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五大破裴慶上

……

“兄弟們,跟緊我,拿下那座關隘,殺啊~~”

“喝~~”

天**峽內,殺聲震天,耿恭揮刀砍翻一名裴軍士兵,激昂的大吼一聲,身後無數手持刀盾的將士嘶聲曆喝,結成完整的軍陣,將入目所及的敵人盡數碾壓在腳掌底下。

“快,頂住,不要讓他們繼續靠近,頂住啊~”

負責鎮守關隘前最後一道防線的雷英,不停揮動手中佩劍,扯著已經幹痛的嗓子指揮守軍奮力抵擋。

“啪啪啪啪……”

一陣扁豆燜響聲伴隨嗆鼻的濃煙在空穀上空回**,一百支三眼銃同時向二十步之外瘋撲而至的敵人竄出了呼嘯的煙火。

霎那間,數十名裴軍士兵的軀體綻開出一團嬌豔的血霧,淒厲的慘叫聲不絕於耳,仿佛在訴說著戰場的無情。

一名裴軍士卒的腹腔中了一銃,在旋轉的彈丸撕開他身上皮甲,鑽入體內之際,隻感覺整個人都有著股說不出的絞痛充斥在身體每一處細胞。

火銃射出的圓形彈丸一經射入身體,就會以患處為中心,形成一個巨大的麵傷,這一銃已經將他的腹部的腸子徹底打爛了……

類似同樣的情形,在整個裴軍陣中發生,到處都是中彈到底,絕望的淒喊聲,火銃彈丸所帶來的痛苦遠不是弓弩可以相提並論的……

硝煙吹散,耿恭所部刀盾手在經過短暫的停歇後,繼續向前碾壓過去,與眼前敵人再度廝殺在了一起。

眼看自己所立最後一道防線就要被遠東軍突破,雷英急的一把拉過親兵,大聲吼道:“可惡,趕緊向側翼求援,快要頂不住了……”

親兵聞言,立馬前去求援了,可雷英看著自己所部士兵哭爹喊娘的情形,能不能撐到友軍來援還是未知之數。

正在這時,探馬送來了裴慶消息:“報,啟稟將軍,裴將軍有令,讓你撤出防線,回防主營……”

雷英麵頰抽搐了一下,立馬下令道:“全軍聽令,立即後撤,與裴將軍主營匯合,撤,快撤……”

聽聞軍令之後,剩餘的大軍如潮水般立馬褪去,各人麵露驚恐的向後方撤退,再也不願意去麵對這支可怕的虎狼之師……

見敵人潰退,耿恭身邊的親兵忙對耿恭問道:“耿隊官,敵人撤了,要不要繼續趁勝追擊?”

耿恭搖搖頭:“不必了,先殺入關口再說,窮寇莫追,以免中了他們的埋伏,讓兄弟們加把勁,到了關口內我們再好好慶祝!”

……

“砰~~”

裴慶主帳內,望著雷英麵色憔悴的跪在自己跟前,裴慶氣的是一掌就將木製主案拍的粉碎,嚇的帳內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遠東軍已經攻入天**關隘了?”裴慶麵紅耳赤的問道?

雷英羞愧的點了點頭:“一千遠東軍已盡數進入關卡……”

“廢物!”裴慶忍不住大罵道,“你部可是有足足一萬兩千人啊,怎麽區區一千人都攔不住,就算是一萬兩千頭豬也不至於一個多時辰都守不住吧?”

雷英辯解道:“裴將軍,這也不能全怪末將吧?遠東軍戰力武備本就遠在我等之上,人數雖少,但各個都是精銳,

而屬下的部隊多是老弱,能阻擋敵軍一個時辰已經盡力了,更何況側翼友軍明知我部陷入苦戰卻沒有發兵救援,這才……”

說到這裏,雷英有意無意把矛頭指向了呂子讓和王超二人,顯然是怪他們沒有盡到自己本職才會有此大敗……

不想,裴慶聞言,氣的是上前一腳將雷英踹翻在地,大聲吼道:“你還有臉怪別人?誰能想到你這廢物連一千人都頂不住啊,他們來得及做出反應麽?我看你是在找死!”

雷英忍著胸口傳來的劇痛,努力跪好姿勢,苦苦求道:“末將知錯,請上將軍給末將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定會奪回關隘,將這支遠東軍全部消滅幹淨!”

“夠了!”裴慶大手一揮,製止雷英繼續說下去,“你現在拿什麽去奪回關隘?瞧瞧你麾下那群潰兵,還有戰心繼續作戰麽?立刻滾回去安頓他們,不要繼續添亂了……”

“多謝將軍寬恕,末將告退……”雷英拱手退出了帳外。

“哼……”裴慶冷哼一聲,來到帳內楊國泰跟前說道,“怎麽樣,現在你滿意了?如今又回到老樣子了……”

楊國泰笑著說道:“那不是本來就計劃好的麽?這關隘就是個袋子口,一旦進去就能把它牢牢控製住,這支遠東軍依然要充蹈陸羽匹夫的覆轍……”

“隻可恨沒有手刃陸羽,無法為我麾下愛將複仇,真是可恨!”

一回想起周圭、朱宏、張浪三人死於陸羽之手,裴慶都是恨的咬牙切齒,麵目扭曲。

楊國泰勸道:“上將軍莫要焦躁,不妨就先拿這關內的守軍開刀,算是以慰三位將軍在天之靈吧……”

裴慶想了想,大聲說道:“好,今夜就對關隘發起攻勢,定要將這一千遠東軍全部留在這座天**峽內!”

