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頓時劍拔弩張了起來。

畫像是直接從店小二和掌櫃的意識中拓印出來的,自然不會出錯,他們也在找老道士,隻是老道士像是銷聲匿跡了似的根本就找不到。

隻是沒想到要找的那個書生竟然就這麽堂而患之的出現在了他們的麵前。

看對方的神色還頗為從容,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

天平會可不是什麽仁慈善堂,會中的人吸收香火願力連帶著心理也多有扭曲,更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要真的說起來的話,都是一群想著能用香火之力成神的瘋子。

隻是因為混劫經的法力壓製,有些瘋的還不是那麽的深。

四人隱隱將整個房門封鎖,為首的天師突然笑了起來,然後擺了擺手道:“看來閣下知道我太平會重寶的下落。”

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看薑夜老神在在的模樣,他們覺得這件事八九不離十。

接下來就看這個白麵書生提條件,如果太過分連總壇都滿足不了的話,他們也不介意把會中的重寶給搶回來,反正現在人已經來了總壇,就像是肉包子打狗,不可能有收回來的道理。

薑夜神色如常,就像是沒有看到他們四人的動作一樣,依舊淡然的坐在座椅上。

“諸位已經日漸受到香火願力的侵蝕了吧,甚至這麽久以來你們也一定明白自己已經變的不像自己,而你們押送回來的那件寶貝就能解決現在存在於你們身軀的問題。”

眼看著身後的三人異動,為首的天師抬起手製止,隨後神色凝重的問道:“閣下有什麽條件?”

原本以為眼前的白麵書生不過是個手握重寶卻不自知的修行中人,如今看來卻是他們想岔了,眼前這人不僅僅手握重寶,甚至還知道這件重寶的特殊效果。

不錯,這件重寶的強大之處就在於能夠緩解身軀中香火願力的侵蝕,讓他們能夠更像人也更像自己,不至於因為勢力急速擴張而吸收太多的香火願力,最後被香火願力給異化成怪物。

“太平會臣服於我,從今日起對我稱臣,我會讓六臂邪觀音鎮守會中。”

薑夜緩緩的站起身,聲音平靜,四平八穩。

回來的路上,薑夜讓程明詳細的說了太平會的結構,太平會更像是教會,上有天君,下設五大天師,十一路堂主,以及若幹舵主,整個廬州府是最穩固的老巢,勢力範圍向著周邊延申。

隻要能夠布教的地方都隱約有太平會的影子。

而且這個穩定完整的結構已經運行了許多年,隻需要六臂邪觀音這個最核心的東西鎮守,整個太平會就會變成一頭擁有智慧的猛獸,而不是原先那種不穩定的狀態。

隻要掌握了最高權柄,就能竊取整個太平會的果實。

薑夜聽完後笑了起來,太平會還能維持下去是因為混劫救世太平真經確實強大,造就了一批香火願力築造的高手。

而且恰逢大齊國動**,天災人禍,以至於流民逃荒者比比皆是,想要招收信徒簡直簡單比喝水還容易。

“閣下莫不是在癡人說夢!”

為首的天師的雙眼猛的睜大,聲音中帶著震驚。

他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麽不切實際的話。

所以他再次確認道:“不好意思,難道閣下說錯了?”

薑夜搖了搖頭:“臣服於我,則我保你們無虞。”

盡管想要太平會作為此方世界的根基,並且薑夜也希望太平會幫他養六臂邪觀音,但是實話說薑夜並不想強人所難。

總歸就是個據點和布局的關係,縱然什麽都沒有,隻要經營好大地牢,一切也都不是問題。

如果實在談不攏,薑夜就不打算在這方世界留後手了,雖然說這件事本就是互惠互利。

其實就算薑夜不拿六臂邪觀音,以那個老道士的性子,說不定會將六臂邪觀音毀掉,當然,如果六臂邪觀音贏了就不知道會造成什麽後果了。

總之,太平會沒有保住這件寶貝被薑夜得去,想要回去基本上沒有這個可能。

天下重寶能者巨之,失其鹿則天下逐之。

而且真算起來太平會還獲利眾多,有了薑夜的羽翼保護他們能夠生存的更好,加上六臂邪觀音抽取多餘的香火願力,時刻的維持法力和香火願力的平衡,能夠讓他們不會被香火願力同化成怪物。

太平會也想不付出任何的條件直接取回六臂邪觀音,說白了,對方同樣不是好人,若是好人的話也不是讓信徒成為黃巾力士了。

“還是直接打死吧。”

“哎,此言差矣,憑著眼前這位的皮囊,若是做成香火神壇還不知道能收割多少信徒的香火願力。”

“……”

