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拓跋玉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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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玉海,蒙洛帝國帝王拓跋宏業一母同胞的親弟弟,為蒙洛帝國的崛起立下了汗馬功勞!是拓跋宏業最為信任的得力幹將,被封為輔政王!

隻要在戰場上看到拓跋玉海的身影出現,無論蒙洛人局勢多麽艱難,勝利就注定隻屬於拓跋玉海,更是塞外草原民族心中最為尊敬的戰神!

今天,拓跋玉海居然不聲不響的出現在玄武關繡紅幡的主帳之內,讓以宇文紂為首的一幹統領心中是七上八下,惴惴不安,隻能低著頭跪在地上一聲都不敢吭。

拓跋玉海掃視了跪伏人群一眼,爾後徑直來到篝火旁,俯下身子往火堆裏添了幾塊幹柴,讓篝火燒的更旺些後,起身一聲不響的從宇文紂身邊經過,到了主案前落座。

宇文紂感覺這一刻心髒都快跳到嗓子眼,好幾次他的幻想將拓跋玉海踩腳下,但每一次,當他真正出現在自己眼前時,那股子勇氣和信念瞬間就被碾成粉碎,拓跋玉海身上散發的氣勢壓的他連呼吸都感到困難。

良久,拓跋玉海雄渾的話語在主帳之內回**響起:“宇文紂,你瞞報王庭,擅自開啟戰端,打算選擇怎麽死?本王允許你自我了斷!”

宇文紂一聽,忙辯解道:“王,請您聽奴才跟您好好解釋,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玄武關……”

“本王不想聽你解釋,本王隻想知道,你為何要不顧王庭命令,肆意起兵戈與大周開戰?難道你不知道我蒙洛人現在正處於恢複元氣中麽?”拓跋玉海根本沒有給宇文紂辯解和轉移話題的機會。

智囊布珍紮西忙出聲替宇文紂解圍,對拓跋玉海說道:“王,您誤會旗主了,其實旗主是真的為了我蒙洛人能……”

“你是何人?本王問你話了麽?”拓跋玉海冷眼一掃,沉聲喝止布珍紮西的話,“還是說在你心中,堂堂繡紅幡旗主沒能力承擔解釋自己的所作所為,需要你來替他解圍盡忠?”

說完,拓跋玉海再次把目光移到宇文紂身上,沉吟一聲:“回答本王之前的話!”

汗水順著宇文紂的額頭淌落而下,拓跋玉海帶來的氣場,讓他身心都倍感壓力。

不單是宇文紂,整個牛皮主帳內所有部落統領此刻都被是如此。

良久,宇文紂轉身對拓跋玉海重重磕頭說道:“王,求您饒恕奴才一次,一切都是奴才的錯,還望念在奴才這些年對蒙洛王朝做出貢獻的份上,從輕責罰!”

拓跋玉海雙眼微頜,爾後抬手示意他起身後說道:“罰自然是要罰的,聖皇早就得知你對玄武關有異心,一直都在暗中留意你一舉一動,不想你居然真的膽敢違抗皇命去攻打雄關,你說他會怎麽處罰你?”

宇文紂聞言,眼皮頓時一跳,連忙對拓跋玉海說道:“王,您請聽奴才解釋,這真的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奴才實在不願意錯過啊,隻要成功的話,我蒙洛人南下就再也沒有阻礙了……”

“那玄武關打下了麽?我蒙洛人的旗幟已經在玄武關城牆之上揚起了?如果是的話,本王園舍命為你請功!”

拓跋玉海最為現實的話語,無情的擊碎了宇文紂一切辯解。

任你巧言如簧,任你的布置如何完美,過程如何艱辛,終究是要看結果的。可惜,這個結果,根本就不具備任何一點說服力,甚至可以說是一個恥辱,一個笑話。

宇文紂瞬間語塞,低頭不再說話。

“哼……”

拓跋玉海冷哼一聲,掃視了整座大帳所有人一眼,然後說道:“我蒙洛人為何能在短短數十年間迅速崛起?除了作戰驍勇之外,最為主要的就是團結守信,這是其他草原部落不具備的因素,

因為我們團結,才能曾經環伺的敵人不敢小覷,最後一起積蓄勢力眾誌成城,一舉成為大漠之主,俯射整個草原部落!

也因為我們守信,才讓無數的部落甘心願意依附我們,替我們蒙洛人賣命,

正是這兩點要素,才讓蒙洛帝國有了如此強盛的國力!可今天,繡紅幡為何要背信棄義?”

宇文紂再次跪在地上,大聲說道:“王,繡紅幡沒有背信棄義,對聖皇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啊!”

拓跋玉海淡淡地說道:“瞞報王庭,私自用兵奪關,不顧與大周之間簽訂的和平契約主動開戰,這些不是背信棄義又是什麽!死到臨頭你還執迷不悟!真是妄為一旗之主,依本王看,這繡紅幡是不是該換個主人來當了?”

