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二話不說,直接按照情報司提供的“可能的、不確切是否為敵”的部落展開了簡單粗暴軍事打擊,根本就不要所謂的證據。

……

大周376年,一月初八……

“威遠城總算是到了,啊……”

黔州新砌的水泥馳道上,一支盔戳羽翎的玄色鐵甲軍團向威遠主城徐徐前行,為首一名身披胸甲的年輕將領策與馬背之上,舒服的伸展了一下雙臂。

霍青和他的羽林衛終於抵達了北地,羽林衛也從當初一萬兩千人擴張到了兩萬三千,其中有一萬多人是去年秋季剛征召的新兵。

卓少雲仔細打量了一下四周,爾後對霍青說道:“霍將軍,今次我羽林衛奉命來此,主要為防備蒙洛人而來,把所有軍隊都拉來,合適麽?”

霍青聞言一笑:“卓將軍是在擔憂那些新兵吧?放心,這些人雖然還嫩的很,不過等見過血之後也就放開了……”

卓少雲搖搖頭,心中對霍青這副開朗的性格很是無語。

羽林衛這兩年時間替遠東鎮守著東部草原的局勢可謂是戰功顯赫,顯赫到整個遠東軍督府都瞠目結舌。

霍青本就不是一個安分的主,他上任遠東北地主帥以後,塞外那些反對的、中立的部落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霍青上任第一件事,就是二話不說,直接按照情報司提供的“可能的、不確切是否為敵”的部落展開了簡單粗暴軍事打擊,根本就不要所謂的證據。

僅僅四個月時間,盤踞在東部草原的二十多個敵對部落和四十幾個騎牆派全部成了羽林衛鐵蹄鋼刀下換取軍功的首級,一時間整個東部草原是人心惶惶,各部牧民都夾起尾巴做人,生怕自己莫名其妙的成為霍青下一個打擊對象……

不過,霍青此舉加之許文靜安排在草原上的野狼軍團肆意破壞,讓那些暗中蟄伏的呼蘭殘部因為經濟崩潰的因素浮出水麵,聚集了最後一萬三千人準備與霍青展開殊死一戰。

但是,麵對著呼蘭殘部即將來臨的報複,霍青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的舉動。

那就是僅率自己最精銳的八百玄甲鐵騎去迎擊呼蘭殘部最後的抵抗勢力。

更令人震驚的是八百騎最後居然還打贏了!打贏了!!打贏了!!!

等後方步卒抵達戰場時,隻看到遍地都是麵目全非的屍體,呼蘭人首領的頭顱被霍青的親衛隊用長槍挑在槍尖之上炫耀……

粗略統計,這一戰,直接滅掉了呼蘭人主力四千八百騎,俘虜四千,其餘做鳥獸散遁入大漠密林之間,再也對東部草原構不成威脅了。

霍青上任僅半年時間,東部草原最後的異族反抗勢力被連根拔起,再也沒有任何部落能影響遠東和塞外各部的商業文化交流,無論是中原人還是胡人都能安心的在這片土地上舒心的生存,不必擔心自己的財產被馬匪強盜給劫掠。

不過,軍中相比東部草原的和平,更關注的是霍青到底是怎麽做到八百輕騎幾近全殲一萬兩千異族騎兵,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楊開山、楊又懷以及傅雲驍等軍中老將幾次三番想從霍青口中打探這場戰役的過程,卻都被霍青托辭含糊過去……

八百全殲上萬,這成了精衛營成軍以來最大的軍事謎團。

結束遠東的戰役之後,霍青的生活又陷入平淡之中,這讓這個骨子裏就渴望戰爭的天才青年十分煎熬。

在霍青任職的近兩年時間,他所率領的羽林衛,足跡幾乎踏遍了整個草原角落,好幾次都想要徑直穿越那片死亡沙漠,去找尋蒙洛帝國一決雌雄,不過都被自己僅存的理智硬生生的壓製下來。

也就在這時候,劉策的一紙調令送來,立馬樂的他差點跳起來。

在迅速和楊開山等人做好交接之後,霍青就帶著兩萬三千羽林衛踏上了前往北地的路程……

與他一同前行的,還有妻子拓跋月和王妃沈碧一家人……

經過一個多月的長途跋涉,霍青總算抵達了黔州,迫切的希望劉策能任自己一個“肥缺”,這樣就有機會跟蒙洛人交手了。

大軍來到威遠城郊後,劉策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姐夫……”

一見到劉策,霍青立即興奮的策馬趕到他身邊,在馬身距離劉策五六步距離時,一個縱身躍下馬背,麵帶微笑拱手施禮。

劉策看著霍青依然是那副生龍活虎的模樣,不由點點頭,上前將他攙起,拍拍肩膀說道:“本軍督不在這兩年,你也沒讓人失望,這次調你到北地是有更要緊的事要你來辦……”

霍青點頭說道:“軍督大人但請吩咐,霍青一定舍命完成!”