有冷嘲熱諷的,也有憤怒的說不出話來的,同樣還有眉目凝重盯著薑夜的。

“諸位天師,聽我一言,老祖乃是上古魔道老祖,諸位天師肯定不是對手,就連天君都不見得是對手。”程明趕忙的打圓場,他也隻能牽強附會的扯出上古魔宗,畢竟實在不知老祖名號。

而且見識了老祖的戰鬥力,那簡直就是陸地仙人,為了避免產生衝突,所以程明才極力的勸說。

但是程明的勸說反而成了最蒼白無力的東西。

這世上最無力的就是語言的蒼白,更何況是這種暴力的世界,不戰鬥一番大家誰都不會服誰。

“我知道你們一時間有點難接受,肯定要打一架。”

“我這人嘛是個講理的,今天必然會讓諸位心服口服。”

薑夜笑了笑,這事兒確實是他做的不地道,上來就讓人臣服於他,看起來就像個積年魔頭想要收個中轉站,怎麽看都是反派行為,總歸要給人個理由和發泄的契機。

“好生狂妄!”

“好膽!”

“先殺了他再處置這個吃裏爬外的東西。”

“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殺!”

……

“轟!”

轟鳴聲響起的同時,一道身影從總壇的堂會大堂倒飛了出去。

伴隨著裹挾的煙塵形成了圓弧形的拋物線,轟的一聲砸穿了前院的門房這還不止,硬生生的造成了十幾米長的溝壑才停下來。

“砰砰。”

同一時間倒飛出來的天師有三位,唯有那位為首的天師不見飛出來。

“出什麽事了?”

“不知道啊,剛才看到人從大堂飛出來了,淡黃色的衣袍好像是會中天師。”

“天師?”

“天師們打起來了。”

“不是天師們打起來,好像是和別人戰鬥,快去通知堂主。”

“……”

猛地睜開眼,總壇這位留守的天師感受到劇烈的戰鬥波動,從房門中直接飛遁出來,奔向大堂。

入目的場景頓時讓他瞪大了眼睛,廢墟中的兩位天師正在爬起來,還有一位整個胸口都被鮮血浸染了,連麵色都蒼白了不少,主要的能量波動依舊留在堂口。

“不好意思,有點沒收住力量,按理來說你們應該更抗揍才對。”

薑夜微微蹙眉,就算他全力戰鬥也不該如此,更何況他已經留手。

這些人的戰鬥力照比玄真道差的有些多,也許是因為他們沒有發揮香火願力的力量,但是如果隻有這樣的話,著實讓薑夜有些失望。

為首的天師瞪大眼睛,他異化了大半的身軀這才抵擋住眼前人的攻擊,而且身軀異化的細胞無時無刻不在催促著他遠離眼前的這個人。

黑色的鬼霧彌漫在四周,薑夜儼然是黑霧世界中的王者。

“吼!”

怒吼聲宛如雷音從地下傳來。

薑夜的目光有些些許的變化,雖然這幾位天師確實有些虎頭蛇尾,但是地底下好像藏著個不得了的東西。

“轟隆!”

堂口崩塌,巨大的利爪撕扯開裂縫,明黃色的血肉爭先恐後的從地上的裂縫湧出。

在巨大利爪的撕扯下整個裂縫再次擴大。

不一會兒的功夫臃腫的黃色血肉就堆積在了一起。

薑夜也看清楚了爬出來的東西是什麽樣子。

這東西明顯帶著幹擾人精神意誌的東西,渾身都彌漫著濃鬱的香火願力,雙手是各六根手指的巨大利爪,身軀就像是披著黃色的天師長袍,將自己的麵容籠罩在長袍下。

眼前怪物的身軀至少也有四五米高,龐大的身軀顯得有些臃腫,黃色的血肉堆積蠕動,隻是還能勉強的維持住自己的人形。

薑夜皺緊了眉頭,呢喃道:“太平會到底拜出了個什麽鬼東西。”

這玩意兒周身纏繞的香火願力比所有人加起來都要多,現在除了還有個人的模樣之外,儼然是個扭曲的怪物。

“我教寶物,閣下帶不走。”

黃衣怪物收攏血肉,血肉擠壓形成嗡嗡的聲音。

“還未請教?”

“我乃,太平會,天君…張之順。”黃衣天君,不應該說張之順說話了,抬起頭露出了黃色的兜帽下的麵容,扭曲的麵容成了一團漿糊,唯有一顆碩大的黃色眼珠來回的轉動。

薑夜微微眯了眯眼睛,這玩意比古神分身危險的多,不過他就喜歡危險的東西,從對方還能說話就能知道,他的神智至少還存留著大部分。

“臣服於我,我會幫你們拔除香火願力的影響。”

黃衣天君的明黃色大眼珠轉動,最後盯著薑夜:“你的條件,我無法同意,生與死交予天意,我……。”

受到香火願力沉重的影響,黃衣天君明顯變得遲鈍了,但是他的身軀卻絲毫不遲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