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抄家(七更)

……

“啟稟軍督大人,屬下在後院地窖之內發現好多糧食,另在暗處找到近百口箱子,內中全是金銀玉器,另外……”

正在府內四處搜刮的張烈所部,將在丁府所獲的糧草財物記錄在冊,如實的向劉策稟報。

而丁家族人聽到這一消息,各個麵如死灰,更是哭喪起來。

“糧食?有多少?”

對於金銀,劉策不怎麽在意,眼下自己所缺的就是穩定民心的糧食,聽聞張烈下屬的稟報,雙眼精芒瞬閃即逝,靜靜地問道。

下屬恭敬地回道:“回稟軍督大人,尚未統計出來,不過屬下粗略估算,不下萬石……”

“哈哈哈……”劉策聞言盯著丁勉大笑起來,“丁勉,城裏軍民都餓著肚子吃樹皮啃野菜,你這裏少說也有上萬石的糧食,難道就沒想過分出一些給他們麽?”

“哼……”丁勉輕哼一聲,回道,“我家中的糧食也不是憑空得來的,為什麽要分給那些下賤的庶民?”

“看來你的書都讀到狗身上去了……”劉策嘴角一瞥,“難道這也是聖人之道教誨不成麽?”

丁勉慘笑道:“劉策,你個軍伍莽夫又懂什麽聖人之道?老夫隻是遵循聖人教誨,將他用到百姓身上而已,聖人言禮不賢下士,我等儒學之士自然要時刻遵守聖人教誨了……”

劉策搖搖頭,滿臉的陰霾:“當真是畜生不如,如果所謂的聖賢之書教授的是這等顛倒黑白的話語,那這所謂的聖人就是一個欺世盜名之輩,也隻有你這等苟蠅奸詐之人才會奉之為真理,本軍督真是浪費時間和你在這裏多費唇舌,來人,送這一家子上路,將他們的首級高懸菜市口示眾!”

聞聽劉策軍令的將士立馬開始將丁家老小盡數向府門之外拖去,瞬間大人小孩的慘叫聲回**在整個丁府內外,丁勉更是被張烈一把抓住頭上發髻,不顧他的掙紮倒拖著甩出廳門……

望著逐漸遠去的丁家身影,劉策眼中愈發的陰沉,腦海裏猛地閃現葉胤與自己建議徹底廢除儒學的話語,心裏不由有了這股衝動……

劉策腦海中,前世曆史上無論春秋戰國也好,始秦強漢也罷,凡是強大的王朝時期就沒有一個真正會重用儒學的。

秦國之所以強大到統一六國,重用的是法家思想,漢承秦製,同樣重法,法家的盛行導致王朝軍事力量是前所未有的強盛,令周圍國邦都不敢輕犯,隻能以仰視的目光看待蒸蒸日上的帝國崛起。

退一步,即使王朝休養期,重用的依然不是儒家,而是道家一派思想,曆史上的文景之治和貞觀之治所用也都是法道兩派的治國理念,至於儒家,不過套著一層皮罷了,壓根就不會有人真的把他當回事,開明的君主永遠都隻會把儒家當成一個工具使用,而不是左膀右臂……

而重用儒家的後果又是什麽呢?雖然不少人總會說什麽事在人為,不能以個別人的行為顛覆儒家的原理念,但對不起,過分高尚的理念就是脫離了實際,更何況儒學本身就是一種讓社會倒退的學說,從宋朝程朱理學逐步興盛開始,就一步一步走入了被動挨打的局麵,“挫宋”由來就是程朱理學閹割了中原男兒的血性,令他們成為新的“兩腳羊”,隻懂得卑躬屈膝,對皇權盲目崇拜。

不過被儒學坑慘的還不單單是宋朝,拋開民族情節,蒙元嚴格來說也是受害者之一,由於蒙元不懂中原文化,但又想要融入中原被世人認可,南宋覆滅之後,他就慌不擇路的選了儒學為治國理念。得,從它決定選定儒學這一刻開始,這個馬背上的民族也徹底悲劇了,不到百年就被趕回大漠不說,還經常被人按著打,甚至到了清朝時期,還有人編篡元朝四等人和**權來黑一把蒙元歌頌建奴王朝的盛世跟與眾不同,其實兩個異族相比,前者遠比後者要開明,雖然也都是讓神州大地處於黑暗時期……

至於明朝就不多說了,儒家登堂入室治天下的後果,直接導致明朝中期開始逐步落後與開始文藝複興的西方,到了明末時期,基本已經被西方超越,但差距還算是在接受範圍之內……

最後再說說滿清,入關之後的八旗,同樣從東亞最強悍的士兵迅速蛻變成隻會遛鳥喝茶加吹比的紈絝子弟,這其中就有滿清高層政權把程朱理學發揚到了前所未有的“鼎盛”局麵的功勞,劉策認為所謂的“康乾盛世”其實就是指的程朱理學徹底閹割了民族的血性,最大受益者便是統治者階層,雍正倒是發現了其中隱藏的巨大弊端,想要想法子改變一下,結果也被那些滿漢儒學文士黑了幾百年……

