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夜幕下的京城4

……

“咯噠噠~”

內城城門之外,劉策帶著韋巔和五十名近衛軍護衛,策馬疾馳而至,準備來接薑若顏回驛館歇息。

“站住!什麽人?”

內城禁軍護衛見有人騎馬進城,當即上前阻攔詢問。

“籲~”

劉策和身後近衛軍喝住坐騎,二話不說掏出衛稹禦賜的銀色魚鱗袋,對他們說道:“本軍督乃遠東前軍都督,此乃皇上禦賜魚鱗袋,可往神都城任何地方隨意走動,你們速速讓開!”

禁軍聞言一怔,立馬接過魚鱗袋仔細確認過後,當即雙手奉還,對劉策拱手說道:“原來是威震遠東的軍督大人,這麽晚了,軍督大人進城所謂何事?”

“本軍督的行程需要向爾等稟報麽?”劉策收回魚鱗袋,眉頭一蹙,對那發問的禁軍衛兵說道。

衛兵見劉策麵色陰沉,硬著頭皮再次拱手說道:“抱歉,軍督大人,您可能初來京師,對城內情形不甚了解,內城不比外城鬆懈,任何人進入內城都需要報備才行。”

劉策想了想,說道:“本軍督要赴宇龍軒赴宴,順便問一下,宇龍軒怎麽走?”

禁軍衛兵聞言,連忙命門洞前的值夜吏員記下,接著又和劉策說道:“敢問軍督大人,你要去宇龍軒赴誰的宴會?”

“嗯?”劉策輕吟一身,虎眸輕頜道,“本軍督已經和你說明來意,並指明要去的地點,剩下的還有必要跟你明說麽?你還未回答本軍督的話,宇龍軒,怎麽走!”

感受到劉策身上散發的寒意,禁軍衛兵連忙縮了縮脖子,好聲說道:“軍督大人莫要動怒,外人進入內城必須要詳細調查才行,這也是卑職職責所在,還請軍督大人予以配合……”

“外人?”劉策輕吟一聲,“本軍督身懷皇上禦賜魚鱗袋,甚至可以持劍著履上殿麵聖,如今在你眼裏居然是個外人?是不是有意在刁難本軍督,再問一遍,宇龍軒,怎麽走!”

禁軍士兵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劉策身上那種百戰之中培養出來的煞氣,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何人在此喧嘩?”

就在這時,一隊衛兵向城門奔來,為首的正是都尉淩長歌。

禁軍士兵一見淩長歌,連忙上前拱手施禮道:“見過淩都尉!”然後將劉策要進內城的事簡單向他說了幾句。

淩長歌揮揮手示意禁軍士兵退下,然後來到劉策馬前拱手說道:“原來是軍督大人,真是久仰大名,方才的事在下已經了解,在下掌管此地禁軍都尉淩長歌,替他們向軍督大人致歉。”

劉策仔細打量了下這個三十出頭的都尉將領,稍作沉思當即回道:“致歉免了,淩都尉,本軍督有要事想入內城,煩請讓他們閃開,順便告之宇龍軒位置。”

淩長歌聞言說道:“軍督大人抱歉,凡是進入內城的外省官將,無論任何人都必須詳細打聽清楚入城目的,這是禁衛軍的規矩,還請軍督大人莫要讓我等為難……”

劉策回道:“本軍督說的話不想再重複一遍,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若再強行阻攔本軍督行程,今夜這內城門口就極有可能會發生些不愉快的事,我想淩都尉也不樂意見到吧。”

淩長歌聞言,麵色一寒,立刻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您說這話算是在威脅禁衛軍麽?末將知道軍督大人威名赫赫,我們這些人也阻擋不了你的步伐,但是,身為禁軍將士,守衛皇城就是我等職責,縱使螳臂當車,蚍蜉撼樹,也要舍命一搏!”

劉策嘴角一揚:“看樣子淩都尉是想與本軍督為敵啊……”

淩長歌斷然說道:“不,淩某從未想過與軍督大人為敵,相反,在下與軍督大人同樣出身卑微,對軍督大人所做所為可謂是敬仰已久,

但是,這是京畿首府重地,淩某雖然身為一名小小禁軍都尉官,也有義務和責任守衛身後皇城的安危,如若軍督大人想要進入內城,還請按照我禁軍規矩詳細登記,

事後淩某會親自送軍督大人前往宇龍軒,而且宇龍軒乃城內皇家酒樓,內中出入無一不是達官顯貴,更需得仔細登記才行,得罪之處,還請軍督大人多多海涵……”

“你們這是在把本軍督當成雞鳴狗盜之輩啊……”劉策眼中一絲淡淡地殺機流露,語氣冰冷地說道,“禁軍有禁軍的規矩,本軍督也有本軍督自己的鐵律軍規,如今連魚鱗袋出示,你們都對本軍督百般刁難,本軍督有充足的理由懷疑內城中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不想讓本軍督知曉……”

淩長歌聞言,頓時也怒了:“軍督大人,你這反打一耙的手段並不高明,無論如何,想要進城,就必須所有人都登記在冊,否則,淩某無法跟上司交代!”

