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孟珙平叛

……

“行啊,哈哈,都撞一塊兒了,正好,就讓孟珙展現一下自己的才能,帶本軍師前去見他吧……”

許文靜聳了聳肩,對通傳啟稟的內容沒有任何異樣的神情,大步走出郡守府,向城外走去……

甫出城門,映入許文靜眼簾的是一支由五千人馬組成的新軍士兵,正結陣肅立在城門外,軍陣中那一麵麵飄揚的旌旗隨風招展,給人在視覺上體現出一種格外肅穆的感觀。

“不錯,就差見點血了,這孟珙操練的新軍不差……”

許文靜心下迅速對這支軍隊做出了自己的判斷,收拾了下自己的衣袍,便大步迎向孟珙。

“末將孟珙,見過軍師將軍!”一見到許文靜,孟珙立刻對他行以一個標準的軍禮。

許文靜點點頭,上前攙扶起孟珙,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孟將軍,你很不錯,身後這些兵都是不錯的好苗子啊……”

孟珙回道:“軍師將軍謬讚了,這些將士未經戰事,末將還要等他們在戰場與敵對陣之後才能對他們做下新的定義……”

“嗯……”

孟珙那不驕不躁的態度讓許文靜很是滿意,應了一聲後,將他拉到一邊小聲說道。

“孟將軍,你部來的正是時候,如今隸元發生巨大的兵變,本軍師急需有一支精兵去力挽狂瀾,

方才接到探馬來報,百裏之外,有一支叛軍約有萬餘眾正向我元陽城逼近,我觀你所部士氣正盛,

不妨即刻動身前去阻截,一來好挫挫這支叛軍的銳氣,讓他們知道軍督府的實力,

二來也正好讓新軍將士拿這群烏合之眾練練手,早日能成為軍督大人麾下的精銳之師,孟將軍,你覺得如何?”

許文靜說完,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孟珙。

孟珙當即說道:“末將領命,但軍師可否給我軍將士備足五日的幹糧,順便將行軍圖交於末將,

末將估計以舊軍的腳程,怕是最快要過三日才能開始與敵決戰,也省得我大軍在等待敵人之際餓著肚子……”

許文靜立馬從懷中取出行軍圖交到孟珙手中說道:“行軍圖本軍師已經替你備好了,糧食的問題你且放心,沿途每隔二十裏地都已設好了屯糧據點,

目前共計有三處,取我手令出示後,定會讓大軍得到充足的補給,保證不會讓你和你的部下嗯肚子和敵人廝殺……”

孟珙攤開行軍圖仔細看了一遍,隨即合上又說道:“除此之外,末將還需要一千民夫設立工事……”

許文靜頜了下雙眼:“孟將軍放心,一切都準備妥當,四十裏外有五千民夫正在修葺道路、開鑿水渠,你直接問謝平安要人就行……”

孟珙拱手說道:“那事不宜遲,末將這就帶軍前去去阻截這股叛軍了……”

“一切就有勞孟將軍了……”許文靜也回禮和孟珙告別。

……

十月初一,傍晚時分……

“籲~”

孟珙領著五千新軍來到了距離元陽城以東五十裏地的虎口坡,望著前方蜿蜒綿亙的道路,他喝住戰馬,讓大軍停下來原地休整,爾後領著副將程不識以及十餘名親兵開始親探地形。

一番地形探查下來,二人來到虎口坡坡頂,程不識不由歎道:“站在此處,坡下的要道盡覽眼底,是個設伏的好地段,孟將軍,從行軍圖來看,

敵軍若要進軍元陽城的話,此處是必經之路,屬下建議不如就在此地鑄造工事,以逸待勞如何?”

程不識與孟珙雖然曾經是沙場對陣的敵人,但當初都是各為其主,孟珙對此並沒有成見,如今都是同僚,且二人臨陣經驗都極其豐富,相互間很快就渡過了磨合期,一路行來合作的倒也十分愉快,也經常一起交流用兵的經驗。

對與程不識的建議,孟珙十分讚同:“程將軍所言不錯,我大軍就在此設伏,畢竟這是新軍初戰,若貿然對敵發起進攻,

也著實太過冒險,合該穩紮穩打才對,就先讓將士們把信心豎立起來為上……”

程不識說道:“既然孟將軍已經決定,那屬下這就去命人召集民夫開鑿防禦工事……”

孟珙點點頭:“事不宜遲,就迅速召集附近民夫在此處設立工事,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必須在明日天亮之前完成工事我們才能從容進行軍陣部署……”

程不識到:“那屬下這就去雲陽寨召集民夫,先行告退……”

孟珙舉起窺鏡:“早去早回……”

程不識也不再多說什麽,立刻動身前往十裏外的雲陽寨。

“呼……”

察探完地形後,孟珙放下手中窺鏡呼了口氣,回望山下的本部人馬,心中又是一陣感慨:

“五千三百人馬,雖多是新軍,但這五千人全部身披鐵甲手持利刃,這等裝備遠比當初的平靖軍要精良十倍不止,

若這些士兵血戰幾場成為合格老兵的話,絕對能頂的過大周十萬舊軍,能帶領這麽一支強軍馳騁沙場保家衛國,我孟珙此生心願足矣……”

