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四集團指揮官

……

三月初一,劉策趕到了虞州大營,與他一同隨行的武將除了焦絡、韋巔這兩個寸步不離的護衛之外,還有張義潮跟崔諒二人以及最後六千個名額的玄武關邊軍,文官則是許文靜以及鄔思道還有郭孝儒和諸葛稚四人。

陳慶帶頭出來迎接劉策,各級將領按序列陣,在見過劉策之後立刻陪同他開始視察虞州大營。

“嗯,不錯……”巡視一圈軍營操練場後,劉策滿意的點了點頭,“照此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安心南下京師,對了,京城有何動靜麽?”

陳慶回道:“根據我軍安插在京畿各處的情報司傳來消息,顧謙已與二月十三日,在朝廷的催促之下,開始帶著兩萬新軍向長河一代出發,

如屬下預料不差,現在差不多也該抵達長河開始與黃覆對峙了,而黃覆在慶州各地大肆鑄造兵械,並集結了至少五十萬大軍,怕是最多一個月之內,長河攻防戰就會爆發……”

劉策應了一聲,沉思半晌後說道:“看來這次朝廷要用盡最後的國力守住自己這早已風雨飄搖的江山……”

陳慶點頭說道:“軍督大人,末將以為,大周的實力根本無法同黃覆的楚軍相提並論,長河一戰基本已成定局,斷無半點取勝的可能……”

劉策說道:“所以本軍督要讓你們都做好充足準備,京畿一旦有變,就是我們南下的最佳契機了,走,帶本軍督去大帳,我有重要任命宣布……”

“遵命!”

陳慶應聲在前引路,帶著劉策和一幹眾將向自己大帳走去。

來到陳慶大帳後,望著正中方位擺設著一張巨大的特製沙盤,將神都周遭的情形刻製的一覽無遺,尤其幾處要點關卡都特意標記了上去。

劉策觀摩一陣後,坐到陳慶的主案上,掃視了眾人一眼。

眾將心領神會,立刻排列兩側,等候劉策的任命到來。

“郭司馬,把任命書取出來,念念吧……”

“遵命!”

郭孝儒聞言,立刻取出打印好的任命文書,在他攤開那雪白紙張的一刹那,整個大帳都鴉雀無聲。

“第一軍團指揮使任命,呂肅!”

呂肅聞言,當即出列:“末將領命!”

郭孝儒點了點頭,又把目光瞥向手中紙張上的文字。

“第二軍團指揮使任命,張義潮!”

張義潮聞言一怔,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最後還是崔諒推了他一下,才立馬出列,激動地說道:“末將……領命!”

這真是一個意外之喜,本以為自己此次隨軍出征也就是一個鍛煉的機會,不想劉策居然直接任命給自己如此重要的職位。

那可是足足五萬人的軍團啊,以前是做夢也不敢想。

郭孝儒瞥了張義潮一眼,繼續念道:“第三軍團指揮使,崔諒!”

崔諒聞言也是一呆,如果張義潮有隨劉策奪下雍州之功還算可以理解,那自己似乎一直都沒有任何過人功績,怎麽也會被選為軍團指揮使重職呢?

不過,能領一支軍團隨自己調度馳騁沙場,崔諒自然也是萬分激動,哪有不授之理?當即出列拱手大聲說道:“末將領命!”

郭孝儒繼續念道:“第四軍團指揮使,竇雋!”

“末將領命!”

竇雋身為楚子俊麾下得力幹將,這些年也憑自己的本事引起了劉策的注意,他自然是會給他一次展現能力的機會。

竇雋退下後,郭孝儒把目光瞥向陳慶身後的一名文儒將領,爾後大聲念道:“第五軍團指揮使,辛棄玄!”

辛棄玄立馬出列拱手,激動地說道:“末將領命!”

辛棄玄的表現有目共睹,每一次大戰都是敢以絕對劣勢的兵力去打硬仗,這幾年在白袍軍中以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指揮將領,這樣的將才不該被埋沒,更應當給他一個充分發揮的空間。

等五個軍團分完後,就隻剩下第六軍團還在待定,孟珙和程不識把期盼的目光鎖定在郭孝儒手中的紙張上,心情是格外的緊張。

“第六軍團指揮使……”

最後的任命即將下達,整個大帳內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下,靜的簡直是落針可聞,惟有劉策和許文靜這群早已知道結果的家夥卻是淡定的很,鄔思道甚至研究起那沙盤的底色到底是用何種油漆粉刷上去的。

“孟珙!”

郭孝儒念完最後一個名額後,順手將任命文冊給收了起來,來到劉策跟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孟珙鬆了一口氣,大步走到劉策跟前,神情堅定的說道:“末將!領命!”