“看樣子是沒得選了……”劉策冷笑一聲,“本來本軍督想安安穩穩地等候皇上犒賞冊封不想惹出任何事來,看樣子是淩都尉不想讓本軍督這次終點之旅太平呐……”

話畢,劉策緩緩抬起手,邊上的韋巔見此,將戳與馬鞍兩側的鐵戟取下,臉上的神情變的殘忍起來,隨時準備開始展開狂風暴雨般的廝殺。

而禁軍衛兵見到劉策動作,也立刻緊張的握住手中的兵刃,淩長歌死死盯著劉策,如果他膽敢硬闖,他決定拚盡全力阻止他們。

“住手~”

就在雙方氣氛處在僵持之際,劉策身後不遠處響起一陣雄渾的喊聲,但見向誌飛帶著三騎驍衛軍騎兵策馬疾馳而來。

“籲~”

向誌飛趕到城樓門前,喝住**戰馬,迅速翻身下馬來到劉策馬前躬身行了一禮,爾後又來到淩長麵前問道:“淩都尉,究竟發生何事,為何不讓軍督大人的人馬進入內城?”

淩長哥衝向誌飛行了一禮說道:“啟稟向將軍,軍督大人不願意配合我禁軍條例,硬要闖入內城之中,屬下這才加以阻攔……”

向誌飛聞言稍作沉思,回頭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末將鬥膽想問一下,淩都尉所言是否屬實?軍督大人又是否真的要硬闖內城?”

劉策回道:“向將軍,本軍督已經出示皇上禦賜魚鱗袋,又說明了此行何處,結果他們仍然不願意放行,刻意刁難……”

向誌飛聞言回頭對淩長歌問道:“淩都尉,軍督大人所言可否屬實?”

淩長歌點頭說道:“的確,軍督大人出示了禦賜魚鱗袋,但是……”

向誌飛聞言當即打斷淩長歌接下來的話:“既然禦賜魚鱗袋已經出示,為何還要故意阻攔?魚鱗袋乃是聖上對所信任之人的恩賜,可在京城任意所在出入無阻,你為何又要無端加以阻擾?”

淩長歌沉聲回道:“向將軍,並非淩某刻意刁難,而是內城不比外城,任何人都必須嚴加登記才行……”

“夠了!”向誌飛聞言,沉聲喝止了淩長歌的話,“既然軍督大人已經出示了魚鱗袋,那就應該無條件放行,你們再這樣刁難,就是在故意為國難靖難的軍士,不怕寒了軍心麽?更何況軍督大人已經登記了去處,你們再做過多詢問分明就是在有意挑釁滋事!現在,立刻放行!”

淩長歌聞言一怔:“向將軍,你我分屬不同軍府,你無權命令淩某做任何事!”

向誌飛毅然說道:“如若不放軍督大人入城,本將軍這就進宮麵聖,就言淩都尉目無法紀,刻意挑撥禁軍與邊軍將士之間的矛盾,甚至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裏,

就怕今夜淩都尉不單要脫去這身鎧甲被禁軍除名,也可能為此鋃鐺入獄,你當真要本將軍這麽做麽?”

“你……”淩長歌憤恨地望著向誌飛,竟是一時半會兒接不上話來。

良久,淩長歌歎了口氣,對禁軍衛兵說道:“放軍督大人進城。”

很快,守在門前的禁軍士兵讓開了道路,讓劉策可以暢通而過。

向誌飛點了點頭,回身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我代禁軍將士向您致歉,他們也是職責所在,給您造成不必要的困擾深感愧疚,請您莫往心裏去。”

見淩長歌放行,劉策自然也不會在這些小事上計較,當即對向誌飛說道:“本軍督不是那種小器量的人,向將軍,還得多謝你……”

向誌飛回道:“末將多謝軍督大人諒解,宇龍軒位置,往南走過六條街坊,那最大的五層酒樓便是,軍督大人您有事要辦,就速速前去吧,莫要再耽擱了時辰……”

“嗯……”劉策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什麽,立刻策馬帶著近衛軍士兵進入了內城之中。

等劉策縱騎遠去後,淩長歌立刻對向誌飛說道:“向將軍,軍督大人畢竟是外人,未得皇命召見進入內城,大為不妥,萬一造成城內騷亂,你我可擔待的起麽?”

向誌飛聞言說道:“淩都尉,你連禦賜魚鱗袋的有功之士都敢阻攔,難道就不怕被皇上問罪麽?”

淩長歌回道:“淩某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加上今夜內城宵禁解除,讓軍督大人入城,一旦出現意外,後果不堪設想!”

向誌飛說道:“今日上萬邊軍進入外城對百姓秋毫無犯,你認為軍督大人會是那種你想的**麽?”

淩長歌回道:“縱使如此,淩某也必須為內城的安危著想,能減少一分危險就是一分,向將軍,你太過意氣用事了!”

向誌飛說道:“錯了!本將軍可不會意氣用事,那是對軍督大人的信任,隻要不去惹他,他是不會傷害城中任何一名百姓的性命,若因為軍督大人入內城而出事的話,一切後果,本將軍一力承當!”

話畢,向誌飛轉身跨馬帶著三騎離去,消失在燈火闌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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