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一死胖子

……

“外麵什麽人這麽囂張?頗有本王當年風範……”

衛稷一聽外麵有人發出極其狂妄的說辭,頓時胖臉一黑,眯著眼對著門外奇道。

劉策眉頭一皺,說道:“去看看吧……”

於是一行人起身向門外走去察探究竟。

莊園正中,隻見一座十六人露天寬大的轎子上,端坐著一名十七八歲滿臉煞氣的錦衣少年,這少年自然就是秦馥。

而這十六人大驕並沒有落地,而是繼續抗在抬轎人的肩上,周圍有近百名手持捎棍的家丁打手,正與對麵的莊農相互對峙。

隻見秦馥單手托著腦袋靠在椅子把手上,滿臉陰沉地對伍莊莊民說道:“你們一個個到底想幹什麽?欠債不還,還敢打小爺我的人,

讓那動手的家夥滾出來給小爺我磕一千個頭,這事就此作罷,要不然小爺今日連你們整個伍莊的人一起打!”

莊民聞言,齊齊向後縮了縮,一時間相互張望,誰都不敢出來。

秦馥輕蔑的掃視了一圈莊民,冷冷地說道:“有膽動手,沒膽承認?小爺我現在很不高興!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誰動手的自己滾出來,遲了小爺可就沒這麽好說話了!”

伍板向四周望了一眼,咬緊牙關大聲說道:“是我動的手,與莊民無關!”

秦馥聞言,沉聲喝道:“滾到小爺跟前來說話,小爺我看不清你是哪位!”

伍板剛要上前,被他妻子忙給拉住。

伍板輕拍妻子幾下手掌算是安慰,毅然甩開她的手走出了人群。

秦馥一見伍板,稍稍打量了一會,嘶聲問道:“人是你打的?”

伍板點點頭:“是我動的手,請秦小爺恕罪……”

秦馥眯著眼說道:“你不知道那是小爺我養的狗麽?什麽時候輪到你動手了?你讓小爺我很不高興,先跪下給小爺我磕一千個響頭,等小爺我氣消了再跟你們這幫窮鬼算總賬!”

伍板當即跪在地上,一聲不吭的開始對著秦馥磕起頭來。

“這到底怎麽回事?這轎子上的家夥又是什麽人?”

劉策見到這一幕,向邊上一起來的伍棟夫婦問道。

伍棟說道:“客人,這秦小爺是秦府主事秦恒的小兒子,名叫秦馥,是這兆州城方圓百裏內出了名的惡霸,

咱伍莊不少人年初欠的租錢沒還上,所以才命人來催債,這不早上秦小爺府上的管家和家丁來莊園裏收債,

結果管家被伍板推了幾下,這才驚動了這位小爺啊,客人,你們別多管閑事,看看就好,隻要秦小爺氣消了,這事兒也就暫時過去了……”

劉策聽完沉思搖頭,暗道秦墨和這四子秦馥皆是同一個父親所生,為何差距怎麽會這麽大?

衛稷見到這一幕,想了想對劉策小聲說道:“二掌櫃,這事兒不管管麽?一千響頭磕下來,怕是要出人命啊……”

劉策說道:“你是大掌櫃,這事你自己看著辦,問我幹什麽……”

衛稷嘴巴一撇,當即說道:“那本大掌櫃就逞一回英雄吧……”

於是,衛稷整了整衣冠,擠開人群來到伍板身邊說道:“這位兄台,先起來吧,再這麽磕下去會出人命的。”說著就伸手去攙扶伍板。

“哪來的死胖子,你想當出頭鳥是吧?”秦馥一見有人管閑事,立馬衝衛稷怒喝一聲。

衛稷聞言,扭頭對秦馥笑著說道:“小兄弟,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大冷天的會出人命的,你看人家頭也磕了,跪也跪了,這事就當給本……掌櫃一個麵子,算了吧……”

秦馥雙眼一眯,略帶玩味地對衛稷說道:“你個死胖子看樣子是外地來的吧?

念你初犯不懂規矩,小爺我這次不跟你計較,識相的立馬滾一邊去,別再給小爺我火上澆油,

小爺要是真發起火來,把你這幾百斤肉剁碎喂狗信不信?”

說完,又對伍板猛喝一聲:“今天有膽子給小爺我起身試試,繼續磕頭,小爺我沒叫你停!”

伍板聞言哆嗦看一聲,剛起身還沒升直的膝蓋立刻又彎了回去,繼續開始磕起頭來。

衛稷一聽,頓時也動了肝火,那一口一個死胖子喊的他是臉色漆黑,當即對秦馥說道:“臭小子,勸你嘴上積點德,把本掌櫃剁碎喂狗?你今日個有膽倒是來試試,

我活了三十年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麽個缺教養的東西!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本掌櫃是想動就能動的人麽?”

“呦嗬……”秦馥頓時來了興致,仔細打量了一陣衛稷,隨即搖搖頭說道,“像你這種隻會滿嘴屁話,自以為有些小權小勢就能上天的家夥小爺我見多了,

最後還不是乖乖在小爺腳下跟條狗一樣奉承,告訴你,這裏是燕州地界,就算天王老子來了,見到小爺我也得跪下乖乖趴好!”

