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零差距

……

“媽的,你再給老子用這種神情看一眼試試!信不信在你這張小白臉上捅幾十個窟窿!”

韋巔被薑柏盯得是渾身不舒服,額頭蚯蚓一樣的青筋登時暴起,顯然是動了肝火。

“喂喂喂,幹嘛發那麽大的火嘛?”薑柏故作驚嚇,忙退開兩步,“我隻是隨口說說,怎麽這麽沒有默契呢?你老爹沒教你如何跟人說話麽?”

“找死~”

韋巔大怒,揮動手中沉重的雙鐵戟狠狠向薑柏腦袋砸去。

“主公,小心~”

隨行的江憲龍矢驚呼一聲,挺身舉起瀛刀擋在薑柏身前。

“哐啷~”

“砰~”

一陣劇烈的金屬碰撞聲起,緊接著江憲龍矢手中的瀛刀應聲而斷,自己也在鐵戟的攻勢下承受不住那霸道的威力,踉蹌癱坐在地上,嘴角浮現一絲淡淡的血痕。

“這……這種力量……好恐怖……”

看著地上斷裂成數截的瀛刀,江憲龍矢抬起酸麻無比的雙手捂著自己胸膛,臉上掛滿了震驚之色。

“不頂用的東西,給老子去死~”

韋巔暴喝一聲,再次揚起鐵戟向江憲龍矢的頭頂狠狠砸落。

江憲龍矢心膽俱裂,驚懼之下,身體居然無法動彈,額頭滾落一滴豆大的汗珠,卻隻能眼睜睜看著那支鐵戟在自己眼中越變越大……

危急時刻,劉策上前一步,拍拍韋巔的肩膀說道:“韋巔,你先退開……”

韋巔依令,在鐵戟距離江憲龍矢頭頂毫厘之差的時候,收手退到一旁,繞是如此,江憲龍矢還是感覺那股霸道的勁風吹的自己臉頰生疼。

劉策冷眸緊緊盯著薑柏,而薑柏也不甘示弱,展開折扇與他對峙了數息。

良久,薑柏抬腳輕輕踹了踹江憲龍矢,唉聲歎氣地說道:“江憲君啊,我說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日要不是人家收手留你一命,怕是你的腦袋早就跟西瓜一樣裂開了,

唉,同樣是護衛,怎麽差距就這麽大呢?你太讓我失望了,還不退到身後,不要耽誤我與軍督大人的談判……”

江憲龍矢這才艱難的從地上爬起,擦掉嘴角的血痕,萬分羞愧的退到薑柏身後待命。

等江憲龍矢退下,薑柏手中折扇一抬,很快就有一個浪人躬著身子跑到他的身後,四足朝地趴好,將背朝天。

與此同時,又有四個浪人跑到薑柏左右兩側躬身伺候,兩個蹲在地上,還有兩個站在趴在地上的浪人身邊,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

薑柏輕笑一聲,一展身上裙擺,坐到那浪人背上,爾後將一雙手扶在左右浪人的手背上充作椅把,雙腿抬到跪在地上浪人的手掌中,滿臉的愜意之色。

“啪~啪~啪~”

見到這一幕的劉策,冷笑一聲,有節奏的拍了拍手掌算是對人椅傑作的讚賞。

“不好意思,軍督大人,我這人懶慣了,常年在海上遊**,那是腰酸背痛,隻有想出這麽個法子減輕身體負擔,這麽和你談判,你應該沒有意見吧?”薑柏挑釁的對劉策說道。

“無所謂……”劉策雙手環胸,淡淡地說道,“既然你想跟我談合作,那就直言你想怎麽談吧?”

“軍督大人就是痛快,當真不會拐彎抹角,那我就直明來意了……”薑柏搖著檀香折扇說道,“我想要遼東一半的土地,不知軍督大人能否給個麵子呢?”

“你如果是來找死的,本軍督不介意現在就可以成全你……”劉策聞言,不假思索的回複道。

薑柏一聽,也不怒,依舊神色坦然地說道:“軍督大人,先不要發怒,我當然不會白拿你的地盤,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跟我說,隻要能滿足你的我都會同意……”

“哦?是麽?”劉策冷冷一笑,“那本軍督想要你那黃金海道來換遼東一半的土地,你同意麽?”

“嗬嗬,軍督大人真會開玩笑……”

“是你先和本軍督開這玩笑……”

二人說完,又陷入了沉默之中,隻餘海浪拍擊船隻發動的晃響和海鳥翱翔的嘶叫聲在濟州灘前回**。

“罷了……”薑柏甩了甩手,對劉策說道,“也不跟軍督大人多廢話了,我就直命來意吧,

不瞞你說,我這上百艘船隻開到這裏其實是來試探虛實的,如果遼東的局勢依舊混亂,或者仍然掌握在李氏宗親手中,那麽試探就會變成強攻,

但是,看到軍督大人麾下的軍隊武備精良,精神抖擻,比瀛洲各地那群不成器的大名旗本部隊都要勝過十倍,我明智的決定放棄強攻的打算,

近而打算改為互贏共利的合作,為了表現我的誠意,先向軍督大人您獻上一份禮物,還請笑納……”