對與這支未經戰事的新軍,孟珙心中卻是充滿了無比的信心,同時也對劉策對軍士重視程度感到驚訝,僅從軍中戰兵鐵甲普及率就可以看出,他是不計成本的投入了巨大的精力和財力,這是孟珙印象中所知任何一方勢力都做不到的。

要是連即將出現的亂軍都打不贏的話,真的是沒有顏麵再去見劉策了……

夜幕降臨,在孟珙所部宿營地點起火把之際,程不識帶著一千二百名勞工來到了虎口坡下,按照孟珙的指示,連夜開工,開始布置防禦工事。

一千二百名青壯被孟珙分為三撥,每波四百人,所需擔負的工作也各有不同,有挖壕溝、砍伐樹木、搬運泥沙等,總之今夜注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而五千新軍士卒則是在宿營地門口默默望著那些青壯勞作的場麵,雖然他們大多數人不用參與修葺防禦工事,但這心情卻一點都不輕鬆,甚至十分的沉重。

因為這些新兵,很快就要經曆人生中第一場真正的戰鬥,近一年的刻苦操練馬上就要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

“耿甲長,你幫我看看,我這甲葉縫的嚴實麽?為什麽我總覺好像縫隙很大啊?”

耿恭甲中,一名士兵跑到耿恭跟前,一臉緊張的讓他替自己檢查下自己身上的鎧甲。

耿恭搖搖頭,放下手中磨刀石,拍拍士兵的肩膀,說道:“這麽一會兒功夫,都問幾次?你的鎧甲沒問題,放心吧……”

“是這樣麽?”士兵撓了撓頭,又撫摸著自己的甲葉,緊張的說道,“可我為什麽總覺的這繩子係的不嚴實?”

“別瞎想了,吃完飯早些休息,聽老營的兄弟說過,第一次上陣廝殺前都是很緊張,等真的開始對陣這心也就踏實了……”耿恭寬聲安慰著士兵。

聽自己甲長這麽說,士兵也就稍稍安下心來,笑著對耿恭說道:“甲長,你怎麽就這麽鎮定呢?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怕,這可是要出人命的……”

耿恭笑道:“誰讓我是你們上司呢?我要是都慌了,這仗還怎麽打?別多想,去看看飯做好了沒,大冷天的吃幾口熱湯才有精神……”

士兵聞言,這才安心的轉身向煮飯的地方走去,由於孟珙的這支軍隊都是戰兵組成,從出雁雲關開始都是自帶五至十日幹糧,閑時生活吃些熱食,忙時都是啃吃隨身攜帶的炒米肉幹以及奶酪。

等士兵離開後,耿恭拿起磨刀石磨起錳礦鍛造的環首刀。

事實上耿恭心中也是異常緊張,畢竟也是第一次上陣殺敵,要一點都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在緊張害怕的同時,他心中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希望能在戰場上表現突出升遷向上爬……

“耿恭!”

一聲沉喝打斷了耿恭的思緒,但見吳子顏踏步來到身前,正一臉剛毅的望著他。

耿恭抬眼望了吳子顏一眼,繼續磨著環首刀,嘴角一揚:“吳甲長,你找我有何事麽?”

吳子顏坐到他身前,微頜一下雙眼,對耿恭說道:“耿恭,這兩天就要上陣殺敵了,有本事咱就好好比比,看誰獲得的軍功多!”

“哈哈哈!”耿恭聞言大笑三聲,豪爽的說道:“那在下就和吳甲長好好比比,我耿恭不單能在對陣演練比你出色,上陣殺敵同樣會勝你一籌!”

“吹吧你……”吳子顏滿臉不服的嘀咕一聲,接著說道,“誰要輸的話誰就請兄弟們喝酒!”

耿恭撇撇嘴,小心翼翼收起磨好的環首刀,望著吳子顏:“不,這一次不同,誰贏誰請喝酒,不單要請咱自個兒甲內兄弟,更要請整個旗內的兄弟,敢麽!”

“乖乖,三百號人那,這得花多少錢啊……”吳子顏眼角微微一陣跳動,心裏一陣吐槽,臉上寫滿了不情願。

耿恭見他那副神情,繼續笑著問道:“怎麽?吳甲長不敢了對麽?直接認輸,這頓酒就算我請了!”

“放屁!少在那嚇唬老子,不就全旗一頓飯麽,我吳子顏還就請定了,誰都別想跟我爭!”吳子顏被這麽一激,立馬朝耿恭大聲咆哮了一句。

耿恭聞言,立馬起身伸出手掌:“好,血性男兒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想要請全旗兄弟吃這頓飯,還是要靠我們自己本事!”

吳子顏當仁不讓,一掌拍擊在耿恭手掌心:“那就擊掌為約,好男兒一言九鼎,到時你就等著我吳子顏親自給你把酒滿上吧……”

“哈哈哈……”

二人那豪邁氣魄驅散了彼此心中的不安和緊張,爽朗的笑聲感染了周圍休整的同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