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宇文紂出兵

……

八月初九,繡紅幡金城,旗主金帳……

“宇文旗主,該說的本駙馬也說了,至於你該如何處理這檔子事,就不是本駙馬的管轄範圍了,

不過,身為旗主,要是連自己的女人孩子都保護不好,我想隻要是個男人,都臉上無光,您說是麽?”

霍青優雅的坐在宇文紂對麵,順道將他妻兒被正紅幡擄走的事,如實跟宇文紂告知。

宇文紂沉著臉,麵無表情的望著霍青,似乎要探知他來繡紅幡的真正目的。

不多時,宇文紂輕哼一聲,問道:“霍將軍是吧?本旗主很好奇,我妻兒前往龍城祭奠先祖的事,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霍青說道:“本駙馬雖然未曾在草原走動,但並不代表對草原一無所知,更何況歸寧城離玄武關又不遠,貴夫人攜一幹親戚前往龍城也不是什麽了不得的新聞,要想知道似乎並不困難……”

宇文紂:“我指的不是這個,而是本旗主妻兒被劫,你是如何得知?又為何好心前來告知與我?”

霍青道:“那說起來就巧了,本旗主身為蒙洛帝國的駙馬,這蒙洛草原也算半個家,剛好在往龍城方向轉悠時遇到了繡紅幡的人在劫掠一支車隊,

後打聽之下才知道那是貴夫人和令郎得車駕,這才來向您告知一聲,也好讓你早做準備……”

宇文紂眉頭一皺:“草原重地,豈容你來去自如?你的話不可盡信……”

霍青灑然一笑:“本駙馬身上有王子殿下的手令,可以在除王庭外的所有草原部落自由活動,

至於我的話是不是真的,那還不容易?派個人去正紅幡打聽一下便知,花不了多少時間……”

宇文紂沉思半晌,對帳外守候的侍衛說道:“立刻命斥候去尉遲部落打聽一下,看看紮娜拉爾和阿護是不是真的被尉遲敬雲綁到了繡紅幡。”

侍衛聞令,立刻按吩咐去辦了。

霍青起身說道:“既然消息已經帶到,又見宇文旗主似乎沒意願六本駙馬做客,那本駙馬就帶兄弟們去領略下塞外其他風景,就此別過……”

“且慢……”宇文紂出聲製止道,“霍將軍難得來一次我繡紅幡,怎能說走就走呢?就讓本旗主盡下地主之誼,讓你和你的勇士歇息幾日再走吧……”

霍青雙眼微微一頜,歎道:“看樣子宇文旗主還是信不過本駙馬啊……”

宇文紂輕哼一聲,算是默認了霍青的話,繼而說道:“霍將軍,從來沒有一個中原人敢如此膽大妄為,隻帶著數百騎敢來我繡紅幡拜訪,

在確定你的目的之前,本旗主不放心讓你離去,還是等消息確切後再離去也不遲……”

霍青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既然宇文旗主這樣說,那本駙馬也就恭敬不如從命,正好也可以在正紅幡內體驗下異族風情……”

宇文紂道:“那請霍將軍按照我幡內規矩,請你和你的勇士卸去兵甲……”

霍青眉頭一皺,摸著自己身上的胸甲說道:“宇文旗主,你這未免有些過分了,本駙馬好心向你告知妻兒去向,你卻把本駙馬當做階下囚對待?

你覺得如果本駙馬真要對你不利,還會隻帶這些人前來送死麽?”

宇文紂冷笑道:“抱歉霍將軍,為了我族內百姓安全,外來本幡的人必須一律卸下身上兵甲……”

霍青身邊的朱翎聞言,剛要出聲反駁,卻被霍青一把拉住:“好,既然這是繡紅幡的規矩,那我等自當遵守,朱翎命兄弟們全都交出兵器。”

“霍將軍!”

“這是命令!”

“喏……”

朱翎無奈隻得應了下來,卻聽宇文紂又道:“對了,那些馬匹上的馬鞍馬鐙也一並暫由本旗主保管,等霍將軍離開後,一起奉還……”

霍青嘴角微微一揚:“自然,客隨主便嘛……”

說著解下身上的甲胄遞到邊上一名侍衛手中。

朱翎見此也隻好把兵甲交了出去,但就在一名武士要收繳霍青手中那把劉策親賜的八麵漢劍時,霍青卻拒絕了。

“宇文旗主,這把劍對我意義非凡,恕我不能交給他人保管,我已同意讓大家交出兵甲,你也不會害怕就憑我手中這把劍給你整個部落造成威脅吧?”

宇文紂聞言,點點頭:“那就依霍將軍的意思,既然這把佩劍對你意義非凡,就且留著吧……”

霍青抱劍在胸,衝宇文紂眨眨眼:“如此就多謝了,敢問本駙馬和兄弟們的歇息營帳在哪兒?”

