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她？”
“老祖您是認真的嗎？”程明呆愣了一瞬，錯愕的神色趕忙的收回，但是眼中依舊帶著震驚的神色，他不明白為什麽老祖不自己教，而是讓他來教。
這不是誤人子弟嗎？
薑夜翻看手中的書籍，還別說這市井的繪本挺有意思的，可以給鬼嬰帶點回去，不過可能就是不太適合小孩子，需要他再翻譯翻譯。
書中的繪本講述了一個少年拜入道門祖庭成為一代大俠的故事，還有線稿描繪，雖然說和現在的畫工很不同，但是卻別有一番韻味。
這一看就是類似中世紀的騎士文學，滿足那個年代普通民眾的暢想，同時也給自己一個希望。
就是有點不適合小孩子，兒童讀物還是得看安屠生。
“你不想教？”聲音平淡，也十分得淡然。
“小的是怕誤人子弟，教錯了東西。”
“基礎沒有什麽錯不錯的，這世上也本不存在什麽錯的路，前人的路便一定對嗎？”薑夜從座椅上站起來，看到程明露出沉思的神色，但是目光還是望向自己，頓時笑了起來。
薑夜知道了，他是覺得自己的戰力絕強，便是教授他人也信手拈來，再不濟，何不按照他自己的經曆來培養人才，雖然說已經定下的路難有什麽超越，但是能夠到達現在薑夜的水平，便也算是舉世無敵了。
“我的路，和你們的不同。”
程明最終還是同意教授趙瑩太平會基礎的東西，至於以後的功法路線，現在也還不急，要是趙瑩能去看一看經書的話，多半也就能明白自己的路了。
雖然程明忘了自己看過的經書的內容，但是他明確的知道自己就是看了經書之後才明白了自己未來的路。
躺在太師椅上的薑夜笑了起來，還別說，雖然是這種背景下的世界，但是文化同樣沒有貧瘠，繪本小說也層出不窮，據說都是考不上科舉的窮酸秀才寫的。
其實薑夜覺得不盡然，考不上科舉的讀書人難免小家子氣，寫出來的東西也多有局限，許多流傳下來的小說其實更是大家所作，比如高坐廟堂的哪位信手拈來。
在別人的眼中，躺在太師椅上靜靜翻看書籍的似乎也就是富家公子，白衣書生，沒有什麽特別的，看起來也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區別。
一時間中年堂主似乎都有些恍惚，上午那一刀劃破天空的魔道祖師真的是那位吃著果盤，翻看書籍，時不時還哈哈笑上兩聲的白衣書生嗎？
但是盡管有些恍惚他卻不敢怠慢，在傷勢稍微穩定了就急急忙忙的趕過來。
“老祖。”中年堂主恭敬的行禮：“在下巨鯨幫堂主，陳元。”
薑夜這才拿開一半擋住麵容的書籍，隻露出半張臉，這半張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嗯？”
“為答謝老祖的救命之恩，在下已備下酒宴，不知老祖可有需要？”
“巨鯨幫聯通大運河，控製海運漕運，整個沿海都要賣幾分麵子甚至就是重洋外的其他那些國度也要賣‘覆海龍鯨’的麵子。”薑夜的聲音很平淡，就像是在互相嘮家常似的吹捧。
但是陳元卻聽的緊張了起來，額頭頓時布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微微張了張嘴：“隻不過是兄弟們抬愛，而且我們巨鯨幫本本分分分，從不欺男霸女……”
說著說著，陳元有些奇怪，他和一個魔道祖師說自己幫派不欺男霸女幹啥，搞得好像眼前的這位是什麽正道中人一樣。
但是其實他是好奇的，送錢太俗，老祖也根本就不缺錢，但是送了女人，這位老祖卻當成丫鬟使喚，碰都沒有碰過。
那女人已經是他能拿的出手的最美的也是修為最高的了，絕對能夠承受的住這樣強大的魔道大能，就是承受不住，死了也就死了。
寶船上還有賭場，這位老人家也不好賭。
肯定不是人家沒錢，而是不好賭。陳元如是想到。
其實他真想錯了，薑夜是覺得那些都太低級，隨著他實力的提升，那些小把戲一眼就能看穿，不管用什麽手段，都能清晰的知道，也就沒意思了。
