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二相依為命

……

“呼嚕嚕……”

深夜,大帳內傳來阿裏山炸雷般的呼嚕聲……

一旁的慕容衝渾身上下青紫一片,正蜷縮在一旁不停瑟瑟發抖,顯然之前他又遭遇了一場非人的折磨。

他眼含委屈的淚水,看著阿裏山那醜陋肥碩的身軀,一回想起方才令人作嘔的一幕幕,心中一絲怒火逐漸燃燒起來……

“這樣的日子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結束啊……”

慕容衝憤恨地歎息一聲,捏緊了拳頭,感慨自己的命運是這般不公,雖身為慕容一族,然在人眼裏卻不過是個供人享樂的玩物罷了。

聞著阿裏山身上散發的惡臭,慕容衝厭惡的捂了捂鼻子,強忍身上的腫痛,小心翼翼的起身收拾被撕爛的衣物,打算趕緊離開這裏。

長期的粉墨女裝生涯,讓慕容衝從內心深處有了潔癖,對阿裏山這些肮髒的部落頭目,本能的感到惡心,隻想快些離開……

“你要去哪裏?”

就在慕容衝抓緊穿好衣物,剛從阿裏山身邊翻過時,忽然他的腿被阿裏山那粗糙的手掌一下抓住。

慕容衝渾身一顫,努力擠出笑容對阿裏山說道:“族長,天色已晚,我該回去了……”

“回去?我還沒盡興就想回去?”阿裏山猥瑣的笑了一聲,旋即一把將慕容衝拉入懷中,捏著他下巴說道,“花了那麽多的錢找你來服侍我,哪能這麽容易就放你走呢?繼續吧,嘿嘿嘿……”

慕容衝聞言,心中大驚,眼看那暴黃的牙齒伴隨口腔散發的惡臭又向自己臉上襲來,他忍無可忍之下,努力從阿裏山手中掙脫,並狠狠的推了他一把。

“你,你敢忤逆我?”阿裏山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的望著慕容衝。

慕容衝慌忙說道:“族長,我已經侍奉過你了,求你放我回去吧……”

“看樣子你又不聽話了,必須要給你一些懲罰……”

阿裏山不去理會慕容衝地求情,在自己被褥邊摸索一陣,直到馬鞭到手掌心後,才一臉獰笑的起身向慕容衝靠近。

“不要過來啊……”

慕容衝被唬的是節節後退,一想到那鞭子灰落在自己身上時的情景,臉上變的一片蒼白。

阿裏山就如同玩弄自己的獵物般,一邊把弄手中馬鞭,一邊緩緩的向慕容衝逼近,嘴裏不住的挑釁著:“不想受苦就要聽話,乖乖趴下等我好好寵你……”

慕容衝一步步後退到了帳內死角,絕望之餘,忽然背負的手摸到了武器架上一片冰涼的金屬。

“啊……”

這一刻,也不知慕容衝哪裏來的膽量和勇氣,就在阿裏山高舉馬鞭要揮下之際,慕容衝也不管不顧揮動觸碰到的金屬,閉著雙眼大吼一聲朝逼近的軀幹砸了過去。

“砰~”

“啊……”

阿裏山猝不及防之下,登時腦袋被鈍器狠狠砸了一下,發出一聲殺豬似的慘叫,爾後捂著流血的傷口趴在地上,臉上的神情可謂是扭曲至極。

“對,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慕容衝一怔,望著手中帶血的金瓜錘,忙和阿裏山致歉,此刻他嚇得魂都快飛了。

“慕容衝!你今天別想活著從這裏走出去!”阿裏山捂著傷口,衝慕容衝大聲咆哮一聲,“我要把你碎屍萬段,丟到草原上喂狼!”

怨毒的死亡恐嚇,讓慕容衝驚恐的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都在顫抖,意識也因為恐懼而開始模糊。

“不,我不想死……”

任何事物都有一個極限,例如狗急跳牆、逼兔咬人,當一個人內心恐懼到了極點,就會做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來。

隻見慕容衝揮舞手中金瓜錘,滿臉蒼白的向阿裏山走去,待來到他身邊時,金瓜錘直接對著阿裏山的腦門狠狠的砸下……

“砰、砰、砰、砰……”

阿裏山怎麽也想不到,這個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兔兒爺,居然下手如此之狠,甚至連自己的小命也葬送在他的手中。

慕容衝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揮舞了幾下金瓜錘,隻知道看著阿裏山的頭骨迸濺鮮血逐漸變形之際,內心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呼……”

最後,確定阿裏山死透之後,慕容衝才癱坐在屍體旁,將手中染血的金瓜錘隨手丟在一邊,長呼一口氣。

慢慢的,等慕容衝意識逐漸清醒過來後,看著阿裏山的屍體,他這才感覺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強壓住內心恐懼,第一時間就是往帳外探視了幾眼,確認沒有他人發現阿裏山已死後,忙換了一身衣物,擦拭了下身上血跡,趁著夜色悄悄離開了阿裏山部落。

……

“來來來,幹了,先幹為敬……”

此刻慕容寶治下的部落內,慕容寶的巨帳內圍滿了這座部落的貴族,一起圍著篝火堆陪慕容寶喝酒。

慕容寶仰脖一口氣喝幹碗中的馬奶酒,丟下碗後,露出極其憔悴的神情,這些時日以來,他都是靠酒來麻痹自己,每天喝的是爛醉如泥,這樣才能減緩失去愛人的痛苦。

讓邊上的侍女又給自己滿上一碗酒後,慕容寶跌跌撞撞的從氈毯上起身,舉起裝滿馬奶酒的酒碗,吐著酒氣大聲說道:

“各位頭領,你們都是草原上的英雄,都是真正的勇士!我,慕容寶!最敬重勇士!所以!這碗酒,敬勇士!幹!”