集團軍分權指揮任命完畢後,劉策起身對那六名指揮使說道:“諸位,此戰非比尋常,你們雖然已經就任軍團指揮使,但這並不是值得什麽高興的事,

本軍督要提醒你們一句,在這整個集團軍列之中,未經戰事的將士占了絕大多數,本軍督不會分配給你們多餘的老兵去安定他們的情緒,你們肩上的擔子十分沉重,

至於你們這些為將者該如何跟他們磨合,就得看你們本事了,對了,你們隻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後京畿有變,本軍督要你們無條件出征,做不到的立刻提出請辭,趁現在還來得及,

當然了,軍中所需的輜重器械本軍督會給你們盡力備齊,如果出征途中要是出了岔子的話,就休要怪本軍督鐵麵無情了!”

六名指揮使聞言,立刻齊聲抱拳說道:“末將決不辜負軍督大人信任!”

劉策點點頭:“好了,都下去準備吧,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但出乎意料的,整個大帳竟是無人出帳,眾將之間都是相互不停用眼神交流著,尤其許文靜不斷向陳慶使著眼色。

“怎麽了?你們還有事麽?”劉策奇道。

陳慶咬了咬牙,竟是一揚披風帶頭單膝跪地,拱手說道:“軍督大人,末將代表眾將士,鬥膽向軍督大人進言!”

劉策麵色一沉:“陳慶,你這是怎麽了?有話不妨起來說!”

不想,話音一落,整個大帳內所有將領齊齊單膝跪地,抱拳向劉策行禮,讓劉策頓感詫異,唯有許文靜卻是站在一旁,臉上露著一絲若隱若現的笑意。

陳慶繼續說道:“軍督大人,末將自您起勢之日就一直跟隨在您身邊,如今已經過去八年了,精衛營也從當初百餘人的隊伍發展到如今擁兵百萬,雄居一方的鐵血之師,

末將清楚記得您當初帶我們前往遠東時說過一句話,那就是生在這亂世當真沒得選?要想活下去就得換一個活法!

這句話末將一直牢記在心,現在精衛營的弟兄們各個都已經換了一個活法,再也沒人能欺負我們,我們靠自己的本事活出了希望,活出了未來,

而在您治下的軍民,生活也都同樣在一天天發生改變,這一切都是在您理念倡導之下步步實現的……”

“陳慶,你到底想說什麽?”劉策握緊拳頭,瞪著陳慶,有掃向眾人,“還有你們,一個個到底有什麽目的?”

陳慶說道:“軍督大人,屬下就鬥膽直言了!”

話畢,陳慶衝身後一揮大手,立馬有兩名小校抱著一麵折疊好的旗幟進入帳中。

下一刻,旗幟展開,鮮紅的底色映照在整個大帳,十分的炫彩奪目。

等兩名小校拉開旗麵,劉策定睛望去,卻見旗幟正中印著一個漆黑的“漢”字。

陳慶繼續說道:“軍督大人,您責罰屬下也好,撤屬下的職也罷,但這都是我全軍上下百萬將士的心願,

精衛營現在的規模已實在無法支撐這個營字了,全軍上下和北地各軍民都迫切希望有個聖明的君王帶他們走出困境回到平和的生活中去,

大周氣數已盡,民心**失,軍督大人,您就莫要推辭,就趁今日在此榮登九五之位吧,就算是為了天下百姓,為了中原的大好河山,聽我等將士一句勸吧!”

話畢,陳慶俯身拜去,身後的眾將也是齊齊跪了下去。

劉策剛想說什麽,許文靜忽然走到陳慶身邊,以君臣之禮向劉策俯拜,大聲喊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

“反啦!”

不等許文靜行完禮,劉策忽然暴喝一聲,拿去桌案上的文冊一把甩向許文靜,打斷了他的動作。

劉策衝下主案,指著許文靜怒道:“許文靜!我就知道這都是你的主意!你想幹什麽?嗯?幹什麽?想權力想瘋了麽?”

然後,又走到陳慶和眾將領身邊,指著他們怒斥道:“還有你們?都想幹什麽?要陷本軍督與不義麽?告訴你們,本軍督不是趙匡胤,想要逼我就範,門都沒有!”

許文靜忙道:“軍督大人,這是眾將士的一番心願,您就綏了他們的意吧,反正這也是早晚的事,索性就趁現在……”

“你給我閉嘴!”劉策一聲怒斥,指著許文靜鼻子說道,“我說你成天就琢磨著這些玩意兒,能不能幹點正事?”

諸葛稚搖著羽扇忙替許文靜解圍,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這事實也不能怪軍師大人,若真要怪,那軍督大人您自己才是眼下場麵的始作俑者……”

劉策眉頭一蹙:“諸葛稚,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諸葛稚灑脫一笑:“軍督大人,您待治下的百姓和處理民務的力度遠遠超過了大周鼎盛時期的極限,

所頒布的各種措施無一不是針對大周各種陋習弊端,久而久之,無論是百姓還是將士都自然而然的認你為主心骨,

您就忍心看著治下億萬軍民繼續在您和大周之間左右搖擺而惶惶不可終日麽?所以軍督大人,造成今天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當屬你不可,您應該要承受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