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九狂歡

……

一個多時辰後,這場毫無懸念的剿滅戰就落下了帷幕,複**義士們的表現依舊十分的穩定,與以往一樣,從一觸即潰到投降求饒,整個過程十分自然,沒有一點的做作……

最終,首領樸大東被俘虜,一千三百名複**士兵被殲滅,剩下兩千人除了數十人逃入山林外,其餘全部成了王五的俘虜。

而雇傭軍傷亡十七人,其中九人陣亡,六人是瀛洲人,還有三人是胡人,而王五的本部一百鐵騎卻沒有任何傷亡,全程隻是負責督軍而已。

這群興奮的雇傭軍午飯都顧不上吃,讓俘虜的複**士卒押送著一千三百具屍體,踏上了回歸義川城的返程。

樸大東則是五花大綁的被豎在木樁上,有冀州軍親自監管著向來時的路走去。

此刻的樸大東哪裏還有之前演說鼓舞士氣時的那種氣度,整個人都因為恐懼而不住微微顫抖……

“兩位天軍勇士,求你們能不能放過我一馬,我保證再也不會犯了,我不想死啊思密達……”

一想到徐遼對待叛徒的手段,樸大東心中是冷顫不斷,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邊上兩名押送看管自己的士兵用東夷話求饒道。

可惜的是,那倆士兵根本聽不懂東夷話,其中一人聽樸大東喋喋不休的說話,一個不耐煩反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他臉上。

“安靜點,不要讓我動粗!”

一巴掌下來,樸大東頓時就老實了許多,隻是不斷在木樁之上抽噎。

很快,義川城的輪廓就在王五以及這群雇傭軍的眼中浮現開來,而留守義川的守軍收到消息後,立刻派人在數裏外開始準備接應……

回到義川城後,樸大東就被押送到了漆黑不見五指的地牢中接受慘無人道的審訊,至於其他俘虜的複**也分別被關押到了其餘各處牢籠中等待著遙遙無期的奴隸生涯。

不過,這些與得勝歸來的雇傭軍沒有任何關係,他們現在隻需等待著統計司的人將殺敵的功勞記下,領取屬於自己的那份賞錢就是了。

“呼~”

稻田靠在宿營門口的牆麵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望著街上三三兩兩走動的人影,解下掛在腰間的環首刀,長舒一口氣。

“稻田君,洗把臉吧……”

井上將一條擰好的毛巾遞到稻田手中,稻田也沒多說什麽,抓過後直接抹了一把丟還給他。

井上歎了口氣,也坐在稻田邊上,一起望著街上走動的人影,當看到不遠處一間掛有紅色燈籠的房間亮起時,二人心頭也不由有些悸動起來。

“稻田君,你現在攢下多少錢了?”井上吞咽了下口水問道。

稻田聞言,吃力的解下身上的皮甲,然後將手伸入褲襠中,發出一陣清脆的銅幣相撞的聲響,摸出兩個錢袋大開看了幾眼。

“碎銀子連同銅錢,一共五兩六錢,加上今天砍的十二個反賊腦袋,就快有七兩了……”稻田滿足的說道。

井上聞言,推了推稻田說道:“稻田君,不如我們去那風俗館內快活快活?差不多一年不知道女人什麽滋味了……”

稻田聞言,也有些意動,不過還是強忍下來,收起錢袋對井上說道:“算了,與其把錢花在那些女人身上,不如多攢一些,

等我把姐姐接過來好好過日子,女人是個溫柔鄉,會讓人喪失鬥誌,何況,現在也不是時候……”

井上不滿地說道:“稻田君,這就是你不對了,你看那些冀州軍的士兵不也有出入風俗館的麽?隻不過去一次而已,沒什麽大不了的……”

稻田捂著肚子還是搖了搖頭:“算了,以後等寬裕了再說,在那裏過一夜,三個反賊的腦袋就沒了,太不劃算了,我現在就在等晚食什麽時候開,我都餓了……”

聽稻田這麽一說,井上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顯然經曆了這一趟血戰後,精神放鬆下來的大家,肚子都有些餓了……

這時候,一名冀州軍隊官來到了他們跟前,二人見此兩忙從地上起身,唯唯諾諾的站到一邊。

那隊官望了二人一眼,然後一言不發的從懷裏摸出一包煙葉,又摸出倆煙鬥往裏麵填滿煙絲,繼而遞到了二人手中。

稻田和井上連忙接過,心中是歡喜若狂,要知道現在軍中幾乎人人多多少少都會抽煙,就算這些雇傭軍也不例外,畢竟廝殺壓力太大,需要一些東西舒緩一下緊張神經,這煙可是減壓的好東西。

隻是煙葉太貴,以稻田和井上的收入,基本是抽不起的。

隊官親自替他們將火點上,然後自己也摸出一個煙鬥抽了起來。

三人一陣吞雲吐霧後,稻田和井上隻覺得渾身上下都十分舒坦,心中不住感慨這煙葉實在是讓人欲罷不能……

“拿著吧,省著點抽……”隊官將煙葉紙包遞到稻田手中,吐出一個煙圈開口說道,“你們表現不錯,上頭讓我來和你們打聲招呼,過幾天就分配你們加入依附營,如果表現良好就能加入冀州軍籍,你倆繼續努力吧……”

