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徐遼縱騎破千軍上

……

在驪王李世芳吵著要前往東江城躲避兵災之際,距離平京三十裏外的壽昌城內……

“八嘎~”

一名矮壯的瀛奴怒喝一聲,對著一個肩挑石簍的驪國平民狠狠的將手中的皮鞭甩在他身上,那平民慘叫一聲整個人連同簍中的石塊都翻落在了地上,甚至不小心砸斷了自己的手指,疼的是呲牙咧嘴。

“你滴,為什麽偷懶?”瀛奴指著地上的平民苦力大聲說道,“今天,要是完不成那什麽指標,我打斷你的腿,明白了麽?還不快點,八嘎~”

那殘忍眼神嚇的那驪國苦力是不停點頭,然後迅速起身繼續挑起籮筐內的礦石,繼續向馬車之上運去……

“什麽事兒,瞎嚷嚷什麽呢!”

那瀛奴剛恐嚇完苦力,耳邊就響起一聲暴喝,他聞言立刻站的筆直,隨後回頭立馬低下頭顱彎下腰,對那陣聲音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上將閣下,這些個驪國苦力各個好吃懶做,屬下這是在教訓他們,好加快進度……”

自從這群瀛奴決定效命這支來自叫“軍督府”的征服者後,對他們是異常的恭敬,軍中隻要是個士兵出現都會以“上將閣下”稱呼以示恭敬。

當然,更主要的是,這支軍隊表現出來的驚人戰鬥力才是讓他們真正從身心折服的原因,試想一個月內從濟州灘一路**,縱橫數百餘裏如入無人之境,如今直逼驪國國都三十裏,這種可怕又強悍的戰鬥力是他們這輩子僅見的奇跡。

瀛洲本就是四處戰亂不止的國家,常年的相互械鬥征伐,就連吃喝拉撒都刀不離手,久而久之造就了尚武的民風,各地武士浪人近乎扭曲崇拜強者,不管這個強者是不是屬於自己國家,隻要有機會能效忠心目中的強者,那感覺是萬分的榮幸。就比如現在,這群被驅逐海外的浪人和武士為能成為這支彪悍無比的雇傭軍而感到自豪。

那名“濤字營”士兵聞言點點頭:“你說的倒也對,這群驪國人真是懶惰成性,打打也好,不過郭將軍交代了,別打死了,省得沒人挖礦運送輜重,注意點分寸……”

“嗨依~謹遵上將閣下意思!”

那瀛奴恭敬的應了一聲,送走了那名士兵,隨後繼續凶神惡煞的指揮起那些驪國抓來的苦力加快腳程,這些充當監軍的瀛奴對那些驪國的平民是相當的鄙夷和殘暴,自然是沒有什麽好的態度了……

而在壽昌城外,四千名身披鐵甲背戳角弓的騎兵整裝待發,各自站在自己坐騎邊上,一臉肅穆的等待著自己主將一聲令下,就向平京疾馳進發,結束這一次驪國旅程。

而身為這支騎兵主將的徐遼,此時正在和郭濤等待著前方探馬的情報,身邊一側還有川崎秀瀨和宗本一郎以及那名瀛洲算術大師高島由紀夫恭敬的站立著。

“川崎公子,我宗本一郎真是服了你了,還好我們當初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沒有和郭將軍還有那徐將軍作對,不然壤城一萬具驪國士兵的屍體就是我們的下場,你的決定實在令我佩服!”

這一個月發生的事讓宗本一郎徹底看清了自己和遠東邊軍之間那難以望背的差距,同時也慶幸當初保持住了克製沒有和他們作對,對川崎秀瀨心中充滿了感激。

川崎秀瀨輕聲說道:“宗本君,你看清這一個月來這支強大軍隊和驪國之間的傷亡對比了麽?與你的軍隊相比如何呢?”

宗本一郎聞言說道:“毫無可比性,論單打獨鬥或許我們瀛洲這些武士要比天軍將士厲害一些,但是要想殺死他們一人又談何容易?

我們的刀槍根本就破不開那精良的鐵甲,隻能靠武技尋找要害才行,而且他們的軍隊人馬皆列陣而戰,根本不會給你單打獨鬥的機會,一旦相同兵力正麵短兵交鋒,我們這八百餘人絕對十不存一,

至於那些驪國人,簡直就是雜魚,士氣低落裝備簡陋,哪有資格和郭營使的軍隊相提並論,請川崎公子不要再開玩笑了……”

“嗯……”川崎秀瀨滿意的點點頭,“所以我們就要追隨強者的步伐,將來懇請他們助我們重返故土,現在一切都要對天軍唯命是從……”

“嗨依~”

宗本一郎沉喝回應了一聲,望向徐遼和郭濤時,眼中滿是崇拜的身影……

而那位高島由紀副,則在心裏默默計算著:“二十比一,對陣交戰中,二十個驪國士兵勉強換走一名遠東邊軍士兵的生命,這還是我看到驪國士兵表現最好的時候,到如今,驪國士兵已有四萬三千二百七十八人被殲滅,

