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五衛稷的宴會

……

劉策換了個坐姿,麵帶笑意繼續對衛瑛說道:“話說公主殿下,這嚴格來說是本軍督的私事,您未免管的太寬了一些,娶不娶蒙洛公主,又與你何幹?”

衛瑛捏緊粉拳,一時不知該如何跟劉策表明這深層的意思,見劉策一副坦然自若的神態,真的有些慌了神。

“軍督大人,北地各省得民田你打算如何分配?”

劉策聞言一怔,略顯怪異的看著衛瑛,暗道這丫頭怎麽回事?忽然間把話題扯到這麽遠了?

衛瑛接著說道:“軍督大人,本宮又整理了一下民田政策,這一回應該能讓你滿意,並對各省稅務修改出一套合理的製度,隻要……”

說到這裏,她緊咬著下唇,猶豫一陣,爾後顫聲道:“隻要你答應本宮,不迎娶蒙洛公主,本宮願雙手奉上……”

“原來她是打算拿民田稅收政策來和我講條件……”劉策瞬間明白了衛瑛忽然把話題扯到民田上的的用意。

“公主殿下有心了,本軍督治下的民務,本軍督自己會妥善處理,不勞公主殿下操心,既然您來到了北地,那就多去四周轉轉,

也好體會下中原百姓目前最真實的現狀,本軍督尚有要事,就不陪公主殿下了,請見諒。”

說完,劉策起身離去,不給衛瑛任何繼續說話的機會,急的衛瑛是直跺腳。

出得府廳,劉策深吸一口氣,叫上焦絡徑直向清河城其他各處開始慢慢巡視。

“軍督大人……”

方至街角,甘子霸忽然竄到劉策跟前,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

劉策打量了他一陣,問道:“何事?”

甘子霸想了想,還是鼓起勇氣說道:“軍督大人,您說您組建了一支水師,裏麵的大船比樓船還要大幾倍,能航行萬裏之遙?”

劉策笑道:“本軍督何曾說過瞎話,怎麽突然跟本軍督提及這個?”

甘子霸拱手說道:“軍督大人,您跟小的之前約定可曾算數,隻要幫你奪了雍州,就能滿足我一個願望?”

“自然,本軍督說話算數……”劉策點頭說道。

甘子霸當即說道:“那請軍督大人給答應小的,讓小的能親自指揮一艘您口中所說的戰艦!”

劉策微微一愣:“你說什麽?想要指揮風帆戰列艦?你可知道這種艦船不比你販鹽的小船,也不同大周目前的水師樓船,一艘風帆戰列艦可是能封鎖敵國一片海域的存在!”

甘子霸聞言,心中更是熱血沸騰,忙單膝跪地,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您越是這樣說,我就越是對這種戰艦向往,

我當過海賊,當過私鹽販子,知道海季的變化,更知道怎麽樣讓一群旱地鴨子在短時間內能在水域之上如履平地,

求軍督大人給個機會,成全我這個願望,畢竟當初您可是答應我任何條件都能滿足,我現在就隻有這個願望,將來能指揮一支艦隊出海巡遊各國……”

劉策想了想,抬手說道:“你先起來吧,目前本軍督麾下兩艘風帆戰列艦已有人指揮,船舶司已經著手開始建造新的兩艘風帆戰列艦,

等完工後,你就去挑選一艘試一下,若你真的有本事訓練一支水師部隊出來,本軍督倒也不是不可以特事特辦,破例讓你成為艦長……”

甘子霸聞言,心中一陣狂喜,忙大聲謝道:“多謝軍督大人成全!”

劉策有這種考量也著實無奈之舉,北方各地步兵甚至騎兵操練都能係統的按部就班,大量盛產優秀兵源向各處源源不斷地輸送兵力,唯獨海軍這一塊卻依舊是短板。

要說劉策地海軍艦隻配備絕對是在當今這個時代首屈一指的,硬件措施十分完善,可偏偏軟件這一塊,依舊是差強人意。

縱使把海軍的薪水待遇提高到步兵的三倍以上,目前真正算的上海軍也不過三五千人的規模,其中一部分還都是在陸地上負責後勤的。

這讓劉策十分煩惱,知道特殊情況當特殊對待,既然甘子霸有信心能操練水師,那就不妨讓他試一試,雖然他心中是不報什麽希望。

因為風帆戰列艦的操控確實不容易,其中鴛鴦航行更是涉及到許多緯線經線的難題需要攻克,否則貿然行至一片陌生海域,就算有指南針也會迷失方向。

看著笑的跟個孩子一樣的甘子霸,劉策深刻體會到了一句話:不知者無畏,缺少社會的毒打。

揮去腦海內亂七八糟的想法,劉策忽然說道:“奇怪,怎麽不見衛稷,衛王爺?”

……

此刻,拓跋玉海帶著拓跋雪以及兩名忠誠的下屬,速闊台和木黎以及五百親衛部曲,趕到了這座塞外新城。

“哈~”

拓跋玉海哈了一口熱氣,看著這座已初具規模的新城,心中滿是感慨。

“這就是我們草原族群不足的所在,看到沒有,這樣的城池風貌,我們現在有能力建造麽?”

