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三墨亂2

……

神情悠然自得的許文靜剛端起茶碗,見有人找自己說話,抬眼望去,一張堅毅無比的臉龐浮現在自己眼簾,不由微微蹙眉,對他拱手說道:“在下正是軍督大人麾下的軍師許文靜,敢問這位將軍您找在下有何貴幹?”

向誌飛拱手說道:“你果真是軍師?在下驍衛軍武衛將軍向誌飛,不知可有證明自己身份的憑證?抱歉,如今朱雀大街即將封鎖,

本將軍必須對每一個出現在街市的人嚴加盤查,還請軍師配合本將軍,有得罪之初,還請多多海涵……”

許文靜瞳孔一縮,仔細想了想,然後從懷裏摸出一塊代表身份的告身銅牌放在桌上,對向誌飛說道:“向將軍,這是在下出入軍營的告身,另外在下現在跟隨懷王一起居住在行宮別院之中,不信,將軍自可以派人前去佐證……”

向誌飛拿起那塊銅牌告身仔細打量一陣後,遞還給了許文靜,再次對許文靜說道:“抱歉,叨嘮到軍師您了……”

許文靜收回銅牌笑著對向誌飛小聲回複道:“應該的,畢竟今日情形特殊,向將軍謹慎一些也是應該的……”

向誌飛聞言,回身指著皇甫又對許文靜問道:“敢問軍師,你可認得此人?”

許文靜順著向誌飛所指方向望去,卻見皇甫翟正一臉淡定,慢悠悠地擦著手中的銅鏡。

良久,許文靜搖搖頭對向誌飛擺出一臉疑惑地神色問道:“在下從未見過此人,向將軍為何有此一問?”

向誌飛眉頭緊鎖,再次問道:“軍師,您當真不認識此人麽?可看仔細嘍?”

許文靜又裝模作樣地打量一陣,然後笑著說道:“向將軍,在下昨日才至神都,怎麽可能會認識這個人呢?”

向誌飛聞言沉思一陣,然後對許文靜又拱手施禮:“既然如此,那是本將軍唐突了,軍師,您請自便……”

話畢,向誌飛回身對兩名下屬說道:“將此人拿下,押往驍衛軍府等候發落!”

“遵命!”

兩名驍衛軍士卒聞令,立刻拔出腰間佩刀抵在皇甫翟的脖子上。

皇甫翟暗歎一聲,瞥了許文靜一眼,卻見許文靜正一臉辛災樂禍的看著自己。

“把刀收起來吧,我自己能走……”

事到如今,皇甫翟也隻能束手就擒,緩緩起身對製住自己的兩名士兵說道。

“帶走……”

向誌飛一聲沉喝,皇甫翟就被兩名士兵押送著步出了茶樓,在經過許文靜落座的桌麵時,隻是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便一言不發的離開了。

“哼……”

見皇甫翟被人帶走,許文靜輕哼一聲,臉上掛滿了得意之色。

“跟我許文靜鬥,就怕你沒好果子吃啊……”許文靜端起一杯茶碗,笑著嘀咕道,“總之你這種人還是離本軍師遠一些為好了,也免的見了心煩……”

話畢,許文靜仰脖一口喝幹碗中的茶水,隨後提起筷子夾起一顆茴香豆,迅速丟入口中嚼了起來,臉上滿是陰謀得逞之後的愜意神情……

向誌飛帶著兩名屬下,押送著皇甫翟出了茶樓,一路無話,默默向驍衛軍府走去,在路過一個轉彎街角的時候,正好跟正在追蹤上官雁行蹤的淩長歌等人相遇。

一見到淩長歌,向誌飛率先上前詢問道:“淩都尉,你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卑職見過向將軍!”淩長歌恭敬地對向誌飛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卑職收到密報,正在追蹤一名疑犯……”

向誌飛奇道:“淩都尉,追蹤疑犯你應該移交巡捕房,為何會親自帶隊追蹤?”

淩長歌說道:“向將軍,這名疑犯非同小可,卑職收到消息,這人極有可能會在今夜皇上出遊之際,破壞朱雀大街,若驚動了巡捕房的人,卑職怕影響了皇上與萬民同慶的心情……”

“嗯?”向誌飛聞言,閉目輕吟一聲,然後問道:“你是從何人身上收到這份消息的?”

淩長歌剛要回答,忽然瞥見向誌飛身後的皇甫翟,頓時眼孔一縮:“向將軍,告訴卑職消息的就是此人……”

向誌飛聞言暗自吃了一驚,回頭望了一眼皇甫翟,爾後問道:“淩都尉,你確信是此人麽?沒有看錯?”

淩長歌堅定地說道:“怎麽可能會看錯,就是此人!”

向誌飛立馬對皇甫翟問道:“你說有人會在今夜破壞盛會慶典,此言可否屬實?”

皇甫翟不緊不慢地說道:“那就得看你們相不相信我說的話了,信則有,不信則無。”

向誌飛正待再問,淩長歌又開口說道:“向將軍,卑職請您將此人移交我都尉府處置,今夜盛會慶典決計不容有半分閃失!”