……

當夜,裴慶親自指揮大軍向天**關口發起猛烈攻勢,整個天**峽內都籠罩著在烽火之中。

“啪~”

一聲火銃響起,正中一名正在狂跑裴軍士卒的印堂,登時裂成一團模糊的血肉,濃濃的血腥味立刻飄散在關牆四下……

裴軍士卒一聲不吭,重重摔倒在了地上,與周圍的同伴一道,化為一具具殘破不堪的屍體。

“放箭~”

“颼颼颼……”

眼看進攻受阻,負責此次進攻的王超,立馬讓弓箭手向關口攢射箭矢,漆黑的夜空中,一陣呼嘯刺耳的聲響鋪天蓋地的向耿恭襲來……

“隱蔽……”

耿恭一聲大吼,城頭所有守軍士兵立刻貓在垛口之後,聽著耳邊箭矢落下的響動,所有人手心裏都捏了一把汗。

好在這是黑夜,弓箭的命中程度完全看臉隨緣,加上耿恭所部守軍護甲精良,即使有箭矢落到身上基本也沒有造成什麽傷害。

“雲梯,衝上去,快……”

見關口的守軍被箭矢壓製住,王超立馬命大軍扛著雲梯衝了過去。

當一架架長達兩丈的雲梯順利的架在關牆後,無數進攻的士卒舉著盾牌,開始了登上梯子,奮力向上爬去。

耿恭從垛口處看到敵人開始向關口攀爬,冷笑一聲下令道:“兄弟們,這群家夥就要上來了,好好招呼招呼他們……”

“吼~~”

一陣齊吼嘶鳴,縮在垛口前的弓弩手和火銃手立馬將身子探出城牆,爾後不斷對雲梯上的敵軍予以激烈的還擊。

“啪啪啪……”

“噗噗噗……”

“砰砰砰……”

一陣爆竹聲響回**,但見垛口處冒出一陣呼嘯的火光,三眼銃管內疾馳的彈丸向底下舉著圓盾的裴軍士兵無情的飛去。

“篤~”

“啊~~”

一名正舉盾向上攀爬的裴軍士兵直感到左手盾牌上傳來一陣刺耳的木裂聲響,緊接著自己手腕一麻,下一刻硬生生的折斷一半。

森冷的手骨,連著斷掌的筋皮,流淌的鮮血,劇烈的疼痛,讓這名士兵痛哭的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呻吟,在盾牌落地一刹那,整個人也翻下了雲梯。

“咻……”

“噗……”

一支呼嘯的弩箭從垛口後飛馳而出,射入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發出清脆的破軀之聲。

中箭士兵淒厲的哀嚎還未來得及發出,就被震天透宇的喊殺聲給淹沒無蹤……

短短一瞬間,關口之下已經躺滿了至少四五百具裴軍的屍體,讓在後陣中關注局勢的裴慶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呂子讓這個廢物在幹什麽?都幾次了,連個城頭都沒見人爬上去,兩萬人啊,打一個小小一千人關口有這麽難麽?”

裴慶一陣咆哮過後,來回踱步一陣,隨後喚來親兵對他說道:“即刻下令,全軍三麵一起對關口發動總攻,若區區千人鎮守的關口都打不下,本將軍真是沒臉見人了!”

親兵聞聲立馬前去傳達裴慶之命,裴慶則是來到楊國泰跟前,惡狠狠的說道:“這就是你說的甕中之鱉?哼,真是可笑!”

楊國泰羞愧萬分,他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到如今這支占據關口的一千人隊伍居然會如此強悍,單單憑借這道關口優勢就擊退住了幾萬大軍數次進攻,難道遠東軍的人都是鐵打的,一點都不累麽?

他剛想勸裴慶要注意天**峽外可能有敵軍大股部隊伺機待動,可一看到裴慶此刻那凶狠都是眼神,隻能選擇作罷。

……

天**峽穀之外,孟珙、白麒、辛棄玄三股軍隊合計九千二百人,三位主將站在營外,齊齊等候進入內中的探馬將最新消息傳來。

此刻的辛棄玄十分緊張的對孟珙問道:“孟將軍,耿恭就一千人去做誘餌,他能頂住敵軍連續不斷的攻勢麽?”

孟珙十分自信的說道:“耿恭絕對頂的住,我相信他!”

聽孟珙說的這麽自信,辛棄玄懸著的心也就安了下來,白麒則是一臉凝重,臉上早就沒有了玩世不恭的態度,而是緊緊盯著天**峽內中的情形,等著戰報傳來。

“咯噠噠……”

左顧右盼,終於,幽黑的峽道上響起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伴隨著輕靈悅耳的風鈴響動,那是前去探查戰情的探馬回來了。

“報,回稟孟將軍,耿將軍已將峽道內所有敵軍都吸引過去了……”

聽聞探馬來報,孟珙連忙上前,按住他的肩膀,問道:“你探察清楚了?是所有人馬都動起來了麽?”

探馬用力的點了點頭:“是的,卑職已經打探仔細,全部都動起來了,敵軍主力正在全力攻打天**關隘,各處營寨守衛極其薄弱……”

孟珙一笑:“很好!全軍聽令,依計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