劉策輕頜虎目:“先進城,本軍督慢慢和你細說……”

與是,霍青安排大軍在城外紮營之後,便帶著家眷一道,和劉策一起,想威遠城內行去了。

來到府廳後,憋了一路的拓跋月忍不住對劉策問道:“軍督大人,聽說你娶了阿雪妹妹為妻,是真的麽?她人在何處?我想見見她可以麽?”

“月兒別鬧……”霍青忙白了拓跋月一眼,示意她注意場合。

劉策卻是灑然一笑:“當然可以了,雪兒就在後庭,我這就讓人帶你過去,以後你就多來陪陪她吧,也省得孤單……”

與是,劉策就讓門外的侍女帶著拓跋月前去和拓跋雪碰麵了,看著拓跋月踩著輕快的步伐款款而去,霍青隻是看向劉策無奈的歎息一聲。

言歸正傳,劉策直接對霍青說道:“找你來黔州是什麽原因,給你的信上也大致說明了,說實話,本軍督也不不知道把這重任交給你到底合不合適……”

霍青忙道:“軍督大人請放心,屬下雖然好戰,但也不會跟陸羽那般不分輕重,隻要蒙洛人安分守己,屬下也不會拿自己麾下將士的命去博取功名……”

陸羽的事很快就傳到了遠東諸部,成了軍中典型的反麵教材,自他被押解回遠東後,因為念及其過的功勞,方才保得性命,但他身上原本所擔任的一切職務已被全數卸下,如今正在輔軍營內當一二線小卒。

當然,眾人也都對陸羽感到惋惜,大好前途就因為自己嚴重違反軍紀而就此葬送,如果不是為了一個女人,也許前年北地戰事結束後,以他的功績就能躋身指揮使一職,統領上萬人馬的將軍了。

但一切都沒有如果,既然違反了軍紀就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劉策軍中並不是高壓統治,平日裏將士有些許瑕疵也不會說什麽,隻要不影響作戰部署,都不會過於計較。

隻是如同陸羽犯下的這種錯誤,卻是無論如何都洗脫不了這層汙點的……

霍青的回答,讓劉策很滿意,對這位年輕的將領,劉策是格外的信任,有他鎮守大後方,他相信不會有任何問題。

又囑咐了霍青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後,劉策話題一轉:“對了,你姐姐她們可還好?”

霍青眯眼一笑:“軍督大人放心,姐姐一切都好,隻是兩年不見姐夫,姐姐心裏也怪思念你的……”

劉策沉默片刻,緩緩開口說道:“快了,如無意外,今年下半年,本軍督就能把她接到神都,以後再也不分開了……”

霍青眼前一亮:“姐夫,你說什麽?神都,莫非……”

劉策自知失言,正色說道:“好了,不要再想那麽多,等你和玄武關守將都交接完事務後,本軍督就要領兵南下,

最後提醒一遍,身為一軍主帥,鎮朔一方,就必須在各方各麵都思慮周到,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放心吧,姐夫!”

看著霍青臉上始終掛著樂觀向上、無比自信的笑容,劉策再一次點了點頭,知道已無需再多說什麽。

……

一月初十,神都,皇家監造坊……

“叮叮叮……”

“咣……”

原本冷清,已處於荒廢的監造坊,如今卻是熱火朝天,內中勞作的工匠光著上身汗流浹背,不停的將爐子內流出的優質鐵水凝固後,奮力揮動手中的鐵錘將它捶打成型,整個工匠坊內到處都是火星飛濺,金屬撞擊之聲不絕與耳。

“嗞~~”

一名年長的老工匠將一柄成型的直刀用長長的鑷子夾起,放入邊上的水桶之內,隻聞一聲冷熱交替的輕響,水桶裏立刻冒氣了一縷白煙。

老工匠抓起搭在自己肩上的汗巾,抹了把滿頭汗水的臉頰,爾後取出那柄直刀仔細打量了一下,繼續和兩名工匠學徒將它放在火爐上燒紅捶打起來。

顧謙帶著幾名隨從,一臉凝重的在工匠坊內來回巡視,最後來到放置兵刃的武器架上,順手取下一柄根據圖紙打製的環首刀,眯著眼睛仔細打量刀鋒的薄厚後,滿意的點點頭。

“如果我大周一直都能這樣精於武備,局勢又何致與此啊……”顧謙放下環首刀,感慨的歎道。

眼前這幾千工匠都是顧謙出資從京畿各地招來的,由於戰事緊急,監造坊對武器生產質量又沒有一個係統合理的標準,隻能給予他們豐厚的待遇換取高質量的兵甲用以應付即將來臨的戰事。

“現在監造坊已生產了多少兵刃,多少鐵甲?”顧謙環視著工匠忙碌的情形,最後來到一名熟練的鐵匠跟前停下腳步,對身後隨行的主簿問道。

主簿擦了擦額頭的細汗,滿翻開攜帶的文冊,好一陣後才對顧謙說道:“回稟大人,如今工匠坊已生產刀具六千七百餘把,長矛一萬八千杆,鐵蒺藜六萬四千顆,箭矢三萬五千支,鐵甲一千五百套……”

顧謙聞言搖搖頭:“不行,進度實在太慢了,必須再加快進度,現在我們是在跟黃覆比時間,務必要在他準備好向長河進軍之前做好反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