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我不同意

……

日上三竿,薛如鳶收拾好自己的衣衫,仔細梳洗一番從劉策房間出來往宋嫣然地方趕去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身心都被幸福充斥著,連步伐都輕快了許多。

就在她步入長廊內時,迎麵看到薑若顏和薑若茜向自己方向趕來,頓時有些心虛,低著頭加快了步伐。

不想,就在要經過薑若顏身邊時,卻被她給攔了下來。

薑若顏打量了一下薛如鳶身上那清涼的衣衫,眉彎微微一蹙,問道:“薛姑娘,你這是要往哪裏去啊?”

薛如鳶回道:“薑夫人,我正要往府廳而去……”

“府廳?”薑若顏眼眸一轉,圍著薛如鳶繞了一圈,最後又站到她正前,“薛姑娘,你的房間好像不在這個方向,還有,你打算穿成這樣去府廳麽?”

薛如鳶這才意識到自己衣衫實在太過不雅,忙緊了緊自己衣裙,退後兩步向薑若顏說道:“多謝薑夫人提醒,我這就回房去換身衣衫。”

話畢,薛如鳶逃也似的離開了長廊,向自己房間跑去。

望著薛如鳶離去的身影,薑若顏眉彎皺的是更深了,臉上浮現一抹濃濃的憂鬱。

“姐姐,你怎麽了?”

邊上的薑若茜自然不知道薑若顏和薛如鳶之間的矛盾,隻是見自己姐姐一臉愁容,這才怯生生的問道。

薑若顏搖搖頭,對薑若茜說道:“沒事,我們走吧……”

……

一路小跑回到自己房間後,薛如鳶立即將門反鎖,趕緊換了一身合適的常服,等照過鏡子確認自己衣著沒再有什麽不雅的地方後,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坐在梳妝台前,薛如鳶望著鏡子裏倒映的秀麗容顏,思緒又飄回昨夜和劉策纏綿的那一刻,臉頰又浮上一道嬌豔的紅暈。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宋嫣然的呼喊聲:“薛姐姐,你在房間麽?”

薛如鳶趕忙收拾了下自己情緒,起身將房門打開,卻見宋嫣然和夏妙音正笑著在門外等候自己。

宋嫣然打量了一下薛如鳶的臉龐,和夏妙音笑了笑,爾後神秘兮兮地問道:“薛姐姐,昨晚你睡的還習慣吧?”

薛如鳶被宋嫣然的眼神搞的神情十分不自然,別開她投來的眼神,低頭小聲說道:“睡的還行,多謝宋妹妹關心……”

宋嫣然抿嘴一笑:“薛姐姐還沒吃早飯吧,趕緊的,早點已經做好了……”

說罷,拉起薛如鳶的手,和夏妙音一道,共同向府廳走去。

一路上,薛如鳶不時將眼神投向夏妙音,卻見夏妙音神情自若,隻是掛著一層讓人琢磨不透的笑意,讓她心中七上八下。

就在快要到府廳之際,薛如鳶還是決定把話和宋嫣然說明,畢竟這幾年來宋嫣然是時刻都在照顧著自己,既然已經和劉策發生了這種關係,瞞誰也不能瞞著她,否則心中真的是過意不去。

“宋妹妹,我有話要跟你說……”薛如鳶停下腳步對宋嫣然說道,“其實昨夜,我……”

“薛姐姐,你不必說,我都知道了……”不想,宋嫣然卻是麵帶笑意望著薛如鳶,“隻希望以後薛姐姐能好好侍奉夫君,這名分早晚會給你爭來的……”

薛如鳶一愣,隨後臉都紅到了脖子根,輕啟朱唇喃喃說道:“不想宋妹妹都已經知道了……”

夏妙音拍了拍薛如鳶香肩:“薛姑娘,要不是宋夫人授意,我可不敢這麽大膽給你出主意,你可千萬不要辜負宋夫人的一番美意啊。”

薛如鳶吃驚的望著宋嫣然,心中對她充滿了感激,如果說自己一路逃到遠東這些年以來,最幸運的事是什麽,那非得是遇到了宋嫣然不可。

“宋妹妹,謝謝你……”

“好了,閑話省下吧,趕緊去吃飯了……”

宋嫣然十分解意的拉起薛如鳶,一起向著府廳之內走去。

進入府廳,劉策和薑若顏已經在各自並排的桌案前,邊上側案坐著薑若茜,正靜靜等待宋嫣然一行人到來。

“吃飯吧……”

等眾人都入座後,劉策說了一聲,拿起筷子端起桌上的粥食。見劉策動了筷子,各女自然也就端起碗筷開始吃起早點。

食過半巡,劉策忽然對若顏說道:“夫人,為夫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薑若顏一口茶飲畢,優雅的收起筷子,麵帶笑意問道:“夫君,但說無妨……”

劉策輕吸一口氣,緩緩說道:“我想納薛姑娘為一房,還請你能點頭首肯……”

正在吃早茶的薛如鳶聞言一怔,心跳也跟著慢慢加速,低著頭不敢言語,她萬萬沒想到劉策這般雷厲風行,這麽快居然把話和薑若顏說了。

薑若顏聞言,美眸掃了眼薛如鳶,故作鎮定的問道:“夫君為何會想到納薛姑娘為一房呢?妾身這可完全沒有半點準備……”

劉策不動聲色的放下筷子,對薑若顏說道:“實不相瞞,我與薛姑娘已有肌膚之親,還望夫人能應承下來……”

薑若顏聞言,掃向薛如鳶的眼神變的更加寒冷,猶自夾了半塊酥糕,對劉策說道:“肌膚之親?什麽時候的事呢?妾身怎麽不知?”

