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二一網打盡下

……

“篤篤篤……”

乙字號雅間內,達爾思縮在一張圓桌之後,以它為盾抵禦屋內弩兵的攻勢。

但聞一片箭鏃釘木的輕響,帶起飛揚的木屑,彌漫在整個房間,轉瞬功夫,擋在達爾思身前的梨木圓桌已經如同一隻刺蝟一般,插滿了箭矢……

“壓上去!”

碎霧散去,許文靜手一揮,讓屋內靜待的步兵向梨木圓桌緩緩靠近。

“為了渡化蒼生脫離苦海,貧僧願意舍棄這副肉軀,嘿……”

眼看自己很難脫困,達爾思輕聲嘀咕一陣,爾後雙手用力一抬,將沉重的梨木圓桌猛地掀起,旋轉著撲向來襲的士兵。

但聞一聲轟響,桌麵重重落在地麵之上,再次帶起成片碎屑飛揚,讓逼近的士卒本能的戰術後退。

“呀~”

“砰~”

趁著士兵愣神一瞬,達爾思猛地大吼一聲,手舞一柄脊身漆黑的弧刀,縱身一躍,竟然硬生生的撞翻一片結陣的士卒,然後迅速一個翻身,一掌拍在一名士兵的胸膛,直接將他震翻在地,緊接著目光鎖定在了許文靜身上……

“快,攔住他,別讓他靠近我,迅速將他砍殺……”

見番僧如此悍勇,許文靜眼皮頓時一跳,嚇的冷汗直冒,連忙退後兩步,躲到一隊刀盾手身後,指著那番僧大聲下令道,他可不想這麽稀裏糊塗就這麽死了……

“狗賊,納命來,今日就算是死,貧僧也要拉你一起去地獄……”

達爾思一路橫衝直撞,直撲許文靜而來,那猙獰地麵容配合他一頭暗色紅發,嚇得許文靜心膽俱裂……

許文靜膽識過人麽?那是當然的!不然他又怎敢隻身一人深入虎穴,短短十餘日之內連滅兩處割據勢力呢?

許文靜怕死麽?當然也怕,有時說他膽小如鼠也不為過……

兩者之間,看似矛盾,其實也在合理之中,按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不想死的這麽不明不白,毫無價值……

“砰~”

眼看達爾思就要衝到自己跟前,許文靜已經就要嚇尿的時候,擋在自己身前的五名刀盾手身子一並,齊齊將手中長盾向前一頂。

厚重的長盾一下就砸在了達爾思身上,但見達爾思那健壯的軀體如風箏一樣倒飛出去,最後仰麵朝天重重落在一張桌麵上,直接將桌子砸的粉碎……

“噗~”

被砸翻落地的達爾思隻覺的自己胸內一陣劇烈翻湧,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刀尖抵地強撐著自己起身單膝半跪,布滿血絲的雙眼,憤怒地掃視著四周,卻見自己已被官兵團團圍住,怕是插翅也難飛了。

許文靜見番僧被製住,當即生龍活虎的從刀盾手身後走了出來,一臉自得的望著番僧,而後眼神一冷:“還愣著幹什麽,送這位大師去往極樂淨土……”

“狗賊,你不得好死~~”

“噗呲、噗呲、噗呲……”

達爾思剛要開口朝許文靜怒罵,周圍就有無數支長槍紮入了他的身軀,轉瞬間達爾思就被刺成了一個血人……

“哼,就憑你這莽夫,也敢跟我鬥?真是不自量力……”

士兵收隊之後,許文靜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達爾思,厭惡的別過頭,嘀咕了一聲。

這時,玉樓閣之外……

“來,再跟你張爺爺鬥上一百回合,哈呀呀~~”

張烈對張闊,長矛對鈍器,兩人之間展開了一場極為激烈的廝殺,二十多招過去,張烈是越殺越勇,到後來是興奮的大吼起來,手中的蛇矛也是越舞越快……

這可苦了張闊,萬沒想到這次的對手,是個比自己還瘋的瘋子,而且他那精湛迅捷的槍法,直逼的自己節節後退,況且他也擔憂玉樓閣內的情形,無心戀戰,直想著迅速脫身,自然就落了下風。

張烈戰意高昂,一矛快過一矛,招招直刺張闊要害,逼的張闊隻剩下招架之力,暗中憋著氣左躲右閃,等待張烈體力不支時,尋勢反擊……

可是,張烈的勇猛和體能遠遠超出了張闊的預計,幾十回合鬥下來,張烈完全沒有半點體力透支的現象,反而自己因為一味死守漸漸陷入頹勢之中。

“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必須反擊,否則就怕他體力在耗盡前,我就先得累死不可……”

打定主意,張闊立刻反守為攻,揮動手中長殳直掃張烈門麵而去。

張烈在擋下一殳重擊後,倒退兩步矛尾抵地,臉上露出極為激昂的神情:“不錯,本以為你就是個縮頭烏龜,不想還挺硬氣的!來,今日你我就殺個痛快!呀……”

話畢,張烈一腳飛過自己蛇矛杆尾,但見蛇矛倒旋數圈橫戳與張烈腋下,閃電般的向張闊刺去。

張闊也不示弱,奮力揮舞手中長殳迎了上去,二人再次在玉樓閣前纏鬥在了一起,立刻引來街角上無數行人圍觀。

……

“砰~”

“叮~”

玉樓閣階梯口處,韋巔對陣魄奴,同樣殺的是難分難解。隻見兩支合重近四十斤的鐵戟在韋巔手中宛若鴻毛一般輕便,揮舞的是虎虎生風,隻殺的手持短刀的魄奴節節後退。

韋巔一戟橫掃過魄奴的麵頰,魄奴本能一閃,淩厲的戟刃幾乎貼著他的臉滑過,最後重重嵌入一麵木製牆壁之上,砸出一大個破窟窿……

魄奴避開奪命一擊,剛要準備反擊,不想短刃剛準備要揮出,韋巔手中另一支鐵戟卻直接向他胸膛捅來,驚的魄奴連忙舉刀擋下這另一擊致命的攻勢,隨著一聲激**的金屬碰撞響起,魄奴身軀倒飛了出去,直接打翻了大廳內的數張桌子。

“老子要把你撕成兩半!”