“王,求你再給奴才一次機會吧……”

宇文紂嚇得體無完膚,把頭死死埋在地上,大聲祈求道。

“求王再給繡紅幡一次恕罪的機會……”

周圍其餘統領也是跟著深深拜了下去,對拓跋玉海大聲祈求寬恕。

拓跋玉海坐到主案前,望著眼前跪伏自己的畫麵,臉上神情依舊沒有半點變化。

稍作沉思後,他開口說道:“都起來吧,先跟本王匯報下玄武關戰況情報,繡紅幡到底損失了多少人馬,必須一五一十告訴我,不能有半點隱瞞!”

“是~”

聽拓跋玉海的語氣似乎緩和了些,宇文紂這才鬆了口氣,起身向拓跋玉海仔細匯報了這些時日來玄武關的戰況……

聽完宇文紂的話後,拓跋玉海久久沒有說話,剛毅地臉龐甚至都沒有一絲情感流動,主帳內的氣氛再次沉寂下來,隻餘柴火搖曳發出的聲響。

不知過了多久,拓跋玉海再次出聲對宇文紂說道:“那你打算如何恕罪呢?”

宇文紂聞言回道:“王,事到如今,索性就繼續打下去,我相信,隻要再猛攻數日,一定能攻下玄武關……”

拓跋玉海說道:“你覺得你繡紅幡死的人還不夠多,還是根本沒把聖皇的話放在心中?現在的你倒想是一個輸紅眼的賭徒,根本沒有身為一旗之主應有的冷靜和果斷!”

“可是,我繡紅幡的勇士不能就這麽白死啊!”宇文紂據理力爭,“如果無法拿下玄武關,奴才如何有麵目回去麵對幡下的族民?”

“那你卸任吧!”拓跋玉海當即打斷宇文紂的話,“一旗之主如此意氣用事,看樣子你是一點都不適合統領繡紅幡,這樣隻會將繡紅幡拖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拓跋玉海的話頓時讓情緒激動的宇文紂焉了下來,隻能站在原地低著頭,咬牙切齒小聲說道:“一切聽憑王的安排……”

“聽說你這次出征玄武關,帶來不少大周百姓?”拓跋玉海問道。

宇文紂點頭說道:“是的,那些中原百姓是我帶來拆除玄武關前防禦工事用的……”

拓跋玉海又問道:“那你帶來多少人?”

宇文紂說道:“兩萬人,死了三千多,還有……”

拓跋玉海抬手回道:“剩下的大周百姓全部放他們回歸中原,就當是此次我蒙洛人失信的懲罰!”

此話一出,滿帳震驚,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望著拓跋玉海,不少人甚至懷疑自己耳朵聽錯了。

把那些溫順的綿羊放回中原?這怎麽可能?雖然這些中原人身體孱弱,但卻都是不可多得的苦力,族內所有髒活累活都扔給他們去做,也不用擔心會反抗,現在卻要自己將他們放回中原,以後還上哪去找這麽合適的奴仆呢?

“怎麽?你們不願意?”

見眾人都一副不甘願的神情,拓跋玉海冷冷的問了一聲,他寒眸掃過的地方,所有統領都不約而同的避開他瞳孔中射出的視線。

“既然不願意,那本王換個建議……”拓跋玉海繼續說道,“給玄武關送五千匹快馬如何?”

“王!”宇文紂再也忍不住,鼓起勇氣對拓跋玉海大聲說道,“我們為什麽要對那些綿羊這般退讓?奴才實在不理解這種做法!”

“因為這是對你不尊聖皇號令以及失信的懲罰!”拓跋玉海沉聲吼道,“這種處罰已經算輕了,難道你想全家被貶為肮髒的奴隸麽?就問一句,答應還是拒絕!回答本王!”

宇文紂吞咽了下口水,左邊麵頰因為情緒激動開始微微抖動,顯然還是對這種懲戒方式相當不滿和不甘。

損失這些中原人沒什麽,自己部下還有兩萬多中原苦力可以驅使,以後不夠還可以去抓。但是,讓他無法接受的是這樣做等於向自己最看不起的大周綿羊妥協,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這一刻,宇文紂心中甚至浮上一絲冰冷的殺機,恨不得立馬上前將拓跋玉海砍成數段。

然而,僅存的理智告訴自己若這麽做的後果會非常淒慘。拓跋玉海在八幡之中的聲望遠不是自己能相提並論的,就怕自己剛動手,四周的統領就會搶先一步讓自己血濺當場。

退一萬步說就算拓跋玉海死了,自己將會麵臨什麽局麵?等於是在和整個蒙洛帝國作對!自己有這能力抵禦來自王庭的威脅?最好結局估計就是遠遁大漠以北,投奔終年積雪的斯拉罕國了……

仔細權衡利弊後,宇文紂點頭對拓跋玉海歎道:“奴才聽從王的吩咐,這就命人去將那些百姓喚來。”

拓跋玉海輕輕點了點頭,然後起身來到宇文紂跟前,默默打量了他一陣,隨後徑直來到帳簾邊,在離開之前背對眾人說道:

“來時聖皇建議本王帶你的人頭回去,但本王還是決定保下你,希望你能明白本王話中的意思!”

說完,拓跋玉海拉開帳簾步入了風雪之中,隻留下宇文紂和一幹人等在帳內仔細琢磨拓跋玉海的話。

而宇文紂很快就明白過來拓跋玉海話中意思,不由咬緊牙關捏緊了拳頭。但很快,他又鬆開了手,重重吐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