說完,薑柏收起折扇拍了拍手。

很快,一名驪國官員就被兩個帶刀武士推搡著押送到了薑柏麵前。

這驪國官員正是李世芳派去南望城尋求援軍的使臣,崔仁熙。

隻見崔仁熙現在嘴巴被一塊破布塞的嚴嚴實實,上半身被捆的跟粽子一樣,臉上滿是驚恐的神情。

薑柏說道:“軍督大人,這個人就是李世芳的忠實走狗崔仁熙,聽聞李氏宗親全族男丁都已覆滅,那麽現在這家夥也沒什麽用了,不如交由軍督大人親自處理吧……”

說完,那兩名武士不顧崔仁熙掙紮,推著他到了劉策跟前摁在地上,繼而向劉策鞠躬行了一禮,退回到了薑柏身後。

劉策瞥了眼崔仁熙,伸手讓近衛軍將他押了下去,上前一步對薑柏說道:“你方才說了這麽多,本軍督還是不明白你到底想合作什麽……”

“鐵器……”薑柏指著劉策身後那群士兵說道,“最好是他們身上那種精良的鎧甲,以及手中那一把把讓人望一眼就愛不釋手的兵器,當然如果軍督大人不願意賣的話,

那就給我原鐵也行,我可以給你一個合理的價格,你覺得如何啊?軍督大人?”

“你想要鐵料?”劉策狐疑地問道,“據本軍督所知,你似乎不缺鐵料……”

薑柏搖搖頭,展開折扇說道:“軍督大人,別看我在人前似乎很風光,但背後的苦楚也隻有自己知曉,

我一年最多隻能從各種途徑獲取二百萬斤的鐵料,精鐵更是隻有區區幾十萬斤,

如何能應付瀛洲那群瘋子吃飯上茅房的功夫都要忍不住幹一架的消耗啊?所以當然得另開門路尋找供貨渠道了,

你放心,我開的價格隻高不低,如今你治下整個遠東都歸你管,應該不缺鐵礦,你有多少鐵料我都要……”

劉策笑道:“那如果本軍督不答應呢?”

薑柏聞言,收起折扇,輕輕敲擊自己的額頭說道:“如果不答應,那就有些難辦了,我不可能帶著五六千人白跑一趟吧?”

劉策眼中寒芒一片:“聽你的意思,是打算要跟本軍督打上一場了?”

薑柏忽然一笑:“這個提議不錯,不如這樣吧,我們雙方各派一百人,展開一次生死對決,一炷香為限,贏了的一方就能占據主動提任何合理的意見,不知軍督大人敢答應麽?”

“哼……”劉策冷哼一聲,一揚身後猩紅的披風。

“好!”

與是雙方很快調撥了一百人肅立在海灘邊,準備進行一場殊死搏鬥。

“如果失敗,你們就全都自盡吧……”

決鬥開始前,薑柏對那主動請戰的武士耳邊小聲說道。

“不管香盡,一個不留……”

劉策對韋巔輕聲嘀咕了一句,韋巔扭了扭自己的脖頸,眼中滿是興奮的光芒。

“篤篤篤~”

一百身披鐵甲近衛軍刀盾手用戚刀,有節奏的敲擊著自己手中的盾牌,踏著整齊的步伐向對麵那群隻有竹甲防身的瀛洲武士走去。

“嗦嘎……”

出戰的武士將領,嘴裏怪異的咆哮一聲,指揮一百武士嚎叫著迎了上去。

當雙方在十步距離的時候齊齊止步,但見一名瀛洲侍女將一支香插在沙灘上點燃後……

“殺~”

“喝~”

雙方的士兵同時大喝一聲,正式開始了廝殺。

“噗呲~”

“噗呲~”

“噗呲~”

甫一接觸,巨大的差距就顯現了出來,瀛洲武士這邊戰術毫無章法可言,直接舉刀就向對麵的近衛軍殺去。

結果剛一近身,就被列陣而戰的近衛軍利用緊密配合的戰術打了個措手不及。

已經換裝錳鐵鍛造的戚刀份量比之前純精鐵打製的戚刀要略輕一些,但破甲的威力和刀身堅韌度根本不可同日而語。

每一刀揮出必定帶起成片的血箭四射,僅一眨眼功夫,就有二十名武士被砍翻在了血泊之中。

“叮~”

一名武士抓準一個時機,對準一名刀盾手就是一個豎劈,結果在刀鋒觸及那堅硬的鐵甲時,竟是閃現一串迸濺的火星。

那武士錯愕片刻,瞪大眼睛滿臉不可置信的望著自己手中已經砍缺一道口子的劍刃,簡直不敢相信這世上居然有如此精良的甲胄。

“噗呲~”

武士愣神的功夫,鋒利的戚刀已將他的咽喉割開,噴出一道激**的血漿,甚至來不及呻吟一聲,就倒在了盾陣之前。

“砰~”

一聲轟響,一名武士被迎麵而來的鐵盾砸中臉頰,頓時臉上鮮血直流,盾麵上那堅硬的鐵釘甚至將他半張臉皮都撕扯了下來,可謂是慘不忍睹。

屠殺,一邊倒的屠殺,武士那淒厲的哀嚎嘶鳴聲,讓那群渡海而來的瀛洲人喉結不住上下翻滾。

他們入目所見的血液都是自己同伴的,隻不過半盞茶的時間,已有六十多人命喪黃泉,而那可怕的鐵甲士兵至今沒有見到有一個人倒下。

就連一向淡定的薑柏,此刻也是露出了凝重的神情,對麵這支軍隊的戰力遠遠超出了自己的估算,不得不讓他開始重新評估軍督府的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