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八皇家便飯

……

“夫君……”

薑若顏緊張的心緒隨著劉策這番話的出口,徹底放了下來,他癡迷地望著這條矗立在宮殿之上高大的身影,回想著他適才親口所言,心中不由激動萬分。

當年在總督府上,劉策當麵對李宿溫說出這句話,真的沒讓他將自己帶走,如今這句話再次映入自己耳簾,頓時讓她覺得這一輩子能守在他身畔是多麽幸福明智的決定。

隻是,在激動的同時,薑若顏心裏還有一絲愧疚,剛才那一霎,居然會動搖甚至懷疑劉策對自己的感情,想想真是有些厭惡自己。

“霸氣,果然沒看錯人,不愧是英雄出少年……”

劉策傲然立與殿前,意氣風發的這一幕,讓高密也是暗中讚歎不已。

至於其他人,早就被劉策展露出來的氣勢震的無以複加,各自站立一側默不作聲,就連衛稹也被劉策那股子傲氣吸引。

“你敢跟我大夏國為敵?”元穆灝望著劉策憤怒地說道,“不要以為你消滅幾個流賊就真把自己當一回事,我夏國鐵騎可不是那些螻蟻之輩,勸你最好識相一些,別為了一個女人悔了自己前程……”

“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那還要個屁的前程!”劉策傲然說道,“更何況你是什麽東西?**之奴也配在本軍督麵前饒舌?想動本軍督的女人,先問問本軍督的軍刀答不答應!”

元穆灝眼角一陣抽搐,然後對衛稹說道:“皇上,這就是你們對待友邦使臣的態度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本王子實在是感到失望!”

衛稹聞言剛要開口,卻聽劉策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不用多言,本軍督就是這個態度,莫說你今天本軍督的女人你休想碰到一根汗毛,隻要本軍督待在這裏一天,整個京城任何一件東西你都別想帶走,夏國想要跟本軍督為敵?就怕夏國承受不起本軍督的這份怒火!”

“黃毛小兒,少在那兒大放厥詞!”元穆灝回身衝劉策吼道,“你是沒見識過我大夏鐵騎的可怕,不信你問問鎮涼侯,他可是親眼見證過我夏國精銳到底有多少可怕……”

劉策傲然打斷元穆灝的話:“鎮涼侯不是漢陵侯,李宿溫更不是我劉策!他害怕的事,並不代表本軍督害怕,他不敢為的事本軍督卻無所顧忌,

你得慶幸在雍州的不是本軍督,否則此刻你夏人全族的腦袋已經在西陲邊城被疊成京觀了!精銳?本軍督打的就是所謂的精銳!”

劉策展現出來的無盡自信,頓時讓元穆灝啞口無言,甚至心生懼意。他的這番話讓一直暗中注視的太子感到熱血沸騰,多少年過去了,他已經很少再聽到這麽激動人心的話了,還是從一名年輕朝氣蓬勃的少年將軍口中說出的話!

李宿溫也是為之一顫,眼中對劉策更加嫉妒了,不想這麽一個庶族出身的寒門子弟,哪怕在這朝堂之上也能說出這麽振奮人心的話來,相比起來,自己反倒似乎有些跳梁小醜之舉……

“好好好……”元穆灝眼神微頜,對劉策連說三個好字,“你盡管呈口舌之快吧,既然你們執意想與我大夏國為敵,那就準備讓雍涼邊境再次燃起戰火吧!”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太極殿,那些使臣隨從也緊跟著他離開的大殿。

不想劉策搶先一步攔在他麵前擋住了去路:“異邦蠻子羞辱完本軍督夫人就想這麽一走了之?想走可以,但是給本軍督滾著出去,不然這太極殿就是爾等葬身之所!”

“你……”

元穆灝萬萬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如此囂張,氣的臉都綠了,但一想到昨日驛館前的情形,也隻能咬咬牙把這口氣咽下,按劉策所言滾了起來。

“太過年輕氣盛了,唉……”

見元穆灝被劉策活活氣走,其實衛稹心裏也是滑過一陣前所未有的暗爽,多年來對胡奴卑躬屈膝,已經讓他幾乎熄滅了熱情,今日才發現,其實自己內心深處,一直隱藏著那份熱血沸騰的心跡。

等夏國使臣一離開,劉策收回身上的軍刀,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繼續開始閉目養息,他臉上淡定的神情仿佛在告訴大家,對適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在乎。

也不知過了多久,待衛稹和群臣百官商議完國事後,錦盛當即扯著嗓子尖聲說道:“漢陵侯劉策、右都衛都統高密、督察院副史顧謙,陪皇上與禦花園用膳,一品誥命夫人薑若顏,前往甘泉宮陪同皇後、公主一起用膳,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立馬三呼萬歲,恭迎衛稹離開,而奉命陪同衛稹用膳的數人在錦盛的陪同下一起向後宮所在走去。

“若顏,一會兒再見……”

“嗯,夫君,一會兒見……”

進入後宮禦花園,劉策跟薑若顏暫時分離,分別走向不同的庭院宮殿。

……

禦花園庭院之內,衛稹和劉策、高密等人各自在一張矮桌前席地而坐,不一會兒,禦膳房就將準備好的午膳送到了各人桌前。

衛稹端起一被水酒對眾人說道:“來來來各位臣功,今日是便飯,大家隨意,不必拘謹,朕敬諸位一杯,請……”

劉策等人見此,也連忙舉杯對衛稹回敬道:“多謝皇上……”然後各自仰脖,一飲而盡。

待酒過三旬過後,衛稹打量了一陣劉策,忽然笑著說道:“劉愛卿,朕聽聞你之前也是雷霆軍小卒出身,後來怎麽就自立精衛營了呢?朕對此甚是好奇,今日難得高興,不知劉愛卿可否跟朕細說一番呢?”