說完,慕容寶大口將碗內酒水再次仰脖飲盡,而帳內的頭領們也笑著迎奉,將碗內的馬奶酒全數飲盡……

“啊……”

慕容寶丟下喝空的銀碗,呻吟一聲,一下癱坐回氈毯上,在邊上侍女又來倒酒之際,順勢將其攬入懷中,一臉的獰笑起來。

“哈哈哈哈……”

帳內的其他首領見此,也紛紛摟過邊上的侍女,大帳內立刻充滿了不可描述的氣氛……

借酒澆愁,放縱自身,這就是慕容寶和拓跋雪分別後的生活方式,成日把自己灌的爛醉如泥,宛若行屍走肉,對族內牧民過冬的大事是充耳不聞,完全一副自暴自棄的模樣。

恰在此時,殺了人的慕容衝逃入慕容寶的部落內避難,得知慕容寶正在帳內與部落內的貴族飲酒作樂,立馬推開阻擋自己的奴隸,衝入帳中尋求庇護……

“是族兄啊,這麽晚了來找我何事啊?來來來,陪我喝上一碗……”

慕容衝的到來,並沒有引起慕容寶的疑惑,他端起矮桌前的酒碗,醉眼惺忪的向慕容衝晃了晃……

慕容衝皺了皺眉頭,對慕容寶說道:“寶弟,兄長有要事要與你商議……”

慕容寶聞言,卻是笑著將酒碗遞回自己嘴邊,一口喝下半碗,任酒水順著自己的下巴流淌到腳下氈毯之上。

慕容衝上前一把奪下慕容寶手中的酒碗,抓住他的雙肩,焦急的說道:“寶弟,兄長沒跟你開玩笑,我現在大禍臨頭了,隻有你能幫兄長了……”

“嗬嗬嗬嗬……”慕容寶推開慕容衝,整個人完全央躺在氈毯上,笑的十分淒慘。

還不容易,等笑聲止住後,慕容寶才從氈毯上努力直起身,瞪著慕容衝說道:“族兄,我能幫你什麽?我連自己的愛人都守護不住,像我這樣的廢人能幫的到你什麽呢?”

慕容衝聞言,剛要再說,卻被帳內的頭領喧囂和侍女賣媚討好聲惹的心頭一陣煩躁,忍不住起身對他們吼道:“諸位頭領都不要吵了,這麽晚了也該散了,回去早些歇息吧……”

然而,慕容衝的話根本沒人理會,依舊是我行我素,試問這麽一個靠出賣自己身體與其他部落周旋的男人,會有幾個人看的起?

慕容衝無奈,隻好把求助的目光望向慕容寶。

慕容寶打了一個酒嗝,隨後手一揮:“各位頭領辛苦了,都回去吧,明天,咱接著喝……”

慕容寶的命令,那些頭領就不能不聽了,他們立馬起身告辭,便摟著身邊的侍女,嘴裏罵罵咧咧的離開了大帳,很快帳內就隻剩下慕容寶和慕容衝,以及兩個服侍的女人。

“你們也都下去吧……”慕容衝對那兩個女人命令道。

慕容衝在男人眼裏或許是齷鹺的反麵教材,但他的顏值對女人,尤其是那些普通的女人,還是有著無法阻擋的吸引力。

那兩個女人聽慕容衝這麽一說,立刻乖巧順從的起身,向慕容衝拋去一個飽含深意的秋波,爾後踱步離開了大帳。

對於這一切,慕容寶壓根沒有阻止,他猶自給自己倒了一碗馬奶酒,對慕容衝說道:“族兄找我何事相幫啊?”

“我殺人了……”慕容衝戰戰兢兢地說道。

慕容寶聞言,卻是笑著拍拍慕容衝的肩膀說道:“我當什麽大事,不過就是殺人,哈哈哈……”

之後,他搖著頭往嘴裏灌了口馬奶酒,迷糊地說道:“慌什麽,我的愛人就要嫁到中原去了我都不慌,你殺個人有什麽好慌的……”

慕容衝聞言,忙搖著慕容寶說道:“寶弟,我殺的可是正黃幡的千夫長,阿裏山族長啊,要是聖皇知道了,豈會放過我等,寶弟,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族兄啊……”

慕容寶一聽,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忍不住向慕容衝豎起大拇指,紅著眼說道:

“族兄,我以前真小看你了,那阿裏山就算是父親都要禮讓三分,你卻說殺就給殺了,當真有慕容家的血性,再看看我,簡直是廢物都不如……”

說完,他舉起酒碗對著慕容衝,正色說道:“來,族兄,小弟為你的膽識,敬你一碗,幹!”

慕容衝急的一把打掉慕容衝手裏的酒碗,厲聲說道:“寶弟,你醒醒,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是真的惹禍了,快想辦法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然而,慕容寶此刻早就沒有了意識,直接醉癱在地,任憑慕容衝如何搖晃,就是如死狗一樣沒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