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涼州歸屬

……

“散陣,分組自由搏殺!”

不消半柱香功夫,西域兵損失過半,血勇退卻,士氣開始動搖,本就混亂的陣型更加的不堪。

在一條條帶血的長矛如機械般從盾陣縫隙再一次探出時,他們終於崩潰了,轉身丟下兵刃,前擁後擠的向後逃去。

目睹戰局演變,林昭自然不會放棄擴大戰果的機會,一聲令下,原本緊密的漢軍陣型立時散開,呈五人一組繼續追殺。

麵對這種將後背暴露在自己兵刃下的舉動,漢軍士兵根本沒有半絲憐憫,立刻分成數股小隊開始對西域兵展開單方麵的碾壓屠戮。

“啊,不要過來,不要啊……”

一名被同伴推倒在地的西域兵,回頭望著漢軍逼近,嚇得雙腿發軟,怎麽也用不上力,隻好用含糊不清的胡語作揖求饒,奢望那些禮儀之邦的士兵能放自己一馬。

但是,他的舉動並沒有換來漢軍的憐憫,一支長矛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直接將殷紅的矛刃送入他的咽喉之中,終結了他的呻吟……

“大爺,饒了我吧,我家裏還有妻兒跟瞎了眼的母親需要照顧啊……”

另一名西域兵眼見自己周圍同伴被被一支五人漢軍小隊全殲,知道抵抗毫無勝算,索性丟下兵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在地上求饒,直望這些殺氣騰騰的中原士兵能放自己一馬。

然而,他說的是胡語,漢軍士兵一個字也聽不懂,依然滿臉寒霜的朝自己逼近,雖然大致明白這名西域兵的意圖,可在這些漢軍士卒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同情。

“噗呲……”

利刃無情的劃過這名西域兵的咽喉,他捂著噴湧鮮血的脖頸,極其痛苦的躺在地上掙紮,呼吸停止前映入眼簾的,是一雙雙鐵靴從自己跟前經過。

下一刻,天地突然變得安靜,西域兵耳邊什麽都聽不到了……

“咯勒~”

一聲扭響,林昭一把扭斷一名西域兵的脖頸,瞥了眼倒落在自己腳下的屍體,他隻是吐了口濃痰,繼續指揮部隊追擊這股西域兵。

一炷香時間,瓦克西和木買提的這股西域兵盡數倒在血泊之中,而身為主將的二人也被林昭的下屬活捉,押到了林昭跟前。

望著眼前這名年輕的中原將領,瓦克西和木買提跪在地上渾身發抖,周圍濃重的血腥味更是給他們心頭增添了無盡壓力。

林昭隻是瞥了二人一眼,直接對副將問道:“傷亡如何?”

副將道:“回稟林將軍,我軍二百零七人,三人輕傷,無一戰損,共計殲敵三百九十二人,生擒敵軍主將二人。”

林昭滿意的點點頭,望向那些獲救的女子,又道:“這些人……”

不等林昭說完,副將搶先道:“回稟林將軍,這裏共計婦孺七十四人,孩童二十二名,暫未發現有被侵犯的跡象,至於具體還有多少人,屬下不得而知。”

林昭頜了下眼簾說道:“這些婦孺姑且好生看顧,待會兒本將軍親自去找他們核實些情報,另,命人留意四周環境,以防遭到大股敵軍突襲。”

“喏!”

副將領命而去。

處理完這些事,林昭才回過頭來望向木買提和瓦克西。

二人對上林昭的眼神,嚇得立馬低頭不敢去看,生怕惹怒這支“殘忍至極”的軍隊。

“好了,該交代下你們的事了,你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受誰的指使?”

木買提和瓦克西聞言,小心翼翼的互望一眼,雖然他們是西域人,跟中原的語言不相通,但常年跟塞北的中原部落村莊“交流”,大致意思還是聽的懂的。

隻是,他們聽的懂中原話,卻不會說,短暫的沉寂之後,隻好把希望寄托在這位年輕的漢軍將領能聽懂西域的語言。

瓦克西嘰裏咕嚕跟林昭一堆解釋後,林昭隻是皺著眉頭一言不發,因為他壓根就聽不懂瓦克西在說什麽,等望向木買提後,也是相同的結果。

“你們有誰聽的懂他們在說什麽?”林昭回頭對自己身邊的將士問道。

然而,這些士兵也都無奈的搖搖頭,顯然無法跟木買提和瓦克西二人溝通,不由讓林昭萬分失望。

這時,副將來到林昭身邊小聲說道:“林將軍,我們是聽不懂這倆胡人說啥,可那些獲救的女子不少都生活在塞外,想必應該有人能聽懂他們在說什麽吧?”