俘虜者皆被充作苦力,而這支軍隊目前已死亡五百三十七人,傷三百四十六人,從整個戰役來算,簡直就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數字,實在太可怕了……”

“籲~”

就在三名瀛洲人還在為精衛營那可怕的戰鬥力感到震驚之際,一聲馬鳴嘶嘯從遠處傳來,一下子把他們都吸引了過去。

“報~”隻見探馬在離郭濤和徐遼數十步距離的時候猛地拉住馬韁,一個翻身跳下馬背借助慣性奔跑到郭濤跟前拱手說道,“啟稟郭將軍、徐副將軍,前方十五裏外發現大股敵軍正在向壽昌逼近,屬下估計不下八千人……”

“那就算他萬人好了……”郭濤回了一句,隨後揮揮手示意探馬退下,對徐遼說道,“徐指揮使,接下來,就有勞你半道去截擊這股敵軍,本指揮使覺得這可能是平京最後的軍隊了,隻要消滅他們,這驪國也就算是差不多滅了……”

徐遼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寒芒,立馬對郭濤說道:“郭指揮使請放心,這一萬顆東夷蠻子的腦袋,我敢字營全要了,介時我就直搗平京城,將那驪國國君一幹人等全數生擒!”

郭濤笑了笑,對徐遼微頜了下眼眸:“一切拜托了,到時我會率本部人馬前去平京與你匯合!”

“好!”

徐遼也不再廢話,立刻來到騎兵陣前,翻身跨上那匹白色戰馬,接過親兵遞來的那杆銀槍,正要準備下令出擊,卻忽然被一陣微風吹過愣了愣神,不由閉上了眼睛。

“白兄弟,你在天上看著我對麽?現在的義軍,已經不是那支昔日被人唾棄利用的軍隊了,兄弟們在軍督大人麾下都過的很好,終於可以不再四處奔波擔驚受怕了,我知道你一輩子想讓義軍在世人麵前證明他的是為百姓而戰的軍隊,那麽現在我請你保佑我,也保佑這支軍隊能助軍督大人掃平這個亂世,我會用你的銀槍和白馬為你正名……”

萬千思緒轉瞬即逝,徐遼閉合的眼眸突然一睜,衝四千肅立待發的騎軍一揚手中銀槍,大吼一聲:“上馬,出擊!”

“喝~”

“喝~”

“喝~”

四千鐵騎三聲齊喝,震天動地,隨後齊齊跨上戰馬,在徐遼的指揮下,向著前方驪國士兵的方向疾馳而去,隻見鐵蹄轟鳴聲響帶起黃沙滾滾,鋪天蓋地般眯住眾人視線,待馬蹄聲漸漸遠去,塵沙散去之際,四千精騎已然消失無蹤……

……

而在前來收複壽昌防線的驪國大軍陣中,距離目的地僅十裏之地的平原之上,一路行來,一直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的一萬多人在行軍二十裏的地方,因為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終於忍不住放鬆了警惕。

“全軍原地休息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一舉兵臨城下,將那群膽敢犯我疆土的強盜全部殲滅,介時定會重重有賞!”

代替韓在旭充當陣前先鋒的李希恩也鬆了口氣,大戰在即,是時候讓麾下將士保持充沛的體力迎接接下來的搏殺。

不過,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總算可以歇歇了,吃點幹糧吧,吃完這頓還不知道有沒有下頓呢……”

聞令坐下的驪國士兵,立馬取出隨身攜帶的幹糧,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驪國處於東部極寒之地,土地貧瘠,糧食產量極低,所謂的幹糧當然不可能是白麵之類的東西,那都是貴族和王室才享用的起,極其的珍貴,他們的幹糧都是一些用海水浸泡過後曬幹的蔬菜葉子混合著幹硬的米糠雜糧,這口感就不說了,隻要能吃飽就行。

當然有條件的還會自己攜帶些紅薯土豆之類,軍中吃的起這些的足以讓其他人羨慕不已了,至於肉幹什麽的,就算軍中長官都沒幾人吃的起,更何況這些普通士兵,很多人幾年來都不知肉是什麽滋味了……

兩名驪國士兵坐在地上,拿著竹筒做成的水壺就著海水泡過的蔬菜往嘴裏灌,一陣咀嚼過後,苦澀略帶鹹味的菜葉下腹後,這才開始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起來。

“真的很想回家嚐嚐母親做的海帶湯啊,不知道有沒有命回去再吃上一頓……”

“哎,我也是,想起正月裏我家女人做的菜餅團子,放上一片海藻葉,那味道才叫可口呢……”

“不如到時我們找個機會投降吧,反正肯定打不贏他們的,何必送死呢?”

“小聲點,別讓人聽見,我也是這麽想的,到時我們一起裝死,等戰爭結束後就投降那些強盜,這樣我們就可以回家了……”

“好,就按你說的辦思密達……”

像這兩名驪國士兵的想法在全軍之中有不少,總之他們早就被郭濤的大軍嚇破了膽氣,根本無心迎戰,隻求能找機會保住自己的小命,僅從氣勢上來看,他們已經輸掉了這場本就不對等的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