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九神都見聞

……

劉策一行人進入神都後,頓時被神都的繁華深深吸引住了。

走在黃土鋪就的道路上,兩側錯落有致的民房,熙熙攘攘的人流絡繹不絕,百餘步寬敞的街道用黃土黏蓋鋪路延綿至前一望無際,當真是讓劉策讚歎不已。

一處酒肆前,一名工匠站在梯子上,手持一桶金漆,洗刷匾額之上的大字,下麵的夥計幫他扶住梯子,並不時替他指點刷漆的位置。

另一間民宅前,幾名身穿齊胸裾服的妙齡少女手挎竹籃在家人的囑咐下張貼門口的紙花,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

這時,一名貨郎挑著扁擔上的貨物大聲不停叫賣,引來不少百姓圍觀詢問,但當他見到劉策一行人後,卻是怯生生的站到了一邊滿臉堆笑,顯然是不敢前去得罪他。

一家茶點鋪子前,數張桌子上圍滿了吃早餐的民戶,他們各自吃著大餅喝著豆漿,時不時私下討論著今下的局勢,最為津津樂道自然是城外駐紮的大軍……

當劉策來到一家門麵稍大的酒樓前時,喝住了**坐騎,同時讓身後跟隨的近衛軍士兵停下了腳步。

“累了許久,不如進去小飲一杯,也算是犒勞下自己?”

劉策望著酒樓門匾,稍作沉思,當下翻身下馬來到四輪馬車邊上輕輕敲了幾下門說道:“若顏,要不要在這裏休息一下,順便用些早點?”

車廂內很快傳來薑若顏的聲音:“嗯,但憑你做主罷……”

不多時,薑若顏就在劉策的攙扶下步下馬車,然後向那座酒樓走去。

韋巔和焦絡二人一馬當先,率先進入酒樓之內,掃視了一圈酒樓環境,然後焦絡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酒樓內無恙,可以進來了……”

於是二百多號人進入了酒樓之內,內中夥計一見來了這麽多當兵的,頓時有些驚慌,而韋巔卻順手丟了他一錠十兩銀子對他說道:“讓人把門外的馬都看好,賞錢少不了你的!”

夥計接過銀子,頓時眉開眼笑,連著謝了幾聲就叫上幾個夥計前去管馬,而後酒樓內的掌櫃見一下來了這麽多號人,也連忙跑了出來對他們拱手說道:“幾位軍爺,你們打算吃點啥?”

劉策見掌櫃一臉緊張的模樣,笑著摸出一錠金子說道:“店家莫慌,我等初來乍到,也不懂什麽規矩,今天就包下你們這座酒樓,待會兒城外有軍士進入你這酒樓用餐喝酒,你盡管招呼著,錢少不了你的,這是十兩黃金,先寄在你櫃上,等不夠你直接去驛館找人說。”

掌櫃接過十兩黃金仔細打量一陣,確定是真金後,神情萬分激動,連聲說道:“夠了夠了,幾位軍爺想吃些啥?咱酒樓應有盡有呢……”

劉策聞言望了四周將士一眼說道:“先每人來一碗片麵外加兩張大餅,另外……”

說著又看了韋巔一眼,對店家說道:“這位吃多少你就給他上多少,先這樣吧,吃完還得去驛館看看,等午飯再來你這兒……”

“好咧,幾位軍爺稍待,一會兒就來……”店家歡快的吼了一聲,然後轉身向後堂走去。

由於一樓已經坐滿了人,便劉策和薑若顏來到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二人齊齊望著窗台外的街市,都各自歎了一聲。

劉策望著街上一對父女,見那女孩坐在父親肩上手持風車開心的模樣,不由說道:“真不敢相信朝廷會想到對這些無辜百姓下手,難道他們真的就無視百姓生死麽?若顏你看這些百姓各自安居樂業,換你你下的去這狠手麽?”

薑若顏單手托腮,順著劉策的眼神望去,然後說道:“劉策,若顏知道你絕對不會執行那慘無人道的皇命,若顏相信你的……”

劉策輕輕一笑,隨後繼續望著街市上那商販絡繹不絕吆喝的情形,多好的一副畫景,宛若前世《清明上河圖》一般。

“神都不愧是大周的中心,比我治下的冀州各地繁華好幾倍,不知道什麽時候我也能將永安打造成這副樣子……”劉策再次感歎道。

“劉策,你在胡說什麽啊?”薑若顏聞言,忽然奇道,“依若顏看,京都雖然繁華,但是相比永安而言,若顏更喜歡永安,其他不說,光這黃土鋪地的情形,若顏就覺得不妥,遠不如冀州各地的水泥路平坦整潔,

試想萬一遇到風雨天氣,豈不是黃沙彌漫,道路泥濘了麽?這些問題在永安是不存在的吧?其實你真的已經做的很好了,一直都在讓若顏刮目相看……”

