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關係很好的刑警,薑夜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於曉,隻不過於曉應該早就已經調職了。

而且薑夜感覺於曉的背景也很不簡單,盡管他沒有查過,但是一個月就成了分區的二把手,而且是那種坐穩的實權人物,估計很快就會成一把手了。

就算不進入總局,一個分區的實權人物也很有能量了。

所以薑夜並不覺得於曉的背景就簡單,說不定背景更加的複雜。

但是這就出現了問題,既然她的背景不簡單,又為什麽會做刑警這麽多年,別說刑警隊長的功勳了,這麽多年,就算是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早就應該升職加薪成為歌談市的一方封疆大吏了。

徐茂鳴的目光打斷了薑夜的思考。

這個人自進來之後就沒有再說話了,就像是助理一樣坐在一旁,靜靜的聽張任和薑夜的談話,神色也平常,甚至臉上都沒有表現出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但是正因為如此,薑夜才感覺到對方的有問題。

隻要是正常人,就不會有如此規律的呼吸,這麽穩定的心髒跳動,就像是自始至終都沒有什麽感情波動。

“這人有古怪。”

察覺到這個人有古怪薑夜也沒有將目光放在他的身上,如果將目光放過去,固然有震懾的意思,但是反而會引起對方的懷疑,薑夜現在要做的就是做一個什麽都不知情的少年人。

……

薑夜的臉上露出笑容,他和趙敬吾的關係可不是趙敬吾所說的那麽好。

要不是因為趙敬吾沒有證據,薑夜感覺自己肯定會被逮進去,絕對不像是現在這麽好說話。這種幹了那麽長時間刑警的老刑警,要麽就是被案子磨的沒了脾氣,隻負責辦案,剩下的交給法官。

而另一種就養成了潔癖,不管是什麽人,隻要犯了事兒,就會逮捕歸案,如果有需要的話,甚至可以將所有的證據鏈都補充完整。

而最後一種,也就是最極端的一種,為了辦案,可以不擇手段,什麽人都敢用,甚至什麽手段都敢用。

薑夜不覺得趙敬吾是第一種和第三種,所以剩下的是什麽情況,大家其實都心知肚明。

當然這也沒關係,趙敬吾怎麽說都行,薑夜倒是沒感覺什麽。

隻不過讓薑夜沒有想到的是,張任竟然是那個調查艾卡孤兒院的調查員,甚至還碰到了地鐵車站的節點,就連薑夜都不由得感歎造化弄人。

“艾卡孤兒院的人失蹤,我同樣深表痛惜,甚至感到傷心。”

“但是成為玩家後,大家難免會遇到這種超自然事件,憑什麽別人的親人朋友可以消失,我的就不能呢,所以我就看開了。”

“雖然這麽說,我也同樣去查探過,並沒有獲得什麽有用的信息。”

薑夜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無力,他知道的信息就這麽多,甚至他也做過努力,隻是奈何自己的等級低微,能力不足,也沒有弄明白艾卡孤兒院為什麽會失蹤。

薑夜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水,老神在在的倚靠在沙發上:“張調查員為什麽不去問問艾卡集團的負責人,艾卡孤兒院本身就在他們下轄,說不定他們會知道些什麽。”

張任露出無奈的神色,他要是從艾卡集團負責人的口中問出了什麽,也就不會像現在這樣這麽難打開局麵了。

艾卡集團的負責人更是一問三不知,甚至直言不諱:“孤兒院不過是集團的一項措施,每天失蹤那麽多人,我怎麽可能每一個都關照到。一群老弱病殘,失蹤了也就失蹤了,我們集團不追究,你們又何必追著不放。”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但是大集團的人就這麽說的,最後還讓人把張任給趕走了,大集團又不害怕異調局這個新興勢力,要是鬧事就更好了,他們巴不得有調查員鬧事,到時候好一紙律師函告的異調局賠償。

“這件事其實和你的關係很大,我不是在危言聳聽,很多從艾卡孤兒院走出來的孤兒要麽就是發現已經死亡,要麽就是失蹤,現在已知的還活著的就隻剩下你了。”

“你不配合,我們也沒有辦法展開工作,你難道就不想知道真相嗎?”張任皺起了眉頭。

沒有突破口,就意味著線索中斷,這件事最後又會變成一個謎團。

而且最重要的是,張任懷疑薑夜也會死,或者失蹤。

不得不說,他懷疑的很對。

薑夜倚靠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神色如常的說道:“你想知道什麽?”

“能說一說你在孤兒院的經曆嗎?”