劉策拱手說道:“不想皇上還知曉卑職的往事,真是讓卑職受寵若驚,既然皇上問起,那卑職定當從命……”

與是,劉策便將當年自己在厚土堡潰敗脫身到精衛營詔安之前的情況,簡略的跟衛稹描述了一遍,聽得衛稹還有太子是不住沉思點頭,就連高密也是暗自稱奇。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聽完劉策的講述,衛稹忍不住歎息一聲,“朕能有劉愛卿這等將帥之才,實乃我大周之幸事啊……”

劉策聞言忙道:“皇上謬讚了,卑職愧不敢當……”

衛稹罷罷手笑道:“劉愛卿不必自謙,你所做所為值得朕這麽說,隻是,劉愛卿,今日你在大殿之上對夏國使臣的話,會否太過激了一些呢?”

劉策回道:“啟稟皇上,夏國使臣傲慢無禮,全然不把我大周朝廷放在眼裏,更何況元穆灝此子居然敢打拙荊的主意,身為一名男兒這口氣怎能咽下?

幸而這次在太極殿上才小以懲戒,若非如此,此刻元穆灝的首級已經高懸在神都城門之上了……”

衛稹和太子聞言一怔,萬沒想到劉策會說出這樣的話,難道他真的全然不在乎夏國的報複麽?

倒是高密聽劉策這麽說,不住的對劉策點頭,是越發欣賞這個無所畏懼的少年前軍都督了……

這時太子衛冉忽然問道:“軍督大人,本宮很是好奇,您當真肯為了一個女人為自己樹立一個強敵麽?這樣做豈不是太過意氣用事?而且此乃國事事關江山社稷,一旦處理不慎,那極有可能會導致邊境烽火不斷啊……”

劉策聞言回道:“太子殿下,恕我冒昧問一句,我大周到底送了多少女人給胡人換取所謂的太平?而且,送了之後真的太平了麽?”

衛冉一時語塞,對劉策的問題竟是不知該如何接上來,而一旁的衛稹也陷入了沉思之中。

良久,衛冉搖搖頭說道:“確實如軍督大人所言,邊境始終不曾安寧過……”

劉策繼續說道:“既然如此,為何還要靠這種屈辱的方式與胡奴交涉呢?所謂的和親並不能為中原百姓帶來任何利益,

那樣做隻會讓胡奴更加得寸進尺,對我中原愈發的輕視,唯有強硬的姿態予以回擊他們才會真正感到害怕,不敢再輕易犯境!

中原女子也同樣是江山社稷一部分,怎能隨意將她們送往胡奴做為交易的籌碼?其他人在下不在乎,但在下是絕對不會拿女人去換取那虛偽又屈辱的和平,真正地和平盛世是靠打出來的!

另外,若顏是我夫人,如果一個男人連自己妻子都想要拱手送人,那這個人可謂是豬狗都不如!”

“軍督大人見識獨到,本宮受教了……”衛冉聽完劉策的話,衝他拱手恭敬地行了一禮。

就在這時,正在喝酒的顧謙忽然開口對高密說道:“高都統,有件事憋在下官心中很久了,還望您替下官解惑……”

高密說道:“顧大人但說無妨……”

顧謙說道:“高都統,你可還曾記得崇元十五年,隴州胡橋堡的戰役麽?”

高密想了想,點點頭說道:“自然記得,顧大人有何指教?”

顧謙雙目一寒,顫聲問道:“那好,請高都統告訴下官,當初您為何遲遲不來馳援胡橋堡,甚至主動帶兵退出戰場?胡橋堡的三百守軍足足守了數個晝夜,幾乎全部戰,他們本來是不必死的,你有沒有為此後悔過……”

高密當即說道:“沒有後悔,就算再來一次,本都統還是會選擇那麽做。”

“那這是為何!”顧謙怒目圓睜,死死盯著高密的臉問道。

高密雙眼輕頜,壓抑了下情緒說道:“因為本都統當初轉移隴州百姓去了,根本就無暇顧及胡橋堡的友軍!”

“一派胡言!”顧謙猛一拍桌子,起身指著高密大聲說道,“當年我沿途行來途經的村莊城鎮都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你居然有臉說轉移百姓去了?”

“如果不是本都統違抗軍令去幫助隴州百姓後撤,你見到的就不是幾座城莊被毀,而是真正的人間地獄了!”高密聞言也大聲衝顧謙反駁道,“你知不知道在你們那一旗兵馬抵達胡橋堡之前,本都統就已經收到退兵的命令了!

但是本都統沒有退?為什麽?因為我高密,隻想救更多的百姓免遭遇勃紇人的迫害!你懂不懂?”

顧謙聞言一怔,看著高密一副盛氣淩人的樣子,也是怒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