也沒辦法給板上釘釘。

沒有指紋,沒有凶器,沒有作案動機,沒有作案能力,一切都基於那個神似的背影的推理。

“7月11日晚上,晚上7:30你又來了一趟學校。”

“又是做什麽?”

“我說過了,我就是來學校上自習,也和案子沒有任何的關係。”薑夜皺起了眉頭。

他已經有些失去耐心了。

這麽一看對方根本就沒有任何直接性的證據,根本就是靠著從茫茫人海中篩選尋找,然後通過幾個關鍵詞鎖定了嫌疑人。

要不是薑夜本身就是學校的學生。他們根本就沒法找到薑夜。

然後就是那個什麽筆記。

薑夜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筆記,那是一個背影的速寫,和他一模一樣。

這一下薑夜頓時恍然,他們確實是虛張聲勢。

他就說嗎,當時大暴雨,對方能通過死者的刀傷推測出他的身高體重,已經是法醫水平不錯了,想要有直接性的證據根本就不可能。

雖然人證還活著,但是他已經變了聲音,對方還蒙著眼,這還能算作人證嗎?

……

……

眼睜睜的看著薑夜走出教務處的大門,越看越像的背影,褚輝趕忙轉頭看向自己的隊長。

“隊長,這……”張來東著急的喊了一聲。

一旁的小芸搖了搖頭道:“沒有直接性的證據,根本就沒辦法證明他就是那個人,我們隻能鎖定嫌疑人而不能發拘捕令,沒有拘捕令就不能讓他離開學校。”

“不過,我們這也算是鎖定嫌疑人了吧。”齊良可惜道。

“肯定是他,想都不用想,那些學生看到我們嚇得跟鵪鶉似的,就這個最從容,不對,他剛開始也嚇的像鵪鶉,現在卻如此從容冷靜,難道他早就知道我們查過來了?”褚輝猛地驚醒,後知後覺的說道。

臉上帶著不可思議,如果真是這樣,那剛才走出去的那個學生就太可怕了,能夠連殺三人還麵不改色,甚至偽裝,而且還能從容應對查案的他們。

返回了教室的薑夜繼續像是沒事兒人一樣上課。

“叮鈴!”

下課鈴像催命一樣的響了。

“下課。”

“老師再見。”

薑夜起身的同時,看到趙敬吾他們從一號教學樓的大門口走了出去。

走在前麵的趙敬吾回頭,看向四樓高二12班的位置,鏡麵的反光波光粼粼。

而反光的鏡麵後麵正站著俯視而來的薑夜。

薑夜也正看向趙敬吾。

“課代表來一下辦公室。”夏雅的聲音傳來。

“來了。”

薑夜眯起了眼睛,將老師的教科書拿起來,跟在夏雅的身後和身旁的搭檔一起跟著夏雅走向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