直到工業革命後的西方列強用大炮轟開國門,才知道自己已經被世界遠遠甩開了……

儒興必誤民,誰用儒家誰亡國,坑死一片是一片,葬送一代算一代,這句話雖然有些極端,但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軍督大人,你的傷勢……”

劉策尚在“神遊太虛”之中,對丁勉這類斯文敗類深感失望,耳邊響起了薛如鳶緊張的呼喚聲,不由抬眼瞥了一眼剛要說話,卻見張烈的屬下抬著一口箱子來到了劉策跟前。

“這是什麽?”劉策問道。

那屬下說道:“軍督大人,屬下在內房之中發現這口箱子,內中隻是一堆近百斤重的黑疙瘩,也不知做何用,所以,想交軍督大人來處置……”

“打開看看……”

劉策手扶額頭,肘靠桌沿,想看看士兵口中所說的“黑疙瘩”到底是個什麽玩意兒。

當箱蓋被士兵打開後,劉策頓時雙眼放亮,當即起身來到箱子邊,拿起一塊“黑疙瘩”仔細觀察起來。

“沒想到,異界居然也有這東西,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我精衛營的武備又能再近一步了……”

此刻劉策心中是萬分激動,因為自己手中所握的“黑疙瘩”就是錳礦,有了它,自己治下的兵甲將會發生前所未有的質變。

思索片刻過後,劉策丟下手中猛礦石,立馬下令道:“傳令下去,速把丁家主事之人帶回大牢收押,本軍督有要事向他們詢問,還有,再給我仔細搜,看看這座府邸還有多少這樣的黑疙瘩,掘地三尺也得給我找出來!”

“遵命!”

士兵雖然不解劉策的意思,但還是依然嚴格的領命去執行他的命令。

“軍督大人,你的傷……”

“薛姑娘,你能不能換一句台詞,我耳朵都聽的快起繭了,本軍督沒事,不勞你操心了……”

薛如鳶見劉策後背的血水浸透披風,再次顫聲呼喊起來,卻被劉策隨口一句給堵了回去,立馬變得有些不知所措。

見薛如鳶閉嘴,劉策衝韋巔勾了勾手指,示意他過來。

“低點,你那麽高我抬頭和你說話很累……”等韋巔走近後,劉策又嘀咕了一句,讓他俯下身子。

韋巔咧了咧嘴也沒跟劉策計較這些,照他的吩咐做了。

劉策拍拍韋巔的肩膀說道:“今天你表現很不錯,要本軍督怎麽賞你呢?”

韋巔聞言甩開劉策的手臂惡聲惡氣地說道:“能吃飽就行……”

劉策嘴角一撇:“中午殺頭豬,讓你吃個痛快……”

“這還差不多……”韋巔輕聲嘀咕一句,隨後撓撓頭又對劉策說道,“喂,今天算我失職,沒護好你,你真的沒事麽?幾十支羽箭插在你身上怎麽不像有事的樣子?”

劉策聞言,拍拍自己胸口說道:“本軍督軍裝內套了件胸甲,否則又怎麽會如此自信和這些殺手周旋呢?回頭也給你置辦一身胸甲,軍中暫且沒你這麽大的號,等回到遠東再說吧。”

“遠東?”韋巔眉頭一皺,忽然問道,“我說,你該不會以為我真的會一直在這軍中待下去吧?”

“怎麽?軍中待的不滿意?”劉策反問道。

韋巔回道:“我承認你的軍隊是跟其他地方的官軍有很多不同,但你畢竟是官府的人,老子不想和官府走的太近。”

劉策笑了笑:“看來你對官兵有很大成見啊?”

韋巔說道:“反正我遇到的官兵各個都欺男霸女,沒一個好東西,在官軍底下效命,真的令老子很不自在。”

劉策點點頭:“你說的沒錯,各地官兵軍紀敗壞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過,本軍督的軍隊可不同與他們,這些日子以來你可曾見過本軍督有過縱兵劫掠的事情發生?”

韋巔想了想說道:“好像是沒有,但老子不能保證你是不是在裝模作樣……”

“有些事是裝不出來的……”劉策斬釘截鐵的回複道,“一人或許能偽裝出一副聖人模樣來,但一支軍隊,你覺得可能麽?”

“不管怎麽說,你都是官軍,反正我不會在你麾下久留的……”韋巔堅決的說道。

“那好吧……”劉策也不再多說,“你就隨我一起平定河源流賊之後,再做決定去留吧,總之這段時日就有你留在本軍督身邊保護我吧……”

“行!”韋巔點頭應道,“我就跟你到平定河源流賊為止,到時老子要離開你們可千萬別攔著老子!”

“一言為定……”劉策點頭同意了他的請求,“現在先護送本軍督和薛姑娘回去吧……”

話畢,率先轉身走出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