這位老祖就像是清心寡欲似的什麽都不需要，難免讓身為寶船主人的陳元感覺心中忐忑。
魔道中人，怎麽可能會這麽的安分，簡直比道門祖師還要道門祖師，清心寡欲的好似在修仙一樣。
薑夜當然不知道陳元的這些擔憂，也不知道對方為什麽過來，也許是套近乎，也許是為了別的什麽東西，不過也都差不多。
“還不知道老祖的名諱。”陳元說了一大頓，眼看著薑夜又用書籍擋住了自己的半張臉，趕忙小聲的詢問了一句。
薑夜樂嗬了一聲，原來是來打探他的底細，估計是想看看能不能順著名字來查查曆史，好歹要知道為什麽出現了一位這麽強大的人。
“我不過是個路過的左道罷了，名字也早就已經忘了。”
薑夜的臉上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這人一點眼力見都沒有，沒看到他正在看書，這個時候打擾他，難免會讓人感覺到厭煩。
陳元尷尬的笑了笑，也看出薑夜有些不耐煩。
“對了。”
陳元頓時豎起了耳朵，這可是薑夜首次說話，而且還是主動的搭話，肯定是有什麽大事要說。
“你們巨鯨幫的粗淺功法賣嗎，我想看看。”薑夜翻了翻手中的書頁，頗為平淡的問道。
陳元這下子更加緊張了，心中念叨‘果然是魔道中人，竟然上來就要看功法。’
但是薑夜的這一要求卻讓他有些犯難，倒不是拿不出來，而是各幫派的核心功法都不同，不能泄露出去，能夠當到堂主，他也早就發過誓。
在這種怪力亂神的世界，冥冥之中的誓言還是有用的，更何況他們的誓言本身就有跡可循，就更不敢輕易的毀約。
“不用核心的，粗淺的那種，能應付普通幫眾的便可。”
好在薑夜接下來的話讓他頓時輕鬆了起來，原來不是要核心的功法，可能就是單純的想要看一看。
“我立刻讓人將功法送過來。”
“這個東西對傷勢有好處。”薑夜隨手拋出一顆散發著異香的藥丸，陳元本能的接到了手裏，但是他並沒有直接吃下去，也許是有顧慮，又或許是沒有想到，所以遲疑了一下裝進了自己的口袋。
“在下告退。”
陳元根本不想多待，趕忙的辭了薑夜離開。
走出房門，陳元擦了擦頭上的冷汗，雖然那位看起來隻是普通人，但是他卻異常緊張，生怕那句話說錯了得罪了老祖。
又從口袋裏翻出薑夜給的藥丸。
……
“師父，您說這是那位老祖給的，療傷的？”青年圍觀著桌子上的藥丸，一臉的好奇，隱隱間還能看到猩紅色的血氣在藥丸上湧動著。
陳元點了點頭：“沒錯，是這麽說。”
“那您何不試試？”青年徒弟興奮的說道。
陳元頓時冷眼的看過來，怒氣上湧的嗬斥道：“誰知道到底是什麽東西，你是嫌為師活的太久了嗎？”
“不是，師父，您想啊，那位什麽實力，用得著算計我們嗎？不說遠的，就是咱們幫主，估計也不值得那位老祖算計，那位一看就是去西巍門關尋找飛升之路的大前輩。”
“這樣的前輩，看我們就跟看螻蟻一樣，根本就不會覺得算計我們有多大的成就感，肯定不會用這個東西害我們。”青年徒弟趕忙的回答。
陳元一想，還真是這樣的，對方根本就不需要算計誰，那種實力也根本不需要算計。
西巍門關，天柱峰。
雖然是叫天柱峰，但是其實是群山環繞形成的山脈，算得上是大齊國境內頂尖的兩條山脈之一。
素有西昆侖之稱。
如今的西巍門關景色卻不見往日的半點宜人景象，流動的鋒銳氣息將樹木都給砍成了數截，而且整個西巍門關也漸漸的被灰色的霧氣所籠罩。
唯一足夠顯眼的就是霧氣的中，也就是天柱峰的山頂正正散發著淡淡的金色光芒，隻是這光芒並沒有刺破灰霧，也沒有延續出去的勢頭。
“聯邦的支援什麽時候才能到？”站在金光旁的身著現代皮衣的青年打開對講機，然後又關上對講機，雖然現在對講機已經用不了，但是他還是習慣的使用。
“還不清楚，也許沒有支援。”
另一位正在處理傷勢的青年搖了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原本紅潤的嘴唇都變成了白色，他們是一路殺進來的，隻是抵達天柱峰的時候才發現天柱峰發生劇變，研究人員死了大半，導致整個計劃被迫的擱淺下來，現在又有強敵環伺，他們也不知道能撐多久。