林昭眼前一亮,立刻吩咐道:“去找一個能給本將軍翻譯的人過來!”

“喏!”

副將立刻離去,不一會兒,之前那名差點慘遭西域兵淩辱的少女被帶到了林昭跟前。

林昭望了那少女一眼,隻見她臉上和發絲布滿了灰塵,衣衫破了好幾道口子,一雙手掌滿是傷口,尤其手掌更是磨破了皮,讓人觸目驚心。

這是少女之前誓死抵抗不讓西域兵得逞所致,手掌的傷口是在拖拽中,死死貼著地麵導致。

林昭微微點頭,隨後一臉正色對少女說道:“不要怕,幫本將軍聽聽這倆胡人在說什麽。”

少女輕輕應了一聲,看向木買提和瓦克西二人,臉上充滿了恨意。

不多時,在少女的翻譯下,林昭得到了所需要的情報。

“看樣子得火速回涼州稟報白將軍,魏閔怕是已經凶多吉少,蒙洛人馬上就要大軍壓境了。”

心中盤算一陣後,林昭當機立斷朝站在瓦克西和木買提身後的親兵使了一個眼色,然後帶著少女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

“將軍,我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是不是該放……”

“呃……”

木買提見林昭離去,剛要請求他放過自己,忽然他的腦袋被人按住,緊接著一隻鐵掌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鼻,讓他呼吸都極其困難。

“咯勒~”

下一刻,木買提隻覺眼前景象一斜,伴隨脖頸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便雙目圓睜的停止了呼吸……

“不~”

邊上的瓦克西見到這一幕,嚇得立馬失禁了,咆哮著想要逃跑。

“砰~”

可下一息功夫,一記釘頭錐直接鑿入了他的後腦勺,隨著士兵狠狠一拉,乳白色的豆腐渣傾斜而出,連同瓦克西那臃腫分身軀一道,被掀翻在地上……

處理完這支西域兵後,林昭立刻命令全軍收隊原路返回,他們本來就是前來塞外探察魏閔和蒙洛人之間的戰情,如今獲取如此重要的軍情自然不敢逗留。

回轉金重關的路途中,林昭特意前去寬慰了幾句這些獲救的婦孺,並給了他們些許食物和水。

當林昭來到那少女身邊時,出聲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焦小雅……”

少女怯生生的回道。

林昭道:“家裏還有什麽人麽?”

少女沉默片刻,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紅著眼搖搖頭。

林昭輕歎一口氣,隨後從自己親兵手中接過早已備好的藥膏放到少女跟前:“你這傷得早些處理才行,這藥膏你一日縛兩次,保管你能快些好起來,放心吧,從今開始,你們不會再受罪了!”

話畢,林昭轉身離去。

少女望著那黑色的瓷瓶,不由自主的落下了淚水……

……

金重關,涼州的門戶,寬達四十裏,是中原王朝西北地帶抵禦異族入侵最為重要的關卡,哪怕羌人入主涼州後,憑借這座要塞,同樣讓如日中天的蒙洛人無可奈何。

可如今,這座要塞卻出現了漢軍的身影……

其實,這一切都是公羊高跟諸葛稚以及公孫禹三人同白麒一道策劃的,目的就是趁塞外大戰之際,入主這西北最後的州省。

當然這其中難度可不小,雖然魏閔征戰在外,但涼州也並非沒有兵馬鎮守,魏國對雍州的防備一刻都不曾鬆懈。

魏閔出征塞外時,涼州境內尚有十萬鐵騎以防不測,白麒想要偷襲,以目前雍州的實力怕是極難實現。

其次,雍州境內的守軍都對出征之事十分抵觸,畢竟他們歸附劉策治下不過一年有餘,又大多是精銳老兵,這思想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轉變的。

不過,雍州上層統帥在經過一番合計後,還是堅持決定出兵涼州,理由就是替盟友看守門戶。

這個難題由白麒親自解決,畢竟沒有人比他更適合跟軍中將領打交道。

終於,在白麒的努力下,夏育、田晏同意了他的請求,親自挑選帶一萬兵馬前往涼州,但條件就是如果戰事結束,必須立刻收兵回雍州。

內部問題解決後,下一個問題就是如何讓魏國答應漢軍進入涼州,不過這個難題讓公孫禹親自去跟武威的最高行政官員李農商議後,完美的解決了。

於是,白麒和公孫禹以及諸葛稚一道,與十日前抵達了金重關,協助涼州守軍抵禦蒙洛人進犯。

隻是,漢軍既然已經進入涼州,還會撤出去麽?

諸葛稚靜靜的站在這座雄偉的關隘頂端,望著關外那片異域奇景,不住的輕搖折扇。

良久,他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涼州的歸屬就在此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