稻田和井上聞言,腦海一片空白,良久,才立馬的站直了身子,向隊官重重的鞠躬:“多謝閣下栽培,我等萬死不辭,願為徐遼將軍效力……”

隊官深吸一口煙,從鼻孔裏噴出兩團煙幕後,又說道:“今晚用過晚飯後,你們就去城裏放鬆一下吧,王千總說了,你們這些表現突出的雇傭軍今夜的開銷他包了……”

“多謝王千總,我等感激不盡……”

稻田和井上再次鞠躬行了一禮,臉上滿是激動興奮的神情……

隊官點了點頭,不動聲色的離開了,等他一走,稻田跟井上再次坐了下來。

“太好了,成為依附營正式一員,以後就可以堂堂正正去遠東了,也能將我姐姐接過來一起生活……”稻田興奮的說道。

井上好奇地問道:“稻田君,你為何這麽憂心你姐姐,觀你對你姐姐的態度,似乎不是相依為命這麽簡單吧?”

稻田歎道:“井上君,你有所不知,我和姐姐自小就失去了雙親,是大我兩歲的姐姐撫養我長大,這份恩情我絕對不能忘懷,

依稀記得有一年家鄉遭災,村裏很多人都餓死了,是姐姐用自己的身體討好城裏的大戶換來了活命的糧食,那一年,姐姐十四歲,我才十二歲……”

說到這裏,稻田忍不住落下淚來,拄著刀把低著頭,渾身都在顫抖。

井上沒有打擾他,也是自顧自的歎氣,雖然瀛洲這種地方對貞操觀念沒有如大周這麽看重,但人盡可夫的舉措說出去可沒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同樣會被人在背後指責……

稻田擦幹眼淚說道:“所以,從那時起,我就發誓,一定要憑借自己的本事讓姐姐過上富足的生活,讓她忘掉那段屈辱的過往……”

井上拍了拍稻田的肩膀,點頭說道:“稻田君,我相信,你一定會讓你姐姐過上好日子的!”

稻田輕輕應了一聲,隨後不自覺的唱起瀛洲的民調來,井上也心有所感的輕輕哼唱起來……

“開飯啦……”

正當二人唱著民調入神之際,兩名民夫挑著一個籮筐來到了二人的營舍前,不等稻田和井上反應過來,屋裏就“呼啦啦”衝出一群浪人,嚎叫著從民夫手中接過籮筐,抬入了營舍之內。

打開包在籮筐上的棉被後,一陣濃鬱的米香在整個營舍內彌漫開來,待煙霧散去,卻見籮筐內滿是一塊塊烘烤後切成的米糕,怕是有三四十斤這麽重。

“呦西~~”

營舍內的十幾名浪人齊齊歡呼一聲,然後不顧米糕滾燙,紛紛從內撈出一塊放入嘴中吃了起來,一時間整個屋子內都響起了拒絕的聲音。

由於米糕眾多,這些浪人也沒怎麽哄搶,很快就圍坐在籮筐前,自顧自的品嚐著這份豐盛的晚食。

井上往嘴裏塞入一塊米糕,忍著滾燙艱難的吞咽下去後,又伸手取了一小塊,呼口氣說道:“這樣的食物我們在瀛洲幾時能吃得到?而在這裏卻是頓頓都是白米白麵做的,而且量也多,現在誰還願意回瀛洲?”

眾人紛紛附和著,對於冀州軍提供的待遇,其他不說,光這香噴噴的飯食就足以讓他們折服了。

一樣是買命,隻要腦子不是有問題,自然是找一個合適有前途的賣命了……

一籮筐的米糕很快就見了底,這頓飯大家吃的是格外舒暢。

稻田拍了拍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咽下最後一口米糕後,將籮筐還給了門口看的口水直流的民夫。

那倆民夫在接過籮筐後,連忙朝內中望了眼,卻見籮筐內的米糕可謂是一塊都不剩,幹幹淨淨……

“這群瀛寇真是會吃,各個都是餓死鬼投胎……”

兩個民夫失望的搖搖頭,心中罵了這些瀛洲人一句,背著籮筐回去覆命了。

本來他們還想著能從中撿漏幾塊填腹,因為之前在給冀州軍送飯的時候,幾乎頓頓都有吃剩的讓他們帶給家人或自己吃。

可顯然,這些雇傭軍壓根沒有這種覺悟,每次給他們送飯,收的時候往往都是光盤政策,不留一點餘地。

兩個民夫帶著滿腔怨言離去了,而井上在揉了揉肚子等待著消化的功夫,和稻田說道:“稻田君,吃飽了我們就去對麵風俗館逛一逛吧,既然是王千總的一番美意,我們可不好拒絕啊……”

稻田君聞言,臉上一紅,對井上小聲說道:“井上君,說實話吧,我沒碰過女人……”

“納尼……”井上聞言,如同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瞪大眼睛瞥著稻田的褲襠:“稻田君,你今年也十九了吧?居然沒碰過女人?”

稻田點點頭:“嗨依,所以怪不好意思的……”

井上拉起稻田笑著說道:“走吧,稻田君,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是女人,現在的你不能稱之為男人,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孩子,哈哈哈哈……”

說著,井上拉著稻田向營舍對麵的風俗館大步走去……

很快,又有雇傭軍陸續來到了義川城內的各處風俗館樓,今夜,注定是一個屬於勝利者的狂歡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