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夜的眼白被猩紅色的血色覆蓋,身上的肌肉也跟著緊繃了起來。

雖然沒有開啟形態,但是薑夜的力量已經超過了五十點,隻是依靠力量就足以令這個鬼難以起身。

“正巧,我也沒想讓你活。”薑夜很平淡,就像是在說殺雞宰豬一樣簡單。

整張大手牢牢的覆蓋在這青麵獠牙的惡鬼的麵容上。

“咯嘣咯嘣。”

薑夜收緊了力量,手指下發出細微的聲響,那是骨骼斷裂的聲音。

“吼!”青麵獠牙的惡鬼怒吼著,手腳並用,但是任憑他如何折騰,腦袋硬生生的被薑夜按在地上。

薑夜猛的提起對方的腦袋,對著大理石磚的地麵狠狠的撞了過去。

“嘭。”

後腦勺和地麵來了一個親密的接觸,鮮血順著傷口流淌了出來。

“嘭嘭嘭。”

狂暴的一下又一下的撞擊在地麵上,薑夜自己都沒有數抬了多少下手,隻是感覺手中這隻青皮鬼的掙紮幅度越來越弱,從原先的肆意的掙紮,到現在隻剩下胸膛微弱的起伏。

鮮血將龜裂紋填滿,薑夜這才罷手,猛地將青皮鬼的腦袋摁在地上站起了身軀。

臉上和身上還沾染著青皮鬼爆裂出來的血液。

帶著血絲的眼睛看向對麵假設著強弩的右驍衛。

“咕嘟。”

也不知道是誰咽了一口吐沫,也許是聲音太響的緣故,所有愣住的人全都回過神來。

不良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薑夜:“那真的是聞帥嗎?”

“聞帥是徒手吧?”

“是徒手,而且是徒手壓製這隻鬼。”

長安縣的縣令當場嚇傻了,心中隻有無限的慶幸,還好剛才沒有和不良帥起衝突,不然的話……,想到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兒,縣令趕緊的往人群中縮了縮。

而另一邊華蓋之中的貴公子也皺緊了眉頭。

也不知道對方是對手下人變成了鬼而皺眉而是對沒有拿下薑夜而皺眉。

“哼!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貴公子猛地將手拍在桌子上,桌子上的茶碗被拍了一個粉碎。

兩個侍女好似鵪鶉一樣嚇的跪伏在地上瑟瑟發抖。

貴公子向著趕車的小廝冷聲道:“不能再等了,腰牌與你,調集龍武衛精銳,將聞風扼殺於此。”

“諾。”小廝恭敬的接過腰牌,緩緩的後退到了陰影中。

……

薑夜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如果是薑夜原先麵容露出的笑容的話說不定會給人一種陽光貴公子的模樣,但是如今的軍漢樣子隻有猙獰和剽悍。

宛如在沙場中殺紅了眼的將軍。

在明晃晃的火把下是一口潔白的牙齒。

擦了擦嘴角的鮮血,薑夜怒斥道:“右驍衛,還不放下兵器。”

“你們主帥是鬼,假傳將令已是死罪。”

“顧念爾等為其蒙蔽,本帥會請奏朝廷,赦免爾等無知之罪。”薑夜結了一個結實的叉手禮,向著皇城的方向拱了拱手,一臉的嚴肅。

右驍衛的人馬是最懵逼的,他們聽了右驍衛校尉的命令前來捉拿長安縣不良帥聞風,沒想到到了地頭上,他奶奶的自己家主帥是鬼。

一看那黑氣和青麵獠牙,就是傻子也意識到有問題了啊。

右驍衛的人馬麵麵相覷,其中有幾個已經打算放下手中的強弩了。

“給我放箭,不良帥聞風使用妖法蒙蔽了你們,不要上當,懲奸除惡就在今天。”甲胄大漢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擦了一把臉上的鮮血,扯著脖子嚎了起來。

本來已經放下了手中兵器的右驍衛一下子聽到了校尉的話,本能反應的將放下的兵器端了起來,全都瞄準了薑夜。

薑夜頓時笑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

嘿,被薑夜摁在地上打的校尉竟然又變成了人樣。

誰說武將就沒腦子了?這不是很有頭腦嗎。

說的都跟真的一樣。

薑夜轉身走到了這個右驍衛校尉的麵前,一把捏住對方的脖子,硬生生將這著甲將近三百斤的大漢給舉了起來。

對方漲紅了麵容,想要扣開薑夜的手掌,但是他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的,眼前的這個人比他們這些鬼更恐怖,力量和速度甚至遠超他的原形狀態。

校尉甚至怒目而視,竭力的拿出了右驍衛的腰牌:

“你就是打死我,你也是妖人,你用了妖法!”

“你看看,到底是你像鬼還是本校尉更像……鬼啊。”校尉從牙縫中擠出了字句。

此言一出,周圍看熱鬧的步騎和金吾衛均是一愣,甚至就連不良人們都跟著愣住了。

對啊,正常人有這麽大的力氣嗎?