“本旗主這就安排……”

宇文紂叫來一名奴隸,在他耳邊輕聲嘀咕幾句後,就讓他帶著霍青和朱翎去歇息地了……

“多好的甲胄,這是怎麽造出來的?好鋒利的劍,比我們的弧刀還要結實,這是弩麽?好家夥,摸上去感覺就不一樣……”

宇文紂弟弟宇文翰看著擺在自己桌案前從羽林衛中交出的甲胄和兵器,不住發出陣陣讚歎聲,眼中充滿了貪婪。

宇文紂看著宇文翰一臉花癡的模樣,不由笑道:“看樣子南麵那什麽漢國有點意思,居然能打造出這樣的兵甲,當真小覷不得。”

宇文翰又觀望一陣,忽然對宇文紂說道:“旗主,如果霍青所言屬實,那咱們又該如何?”

宇文紂眉頭一皺:“你以為本旗主是那種會為了家人放棄大局的人麽?不管尉遲敬雲是不是真的綁了本旗主妻兒,都無法影響本旗主吞並正紅幡弟弟計劃!”

話音剛落,帳簾忽然被人拉開,蘇榮紮布匆忙步入帳內,跪在地上說道:“旗主,出大事了,尉遲敬雲瘋了,他把您的大妻和兒子都綁了!”

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聽聞這個消息時,宇文紂眉頭還是不由緊皺起來:“消息可靠麽?本旗主半個時辰前剛派人前去打探情報……”

“千真萬確!”蘇榮紮布說道,“旗主,趕緊發兵去救援少主吧,尉遲敬雲這個瘋子揚言在摩格灘前等著與您決一死戰!”

宇文紂陷入沉思,說實話,他現在並不想去拯救自己妻兒,雖然宇文護是自己最器重的兒子,但並不代表他沒有其他兒子可以代替。

何況,他總感覺這裏麵有什麽不可告人的陷阱,自己一出兵就等於是落入了幕後主使者精心布置的陷阱裏。

見宇文紂開始猶豫,蘇榮紮布又道:“旗主,奴才知道您在顧慮什麽,但現在您是不想出兵也得出兵了,

幡內各部已經獲悉了您的妻子和少主被正紅幡劫了去,如今是群情激憤,若不出兵的話,我就怕他們不認您這旗主啊……”

“什麽!”宇文紂聞言,立馬起身衝上前一把鱗起蘇榮紮布的衣襟,惡狠狠問道:“那些賤民是怎麽知道的?是不是你傳出去的?你可知你這樣做會造成什麽後果麽!”

蘇榮紮布辯解道:“旗主,不是我說的,在我探知消息回來時,就已經發現幡內各部都在盛傳這個噩耗啊……”

宇文翰也上前勸道:“好了,我的阿兄,蘇榮紮布這奴才跟了你這麽多年,他的話你還不相信麽?”

宇文紂這才鬆開蘇榮紮布,仔細想了想,頓時明白了過來:“看樣子是那群卑鄙的中原人把消息散布出去的,他們定是在醞釀什麽不可告人的陰謀……”

宇文翰急道:“好了阿兄,你也不要疑神疑鬼了,就算這什麽霍青有見不得人的秘密,現在還不是在我們手心?要殺要剮不過一句話的事情,

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我覺得倒也沒什麽不好,正好借這次事情,把正紅幡一網打盡,現在的正紅幡也沒什麽實力了,隻要萬餘人定能一戰而勝!”

宇文紂無奈的搖搖頭:“也隻能這樣了,命索朗達傑、布珍紮西、舒勒、阿題樂、宇文玥、宇文圖、趙德旺以及你蘇榮紮布,一起隨本旗主出征,這一次務必一戰讓繡紅幡永遠無法崛起!”

“是,主人!”

蘇榮紮布立刻前去通知各部,等他離開,宇文紂排著宇文翰肩膀說道:“宇文翰,我最親愛的弟弟,我帶走了族內多數主力和奴隸軍團,

你要好好守住我們的家園,等著我收拾了尉遲敬雲這個狼崽子後,再回來與你舉杯同慶!”

宇文翰排著自己胸膛說道:“阿兄請放心,你盡管放心前去對付正紅幡,金城由我在,絕對不會有半點閃失……”

說完,兩兄弟緊緊抱在一起,宇文紂趁機又在他耳邊囑咐道:“要多留意霍青這一行人,我總覺得這些人來者不善,切記……”

“我記下了~”宇文翰重重點了點頭。

……

第二日一大早,宇文紂率領近二十萬正紅幡各級軍團,浩浩****的開赴戈壁灘,準備去與尉遲敬雲展開決戰……

不遠處目送大軍離去的霍青,麵色冷清,直到萬馬奔騰過後隻餘塵埃飄揚後,才對朱翎說道:“比我想的要順利許多……”

朱翎微微拱手:“將軍運籌帷幄,一切都如您所料,接下來該怎麽辦?”

霍青笑了笑沒有回答朱翎弟弟話,隻是淡淡地說道:“讓兄弟們不要焦躁,現在金城守備空虛,等明晚入夜後,本將軍要讓整個正紅幡雞犬不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