“孤兒院的經曆啊,那確實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薑夜歎息似的說道,有些事情原身選擇性的忘記了,不想再提起,薑夜自然也不想再提起。

而且現在艾卡孤兒院還和那些神秘人有了牽扯,竟然還說什麽‘記憶、能力’,其他的劇情、戰線……等等問題,薑夜一個都不想說。

通過童年的痕跡很容易推斷出一個人的個人性格和行事方法,當然,反之亦然。

很多走上極端道路的人,大多數都有一個不是那麽美好的童年。

至於說薑夜的童年。

薑夜隻是選取了一部分說了說。

薑夜不好評價艾卡孤兒院的童年生活,隻是大部分都沒有說出來,而是將自己原先的童年和艾卡孤兒院的童年摻和到了一起,形成了一個看起來真實,其實是兩個世界融合的童年。

薑夜不想隨便的編一個謊話騙人。

謊言終究是謊言,越是詳細的謊言就越不容易騙人,更何況是騙聰明人了,九真一假才更好騙人,因為一般人沒有辦法抽絲剝繭的從裏麵找到什麽是真的什麽是假的。

盡管薑夜看著的是張任,但是他的注意力卻都在徐茂鳴的身上。

薑夜總感覺這個人有問題,到了現在,薑夜也就明白為什麽會感覺對方有問題了,為什麽會感動淡淡的違和感了,那是因為徐茂鳴和他有相似的地方。

對方看他的目光,雖然平靜,卻和薑夜看有趣事物的眼神很相似。

一板一眼,不苟言笑,規律的呼吸頻率以及心髒跳動,一言不發,薑夜甚至懷疑這個人就是張任帶過來分析他說出的話和表情的專業人員。

都說精神病醫生本身也是精神病的潛在人員,那麽像眼前的這個人這樣,薑夜有理由懷疑他的危險程度。

徐茂鳴隻是正常的坐在那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平靜的看著薑夜。

“就是不知道他看出了多少東西。”薑夜對自己狡詐專精的精通強度還是有些信任的,不說是頂尖的演員,但是扮演好一個抵觸童年的少年人應該沒問題。

聽完了薑夜的話,徐茂鳴臉上的笑容也消失了大半,反而是皺起了眉頭。

“行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打擾了,如果有需要的話,請撥打異調局的電話。”做好了記錄的張任臉上露出笑容,薑夜開始配合了就是一件好事。

徐茂鳴起身,帶著職業化的笑容,將手中的名片遞給薑夜:“薑先生如果有什麽關於精神上的問題,也可以撥打我的電話進行谘詢。”

……

張任看向徐茂鳴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麽樣?”

徐茂鳴沉吟了一番,微微的搖了搖頭:“不好說,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他的生活習慣有明顯的割裂感。”

“割裂感?”

“沒錯,在我的生涯中,我見過太多精神不正常的患者,而這個人似乎有些太過於正常了,不急不躁,也不會像是其他的精神分裂患者一樣排斥自己的其他人格。”

“你說他精神分裂?”

“也不像,精神分裂是要有時間割裂感的,但是他的時間完全是正常的。”

“很複雜!”低著頭的徐茂鳴兩眼放光。

“好歹還有些收獲。”張任也沒多說什麽,醫生又不是神仙,能夠通過見一麵看出這麽多東西就已經不容易了,他也就不奢求其他的東西了。

而且薑夜能開口配合就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這件事確實算大事。

“我勸你不要相信他說的話。”

“假的?”張任有些驚愕,難道薑夜說的那些事情都是假的,但是他感覺並不是假的啊。

“真的。”

“真的還不能相信?”

“有時候,真的比假的更容易誤導人。”

徐茂鳴回頭看了一眼薑夜所在樓層反光的玻璃窗。

厚重的窗簾遮擋了大部分的房間,而且因為反光的問題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

“一個有意思的人。”

恰好。

薑夜就站在窗戶前,注視著徐茂鳴和張任的走到街道旁。

麵色無喜無悲,也看不到其他的神色。

看著兩人上車,然後張任發動車子離開。

“那個叫徐茂鳴的隻是一個普通人,如果想要殺了他的話,我就可以代勞,保證是意外到再不能意外的事情。”夏雅的聲音在薑夜的身後響起。

“不需要,如果見到一個有趣的人就要扼殺,這世上就沒有什麽有意思的事情了。”薑夜搖了搖頭,臉上露出笑容。

薑夜看了看手中的名片:‘徐醫生,谘詢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