向誌飛斷然拒絕道:“抱歉,淩都尉,人我暫時不能交給你,必須由我驍衛軍府審訊過後才能做決斷……”

淩長歌眉頭一蹙,對向誌飛說道:“向將軍,今日內坊四街皆是由我禁軍都尉府管轄,疑犯本就該由都尉府審理,你這樣無疑是在越權……”

向誌飛回道:“淩都尉,本將軍知道輕重,給本將軍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後,本將軍就親自將人送到你們都尉府如何?”

淩長歌陰沉著臉說道:“向將軍,請你莫讓卑職為難,卑職自知人微言輕,但還請向將軍看在都尉府的份上,將人移交卑職處理……”

向誌飛回道:“淩都尉,此人十分可疑,還是等驍衛軍仔細審訊過後再移交都尉府吧……”

淩長歌說道:“向將軍,你此舉是在為難卑職麽?你惹卑職事小,但由此讓都尉府和驍衛軍府之間產生間隙,這個罪狀你可承擔的起麽?”

向誌飛聞言沉默片刻,然後眼神一戾,對淩長歌說道:“淩都尉是怕本將軍搶了你的功勞麽?”

“向將軍慎言!”淩長歌厲聲一喝,“卑職和向將軍同樣,在隴州邊軍從伍多年,怎會做出宣兵奪主,搶人功勳這種事來?

卑職真的隻是不想今日內城發生任何的意外,這也是卑職身為都尉府的職責所在!還請向將軍能體諒卑職的用心良苦!”

向誌飛見淩長歌說的言辭鑿鑿,稍微沉思了一陣,然後說道:“那好,人我可以交給你,但事後還請淩都尉去驍衛軍府去做個筆錄……”

說完,向誌飛回頭對兩名下屬揮了揮手,下屬會意立刻放開了皇甫翟,將他們交給了淩長歌的下屬。

“多謝向將軍體諒!”

淩長歌衝向誌飛恭敬地施禮道謝,然後帶著皇甫翟飛快轉身離去。

而向誌飛目送淩長歌離去的背影,臉上出現一絲沉凝之色……

半道之上,淩長歌一行人押著皇甫翟轉道向都尉府行去,期間淩長歌不時對他詢問關於可疑之人的消息,皇甫翟都隻是含糊其辭的一語帶過,不由讓淩長歌起了疑心。

“皇甫公子,你莫不是在消遣我都尉府吧?”眼看得不得自己想要的消息,淩長歌頓時臉色一沉,對皇甫翟怒道。

皇甫翟麵色平靜地說道:“那淩都尉去追擊那人時,他是否開始極力逃避呢?”

淩長歌想了想,回道:“確如你所言,那人見我追捕,很快就消失在人流之中。”

皇甫翟說道:“既然如此,那足以證明我所言就是對的,你無需懷疑什麽便是了……”

淩長歌正待再說,忽然一騎快馬由遠至近,最後來到了淩長歌跟前,翻身下馬,鞠躬行了一禮說道:“淩都尉,寧王殿下請您去府上一聚……”

淩長歌聞言奇道:“寧王殿下找在下所謂何事?”

那快馬說道:“這個小的就不得而知了,小的隻負責將寧王殿下的話轉達給淩都尉而已……”

淩長歌想了想說道:“請你回轉寧王殿下,就說淩某馬上就前去寧王府上拜會寧王殿下……”

快馬拱手施了一禮,也不多說什麽,直接翻身上馬向寧王府回轉而去。

等快馬離開後,淩長歌想了想,然後對身後的下屬說道:“你們先速將此人押送至都尉府好生看管,切記不可讓任何人與他接觸,等我從寧王府回來再做定奪。”

“遵命!”

眾人聞言大聲領命,目送淩長歌離去後,繼續押送皇甫翟向都尉府走去。

……

“嗯?”

就在都尉府眾人轉入一條巷道之時,卻見前方不遠處,一名發須通紅的番僧正盤腿端坐在巷道正中,口中念念有詞,給人一種極其詭異的感覺。

“如果我是你們就選擇換一條路,以免自己丟了性命……”皇甫翟瞥了眼那番僧,對周圍都尉府士兵淡淡地說了一句。

“少廢話,不過一個番僧而已,有什麽好怕的?”一名都尉府軍官毫不在乎的說道,“這裏是京畿重地,我們又有這麽多人,還會怕那個奇裝異服的怪僧不成?走,就從這裏過去,我倒要看看自己的命是怎麽丟的!”

說完,他推了一把皇甫翟,帶著眾人繼續向巷道之內走去。

皇甫翟漠然不語,一雙眼眸敏銳地打量一陣巷道四周,然後歎了一口氣:“現在,想走也晚了……”

話畢,那番僧忽然起身對眾人行了一禮說道:“諸位施主,貧僧感受到你們身上戾氣過重,是否願意追隨貧僧皈依佛門,貧僧也好化解你們身上的戾氣……”

“你個妖僧胡言亂語什麽呢?”都尉府軍官聞言當即抽出刀指著他罵道,“識相的立刻給軍爺我閃一邊,不然將你抓起來一並嚐嚐大牢的滋味兒!”

番僧聞言,嘴角一揚,露出一副異常詭異的氣氛對他們說道:“既然各位施主執迷不悟,那就隻好讓貧僧送你們一程,往生極樂找佛祖替你們化解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