劉策淡淡地說道:“就在昨夜,為夫不想委屈了她,何況薛姑娘在咱府上也有數年時間了,若沒個名分,怕也招人說閑話……”

薑若顏沉思一陣,回想起早上薛如鳶所穿那套全身清涼的絲衫,這才明白了緣由。

“那夫君你打算給薛姑娘一個什麽名分呢?”薑若顏此刻十分平靜。

劉策說道:“這自然是有夫人你做主了,你覺得什麽名分那就是什麽名分吧……”

薑若顏輕吸一口氣,對劉策說道:“夫君,恕我無法答應你,薛姑娘,斷不能待在你身邊服侍你!”

劉策聞言,眉頭微微一怔,未及開口,卻見薛如鳶已經起身跪在薑若顏跟前,低頭哀求道:“薑夫人,求你成全奴家吧,奴家不敢奢望太多,隻願當軍督大人身邊一位下妾便可,還請你能應允成全奴家。”

薑若顏對此卻不為所動:“薛姑娘,你不用跪了,這件事我是不絕會答應的,別說下妾,就是賤妾也斷無可能,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薛如鳶萬萬沒想到薑若顏的態度是這般堅決,縱使劉策發話都不願讓自己待在劉策身邊,那顆心不由慢慢沉了下去。

“夫人,你這是何意,至於要如此狠心?”劉策麵無表情,淡淡地問道,“畢竟為夫卻是已與薛姑娘有過夫妻之實,若不給她一個名分,這說的過去麽?”

薑若顏回道:“夫君,妾身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裏,你想娶誰為妾,妾身都不會攔你,但是妾身絕對不會讓不幹不淨的女人嫁入軍督府,壞了你的一世英名!”

薑若顏這番話,如同一記悶雷擊打在薛如鳶頭頂,讓她無力的癱坐在地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

一旁的宋嫣然見此,眉彎也是微微一蹙,但她很明智的沒有接話,而是起身將薛如鳶從地上扶回桌前,輕拍她的後背,好生安慰著她。

“夫人,當真就沒有半點轉圜餘地麽?”劉策說這句話時,臉色已經有些不怎麽好看了,語氣也變的有些微冷。

薑若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斷然回道:“沒有餘地,當然夫君要是想強納薛姑娘為妾,妾身也無力去阻攔你……”

劉策聞言,冷笑一聲,放下剛抓起的筷子,起身望著桌上的菜肴,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這早茶吃的是一點滋味都沒有,我還有要事處理,你們繼續慢用……”

說完,劉策撇下眾人,大步向府廳外走去。

宋嫣然歎了一口氣,起身也和薑若顏行了個禮,趕緊朝劉策跟了過去,夏妙音則是扶著薛如鳶回房,最後偌大的府廳隻剩薑若顏和薑若茜二人。

“啪~”

薑若顏將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皎月般的臉頰上掛滿了寒霜。

薑若茜小聲對薑若顏說道:“姐姐,你這是怎麽了,你和姐夫之間……”

“沒事……”薑若顏輕聲回道,“若茜不用擔心,這是我和你姐夫的事,你無需多心。”

說完,薑若顏依舊沉著臉望著府廳門外,臉上的寒霜並沒有因此消減半分。

……

前廳內,劉策坐在主案上,和楚子俊之間商議著入關準備的事項,對之前在內庭中和薑若顏為薛如鳶而產生的那些矛盾,似乎沒有半點在意。

隻見楚子俊拿著本文冊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這些時日末將已經從遠州各地征收了六十七萬石準備出征的軍糧,

並按您的吩咐,以市場價合理收購糧草,確保進入大周北地後能應付一切阻礙。”

劉策點點頭:“子俊,這次我遠東軍入關不同兩年前,是要將整個北地都納入治下,所作的準備與平叛時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到時不會再有人提供大軍糧草,一切都要自己著手準備,尤其那些繁重的民務也要軍督府親自解決,這個擔子重的很啊……”

“末將明白!”楚子俊拱手說道,“這一次我精衛營出征是為了中原億萬子民前程,不是為了皇室皇權,末將一定會將物資輜重準備的妥當完整,保證大軍出征不會受製與人。”

“有你這番話,本軍督就安心了……”

劉策起身望著身後屏風上所掛的大周北地八省地圖,久久沒有動靜。

良久,劉策指著地圖上河源的位置說道:“子俊啊,當年我們從這片吃人的地方殺出了一條血路,好不容易走到今天這種地步,

如今我們有了足夠的實力,也該把那塊吃人的地域從泥潭中給拉出來,大周也到了該覆滅的時候了……”

“末將願永遠緊隨軍督大人!”

劉策那番話外之音,楚子俊又怎麽會聽不出來?這一次入關,北地的世家極有可能會迎來一次血腥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