對於拓跋玉海的問題,速闊台和木黎都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最後還是木黎嘀咕道:

“王又何必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反倒是喜歡咱草原上那縱馬馳騁的景象,這一座座石砌的城牆,反而覺得被束縛了自由。”

拓跋玉海搖搖頭:“西征之際,我們所過之處都是一座座高大堅厚的城壁,當每一座城池橫在我們麵前,都必須要費盡心思去瓦解守軍的意誌,知道這意味著什麽麽?”

速闊台和木黎都搖了搖頭,對於這種深層次的問題,不是他們這些征戰沙場的老將能想到的。

“因為城池,意味著一種文明,他不單保護著城內居民的性命,更保護著他們的文化不被遺失,為什麽我們西征到大食就停止了進攻?

因為我們的鐵騎目前根本無法征服大馬士革城牆內的文明,強攻隻會引起當地百姓更為激烈的抵抗,

所以聖皇才會宣布西征結束,僅讓大食、薩珊這兩個中州大國進貢些物資就此作罷,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學習優秀的城池治理經驗,眼前的這座新城就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走吧,說了這麽多,大家都累了,我們且在這裏歇息幾日,拜訪下拓跋嗣,順道看看這裏和我們所熟知的遊牧文明,究竟有什麽不同……”

眾人點點頭,跟著拓跋玉海一起向新城大門行去。

“還在怪父親麽?”

進得城門,見拓跋雪一路行來,沒開口說一句話,身為父親的拓跋玉海關切的對她問道。

拓跋雪依然沒有回應拓跋玉海的關切,隻是把目光鎖定在城內四周的建築之上,動人的臉龐看不出有什麽異樣的情緒。

拓跋玉海搖搖頭,語重心長的說道:“阿雪,你要明白,自己身係蒙洛人的將來,等你見到劉策後,也許會改變自己的心意……”

拓跋雪厭惡的別開眼去,不再理會拓跋玉海,拓跋玉海也沒有在說什麽,帶著眾人繼續向城主府走去。

一路行來,新城的一切都讓眾人感到新鮮,拓跋玉海見多識廣,雖然對有些售賣的貨物感到好奇,但還是強按住了詢問的衝動,麵色平靜地向前行去。

而木黎卻沒有拓跋玉海這樣的修養,路過一家中原商販新開的酒肆時,聞著內中飄出的濃鬱酒香,整個人都有些不淡定了。

草原民族無論男女各個都十分好酒,尤其度數高的酒更是沒有抵禦力,這是環境造成的生存方式。

木黎實在忍不住,摸了摸腰間鼓起的錢袋,對拓跋玉海說道:“王,您先行一步,我想四處轉轉,可以麽?”

拓跋玉海自然知道木黎的酒癮犯了,也不勉強他,隻是囑咐一句:“喝醉酒不要惹事,以免丟了射雕手的臉……”

木黎大喜,忙和拓跋玉海告辭,便帶著兩個同樣欣喜若狂的侍衛,向那間酒肆走去。

拓跋玉海無奈的歎了口氣,不過也隨木黎去了,他對自己這個下屬還是很放心的……

一進那間酒肆,木黎迫不及待的解下腰間錢袋,用生硬地中原話大聲吼道:“把你們這裏最好的酒都端上來,趕緊的!”

酒肆掌櫃一見木黎,忙上前拱手討好說道:“不好意思,尊貴的來客,今日這件酒肆已被人包了,請明日再來吧……”

“你說什麽?”木黎酒蟲上頭,急的一把拎起掌櫃,“被人包了?為什麽我看你酒肆裏一個人也沒有?你個奸商是不是想囤酒賣高價?告訴你,今天老子高興,就算十倍的酒價我也要在這裏喝上幾壇!”

掌櫃忙討擾:“貴客息怒,貴客息怒,先放我下來,這酒肆真的被人包了,不過那包酒肆的人說了,如果客人真想喝酒,就請你到後院一起共飲,不收你的錢!”

木黎聞言,這才將掌櫃放下,急切的問道:“那人在哪裏?還不帶我去?”

掌櫃立馬指了指後院的方向,木黎見此一把推開掌櫃,帶著人直接衝到了後院內一間可容納上百人的大廳。

“來來來,幹,喝完這碗,再來一碗,啊……”

“幹幹幹……”

一進大廳,木黎登時傻了眼,隻見內中幾十號人圍坐在氈毯上,大口喝酒吃肉,為首一個笑的看不到眼睛的胖子正端著酒碗不斷勸酒。

這個人,便是將衛瑛丟到上陵後,立馬前來塞外新城“體察民情”的外交處司務,衛稷。

木黎下意識就把手按在刀柄之上,不過當他發現周圍都是蒙洛人居多時,心下才稍稍放寬,徑直來到衛稷跟前。

“你就是包下酒肆的人?”木黎問道。

衛稷見此,拿著煙鬥抽了一大口,笑著說道:“又有客人來了?啥也別說,趕緊坐下,來人啊,上酒菜,再把煙葉也一並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