“臭小子,本掌管是看你活的不耐煩了,你爹不就是秦恒麽?有膽子就把他叫來,本掌櫃倒想問問他,到底怎麽管教兒子的,怎麽就養出你這麽個東西來!”衛稷氣呼呼的說道。

秦馥冷哼一聲:“看樣子你還真有些來頭,敢這麽直呼我家老東西名諱的,小爺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過,小爺我壓根不在乎,今日你惹小爺我不高興,小爺就要好好教教你怎麽說話,來人,把這死胖子衣服扒光掛莊口吹吹風冷靜冷靜!”

“放肆,你敢!”衛稷頓時脖子一縮,望著幾名秦府家丁向自己走來,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大吼道,“你個混蛋,怎麽跟你兄長秦墨差這麽遠,你倆真是一個爹生的麽?”

“慢著!”

秦馥一聽衛稷喊出“秦墨”的名字,立馬阻止了家丁上前,然後端正坐姿指著衛稷說道:“你剛才喊什麽?你認識我二哥?”

衛稷鬆了口氣,麵不改色地說道:“當然了,我跟他交情可不淺,幾年前就認識了,你待如何?”

秦馥聞言,想了想,忽然對抬轎的人吼道:“別抬了,趕緊放下,這冷風吹的小爺我頭疼!”

抬轎的人如蒙大赦,立刻穩穩的放下那沉重的轎子,累的是氣喘籲籲。

秦馥則立刻起身走到衛稷跟前問道:“你真的沒騙小爺我?要知道欺騙小爺我的後果你承受不起!”

衛稷斜著眼說道:“你不信去冀州或是遠州打聽打聽,看看秦墨見到本掌櫃是怎麽一個態度。”

秦馥見衛稷說的十分篤定,心中自然是信了他幾分,稍作沉思後,對伍板說道:“行了,別磕了,小爺我現在高興,這事就算了……”

“多謝秦小爺……”

伍板抬起磕的烏青的額頭,對秦馥連聲道謝。

秦馥沒有理會他,繼續對衛稷說道:“既然是二哥的朋友,那小爺我自是要好好款待一下,跟小爺我進城,小爺帶你好好樂嗬一下!”

衛稷說道:“那敢情好啊,不過我還帶來幾個朋友,不如叫來一起去唄……”

秦馥聞言雙眼一冷:“不要得寸進尺,你的朋友不是小爺我的朋友!”

衛稷說道:“可他們也都是你二哥的朋友啊……”

秦馥聞言,想了想說道:“那好吧,去把他們叫來,反正小爺我不在乎多幾張吃飯的嘴,走吧……”

話畢,秦馥轉身回到轎子上,臨走前對那些圍觀的莊民大聲說道:“今日小爺我心情好,就先不跟你們這幫窮鬼計較,

過幾天小爺我會再派人來收租,到時要再交不出來,小爺一定放火燒了你們的莊子!”

說完後,秦馥就命轎夫抬著大轎向兆州府城門走去。

劉策來到衛稷邊上,若有所思的望了一陣秦馥,隨後開口說道:“走吧,去和這位秦太歲會一會,好從他嘴裏打聽出這秦家的具體消息出來!”

……

兆州府城內,相比城郊的蕭條,確實要繁華了許多,街道兩側隨處可見商販叫賣的身影,不過相比較遠州城和冀州永安城,卻似乎少了些活力。

“小爺我今日帶你們開開眼界,在這座兆州府城內,小爺我就是天,一切都由小爺我說了算!”

秦馥坐在大轎上,指著街角各處,滿臉自得的對衛稷一行人說道。

來到一座“雨軒樓”的青樓前,秦馥命人放下轎子,然後對衛稷幾人說道:“這就是小爺的一處產業,這不光是一座青樓,跟小爺我進去帶你們開開眼!”

說完,秦馥大步走向雨軒樓。

劉策眉頭一蹙,對這種煙花風月場所很是抵觸,雖然他也知道這青樓未必全是那種交易,也有不少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的研究,可在他心中,本質還是一樣的。

“軍督大人,你若不習慣的話,不如在城裏逛逛?”諸葛稚知道劉策的潔癖,輕聲對他勸道。

“走吧……”

劉策麵無表情地說了一聲,隨即率先跟著秦馥走了進去。

秦馥一進雨軒樓,立馬就有一個掌櫃點頭哈腰的迎了上來對他討好的說道:“秦小爺,您來了?”

秦馥眼色一冷,喝斥道:“難道你見到的是小爺我的鬼魂麽?是不是想咒小爺我死?”

掌櫃嚇得忙賠不是:“秦小爺息怒,是小的不會說話,小的該死……”

掌櫃邊道歉邊往自己臉上扇耳光,從聲音可以聽出,他十分用力的在扇嘴。

“行了行了,礙眼的東西,趕緊去二樓安排最大的廳房,今日小爺我要招待一些貴客,不想被人打擾,滾吧……”秦馥不耐煩的說道。

掌櫃走後,秦馥得意洋洋的對衛稷幾人說道:“今日小爺我就讓你們見識見識,小爺這座青樓到底與其他地方究竟有什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