“要不你就別硬撐了，死回去，也能看看聯邦那邊的情況，不說陸老爺子，總該給我們再派兩位首都的調查員來吧。”
“原定‘天子傳奇’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大型世界，怎麽突然出現了這麽多跨界的異常和妖魔。”皮衣青年看向那位受傷的S級調查員。
受傷的專員搖了搖頭：“我走了，你自己更受不住，到時候若是讓那些東西掌握了跨界的儀器，現實世界反而要遭殃。”
“放心，我還撐得住，而且聯邦比我們更知道危害，絕對不會放任不管。”
現在也隻能互相打氣，先撐住再說。他們都是S級調查員，是精英中的精英，處事冷靜，從容不迫，就是麵對大危機也絲毫不膽怯。
畢竟他們一路山都是高壓走過來的，都是從弱小走向強大，已經建立好了強大的心理素質。
能夠達到這個階段的玩家本身也不是普通人。
歌談市這個大的城市才出了四位S調查員，就足以看出頂尖玩家的水品了，頂尖玩家擁有的不僅僅是強大的實力，還有過硬的心理素質，也許他們我行我素，但是這本身就是他們自己的風格。
“它們又要進攻，準備準備吧。”
“真煩，沒完沒了。”皮衣青年看向湧動的黑霧，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宛如野獸的咆哮聲從灰霧中傳來，帶著陣陣淒厲的鬼嘯，隱隱還能看到些許拖著長尾巴的東西從眼前的灰霧劃過去。
……
“還能撐多久？”陳邦古看著大屏幕。
“32個小時。”
“因為通道清理幹淨的緣故，逸散出來的異常越來越多，我們的防禦法陣估計還會縮減時間。”
聽著秘書的匯報，陳邦古微微點了點頭，如果一切順利的話，他們能夠在32小時之前聯通兩界橋梁，到時候橋梁掌控在聯邦的手中對於整個異世界的開發也能提上日程。
現在就隻能祈禱薑夜能夠在這個時間內抵達位置，並且將阻攔的力量給掃空。
因為聯係不上，薑夜也隻能按照原定的計劃前行，也好在寶船的速度很快，在天空微微出現光亮的時候，寶船上的那些奇人異士頓時歡呼了起來，因為他們已經看到了陽光下的那座巍門關大城。
“轟隆轟隆！”
“轟隆隆。”
寶船開始靠岸，吃水線頓時上升，這個時候就需要船艙底部的那些壯勞力了，他們就是這這個時候驅動寶船的動力。
薑夜還以為這樣的世界會發展出所謂的符文科技，但是顯然沒有，不管是哪個時代，生產力和成產關係都是成正比的，吃得飽飯的忙著飛升成仙，吃不飽的想要吃飽飯。
哪裏會有人想著提高所謂的生產力，而且現在也沒有生產力的概念。
在皇權的年代，皇帝和那些坐在朝堂的大臣看不到饑荒和戰亂嗎？他們當然知道，但是在他們的眼中還不如餓死一批來的更實際，餓死了就不會有人造反了。
但是要說都給他們吃的飽飽的，溫飽思**，閑的沒事兒幹會不會造反？
也會！
自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喊出來後，想要造反的人比比皆是，絡繹不絕，總有自命不凡的人覺得自己也能造反成功。
“氛圍，好像有點不對。”
甲板上薑夜看到那一排排的軍隊，還有許多散發著法力波動的修士。
以及甲士們簇擁著的人，那人看起來就是普通人，但是身上卻被龍氣包裹，縱然是薑夜也感覺有些刺眼。
“那位是？”薑夜看向程明問道。
“秦王，趙灝。”
程明嘖嘖稱奇，他的香火願力竟然被龍氣給壓的不敢動彈，而且不僅僅是他，其他的奇人異士似乎也都被這股子龐大的龍氣所籠罩。
“手握二十萬雄兵，據說他唯一的兒子入京為質子，如今看來，確實要變天了啊。”程明感覺自己都遲鈍了不少。
這就是龍氣的威力，盡管帝王皆是普通人，但是龍氣卻將帝王周圍所有的修士也都變成了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