韋巔雙戟重重一撞,發出一陣清脆的金屬響動後,麵色猙獰地向魄奴快步靠近……

“八嘎~”

魄奴忍著身上傳來的劇痛從地上爬起,盯著韋巔的步伐暗罵一句,然後再次揮動短刃向韋巔撲了上去。

“切~”

韋巔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手中鐵戟左右開刺,對著魄奴軀體招呼而去……

魄奴一驚停下攻勢,連忙側身閃躲,避開鐵戟一瞬,反手握刀,從兩支鐵戟中間,朝韋巔的胸膛狠狠紮去。

“嘿~”

韋巔沉聲一喝,身子用力向下一壓,在魄奴手中的短刃即將刺中自己胸膛一瞬,持鐵戟的雙臂落在了魄奴的肩上,借助無可匹敵的力量,卸去了幾分短刃的力道。

“叮~”

魄奴踉蹌之下,手中短刀還是刺中了韋巔的胸膛,然而韋巔胸前那厚重結束的鐵甲,完好的護住了他的性命,擋下了魄奴的攻勢,讓魄奴也為之一怔,手中的短刀也不停使喚的掉落在地。

“你完了,看老子怎麽收拾你……”

“哐啷~”

卻聞韋巔一陣冷笑,臉上神情變的相當殘忍猙獰,握在手中的雙鐵戟忽然鬆開掉落在地……

“起~”

未等魄奴反應過來,韋巔那雙鐵臂就死死的將他身體鎖住,然後猛的抱起舉過頭頂想要狠狠摔下。

“做夢~”

明白韋巔意圖的魄奴,則是用手死死抵住韋巔的臉頰不讓他得逞,二人就這樣在一樓大廳之內如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徹底將一樓大廳的物什掀的是萬分狼藉。

“砰~”

韋巔力道用不上,無法達成將魄奴摔成肉泥的預算,便在模糊間抱著韋巔重重撞在了櫃台之上,兩具健壯如牛一樣的身軀立刻將櫃台壓成了一片齏粉。

“你惹怒老子了!”

從地上迅速爬起的韋巔衝邊上的魄奴一聲暴喝,隨後一把翻到他身上,單手按住他的胸口,然後掄起砂鍋大小的拳頭狠狠向魄奴臉上砸去。

“嘿~”

求生的本能讓魄奴激發了體內所有的潛能,眼看拳頭就要將自己砸的麵目全非之際,猛地伸手抓住韋巔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不讓他得逞。

不想魄奴這個舉動徹底激怒了韋巔,但聞他大喝一聲:“還敢反抗?氣死老子了!”話畢,忽然起身抓起魄奴用自己那賊亮的光頭狠狠撞在了他臉上。

這一刻,魄奴感覺意識已經不屬於自己了,眼前仿佛有無數星星在繞著自己旋轉。隻見他眼眶被撞的青腫不堪,鼻子邊還掛有兩條殷紅的血痕,完全看不出本來的麵目……

而韋巔的怒火並沒有因此停止,隻見他再次抓過魄奴的衣襟,衝他惡狠狠地說道:“異邦番狗也敢在老子麵前耀武揚威,看老子今天不把你的皮給扒了!”

說完,韋巔又是一拳砸在魄奴那完好的左邊臉頰,這一拳直接將他砸飛出玉樓閣外……

“噗呲~”

“呃~”

玉樓閣外,張闊正在和張烈打的萬分激烈之際,後背忽然被從屋內飛出來的魄奴撞了一下,瞬間他身形一個不穩,直接朝張烈挺來的蛇矛上撞了過去。

結果蛇矛從張闊胸膛穿過,最後直透後背而出,他怎麽也想不到會這麽意外的死去,就連張烈也是震驚萬分,滿臉詫異的與張闊四目相對,眼睜睜感受著對方瞳孔內的生機慢慢流逝……

“噗呲~”

事到如今,張烈也隻能用力抽回蛇矛,隻見蛇矛收回瞬間,夜幕下噴**出一抹殷紅的血液,帶著濃濃的血腥味,向四周飄散而開……

“可惜了,好不容易殺的盡興,就這麽死了,唉……”望著地上張闊的屍體,張烈是不住的歎息。

“人呢!給老子出來!”

就在這時,韋巔惡狠狠地從玉樓閣內大步踏出,眼神不停在四下打量,尋找著魄奴身影。

而魄奴聞聽身後韋巔的聲音,早已嚇得差點魂飛魄散,經過之前閣樓內的搏鬥,他明白自己根本就不是那頭凶獸的對手。

於是魄奴不顧傷痛在地上連滾帶爬想要逃離韋巔的追捕……

“給老子站住!滾過來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