這校尉的體格一看就很精壯,看起來至少在二百斤以上,加上身著四五十斤的全副武裝右驍衛盔甲,加起來要上三百斤了,竟然被薑夜單手抓著脖子給提了起來。

就連不良人都不由的懷疑起他們的聞帥到底是人是鬼了。

如果他們的聞帥真是鬼的話,那就細思極恐了。

“聞帥……”

“我知道了,聞風是鬼,因為要吃人,所以才要殺那兩個武侯。”斐林眼睛一亮,見縫插針將動機給補全了。

“你放屁,你是鬼聞帥都不可能是鬼,聞帥一家老小被鬼所殺,豈是你能夠隨意栽贓!”

好家夥,現在隻要縣令在下令,薑夜就是實力通天,也沒辦法用嘴說清楚。

你比普通人能打,甚至能打的多,你就是鬼變的。

你不能打,那可太好了,直接抓起來,反正也沒有大人物會保釋你,直接來一手坐死罪證,然後等待秋後問斬。

反正誰管你肚子裏吃了幾碗粉,人家就認準了要弄死你。

想要證明自己沒吃,那就把肚子切開看一看。

想要證明自己不是鬼,那就趕緊束手就擒,不要抵抗。

不過也不知道是縣令被嚇傻了,還是沒有想到這一層麵,在步騎簇擁中的縣令竟然一句話都沒有說。

薑夜卻隻是露出冷笑,鬼能夠混進人裏麵,腦子確實好使,不過任憑對方如何舌綻蓮花,鬼話連篇,薑夜隻是以淡笑應對。

從背包中將上吊繩給拿了出來,困在右驍衛校尉的脖子上。

“放開我們校尉。”右驍衛中的將士拉弓喊話。

“好好看看你們校尉吧。”

薑夜猛地躍起,鬼繩順著傳過望樓,將這個假冒的校尉給吊了起來。

鬼繩的壓製隨即出現。

校尉身軀中的黑氣露出,重新變成了那副青麵獠牙的形狀,赤紅的眼睛已經開始向上翻去,眼白漸漸的多了起來。

薑夜瞥了一眼不遠處有些躊躇的不良人,神色平淡的說道:“難道進入不良人的第一天沒有告訴你們,不要相信鬼話連篇的鬼嗎?你們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

“聞帥威武!”

“聞帥威武!”

不良人頓時目光灼灼的看著薑夜,眼前的就是不良帥。

他們應該相信自己的統帥。

薑夜站在青麵鬼的麵前,拔出手中的橫刀,猛地劃過手掌,一行鮮血順著攥住的手掌流淌了下來。

被吊的雙腳離地的青麵鬼一下子來了精神,使勁的掙紮著。

但是脖頸處的鬼繩卻死死的勒住了他,雖然他也不需要呼吸,但是已經勒緊肉裏的鬼繩卻給一種好似要窒息的感覺。

“栽贓,誣陷,我是很好奇,到底是誰處心積慮的想要弄死我啊。”薑夜露出笑容,隨手打了一個響指,青麵鬼頓時感覺脖子處鬆快了許多。就真的像是人一樣大口的喘息著,麵色蒼白,猩紅的眼球漸漸的回歸到了眼眶中。

“我啊,真的隻是一個小人物啊。”

“小到就像是長安城死了一隻下水道中出溜著覓食的老鼠不會被人知道一樣。”

“我這樣的小人物,憑什麽值得你們這麽大動幹戈呢?”薑夜笑著把手往前伸了伸,鮮血正正好好從青麵鬼的麵前低落下去,青麵鬼竭盡全力的張開嘴巴,宛如毒癮發作的癮君子一樣渴望著鮮血。

“說說吧,說好了,我放你一條生路。”薑夜又把手給收了回來,臉上露出惡魔般的笑容。

“不不…不,你不會想知道的,一旦你知道……你一定會死……逃,逃離這裏。”淒厲的鬼嘯,夾雜著在恐懼的喘息中,靈動的猩紅色眼珠直勾勾的盯著薑夜。

也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將這青皮獠牙的鬼都給嚇成這樣。

青麵鬼的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你不會知道,你永遠不會知道,你這樣的家畜,根本就不配。”

“家畜?”薑夜微微仰起頭,眼眶中的眼珠轉動到眼簾下,臉上帶著嘲諷的神色。

吧嗒,打了一個響指,鬼繩就像是活的東西一樣勒緊了青皮鬼的脖子。

“我想知道,幕後主使是誰!”

薑夜選擇發動了惡靈之眼。

青皮鬼本來還不覺得,甚至隻是覺得要死了一樣的窒息,在看到薑夜那雙漆黑的瞳孔的使手,他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他在薑夜的瞳孔中看到了一個東西。

是鬼。

不是他的倒影,而是真的鬼。

披頭散發的鬼,蒼白的麵容露出殘忍的笑容,對方從瞳孔那條細長的小路緩緩的走來,嘴角慢慢張開,似乎血盆大口下一刻就要咬掉他的腦袋。

“我說,我說……”青皮校尉驚恐的大吼。

“哎,這才……”

“嗖!”

一柄利箭穿過了青皮鬼的頭顱,將他牢牢的釘在了往樓上,羽箭還發出嗡嗡的聲響和震顫。

玄鐵鑄造的箭矢在薑夜的手中還有兩根,憑借著超快的反應,薑夜抓住了對準自己的兩根,卻沒有抓住對準青皮鬼的那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