“哈哈……”劉策笑著搖搖頭,對薑若顏說道,“還不夠,遠遠不夠,冀州再好也是邊境城池,隨時要抵禦來自塞外異族的侵襲,想要有神都這樣的成就,除非塞外敵對異族全部一掃而空啊,若顏你太高看我了……”

薑若顏依舊淡淡一笑:“反正若顏還是喜歡永安城,至少那裏呆著安心,更重要的是,有你在……”

劉策聞言與她四目相視,爾後灑然一笑,繼續看向窗外街市的情形。

薑若顏看著劉策的模樣,貝齒輕咬下唇小聲說道:“劉策,若顏已經二十歲了……”

“嗯……”劉策輕聲應了一聲,沒有其他的反應。

薑若顏見此玉手輕輕放上劉策的手背說道:“劉策,這一路來你軍務繁忙,一路血戰壓力也甚巨,這些若顏都懂,可如今已經到了神都,眼瞅著馬上要麵聖冊封了,所以……”

深吸一口氣,薑若顏鼓起勇氣對劉策說道:“劉策,我想和你要個孩子,你明白若顏意思麽?若顏不想再等了……”

劉策聞言一怔,望著薑若顏臉頰緋紅的模樣,另一隻抓住她的玉手說道:“若顏,孩子會有的,等麵聖之後回到遠東……”

薑若顏搖頭打斷劉策的話說道:“若顏等不了那麽久,今晚能陪我麽?你不會連一晚上都抽不出時間吧?”

劉策望著薑若顏一副美目盼兮的模樣,顯然是真的想把她一切交給自己,又怎好拒絕呢,與是握著她的手說道:“那至少我們得找個合適的地方,不是麽?”

薑若顏俏臉一紅,心下也是一喜,和劉策曆經一堆磨難,眼看就要修成正果,也算是功德圓滿吧?

“麵來啦~”

這時,一名夥計吆喝一聲端著一個木盤來到劉策和薑若顏落座的桌前,將熱氣騰騰的麵片和香噴噴的大餅端到桌前。

“軍爺、小姐,請慢用……”

夥計放下早點後,衝劉策和薑若顏點頭行禮退了出去……

劉策取起筷子,對薑若顏說道:“吃吧,吃完去過驛館後,我帶你去街上逛逛……”

“嗯……”薑若顏輕吟一聲,然後細嚼慢咽的吃了來。

……

吃過早飯,劉策一行人在當地路人的指引下,來到了落腳的驛館之內,不過還未進入驛館院門,卻發現驛使官員都站在驛館之外,麵色十分難堪,有幾個甚至是鼻青臉腫,顯然是被人揍成這副模樣。

劉策微微一蹙眉,然後對焦絡說道:“上前問問,怎麽回事……”

焦絡應聲上前向他們出示了身份告身,嘀咕了一陣後,便帶著驛使來到了劉策跟前。

一見到劉策,那驛使就對他拱手說道:“軍督大人到此,屬下未曾遠迎,還望海涵恕罪……”

劉策揮揮手問道:“你們為何都站在門外?究竟發生了何事?”

驛使為難地說道:“啟稟軍督大人,內中來了十幾位夏國的使臣,他嫌棄我們伺候不周,所以將我們打了一頓趕了出來……”

劉策麵色一沉問道:“那你們為何不去報官,在門口站著作甚?堂堂京都驛使居然被一群塞外蠻子霸淩不成麽?”

那驛使說道:“軍督大人,您有所不知,朝廷有令,凡是友邦入駐驛館,必須好生招待,夏國使臣要求我們將驛館內所有前來進京報備的官吏都趕出去,我等晚了一些才惹了他們生氣,所以才挨了打……”

劉策一聽,臉色霎時陰沉無比:“也就是說你們就任憑這些個胡人在這裏胡作非為?”

驛使忙道:“軍督大人,您有所不知,夏人蠻橫的很,若惹惱了他們,邊境就永無寧日啊,更何況這是上頭的旨意,我等官微言輕,得罪不起那些內城的高官啊……”

“那你們一味的妥協邊境就能太平了?”劉策反問道,“今天住驛館他們就如此大膽趕走大周官僚,明日是不是要住皇宮也得滿足他們?把皇上和宮裏所有人全趕出來才罷休?我看都是慣的!”

驛使聞言心頭一怔,忙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屬下不過一介小小驛丞,在神都就是個芝麻大的小官,惹不起那些夏國使臣啊,萬一上頭怪罪下來這顆腦袋估計都得搬家了……”

劉策冷哼一聲說道:“告訴裏麵的夏國蠻子,就說這座驛館今日本軍督要入駐,讓他們收拾東西立刻滾出去!”

驛使聞言大驚失色,連忙求道:“軍督大人,您就別惹事了,屬下帶你去另一座驛館,離此地不過兩條街坊,裏麵特寬敞……”

“本軍督今晚就要這座驛館供將士安歇!”劉策厲聲說道,“立刻讓內中胡人滾蛋!”

“屬下,不敢呐……”那驛丞嚇的是渾身發抖,連忙跪在地上求道:“軍督大人,咱真惹不起那些使臣呐……”

見驛使遲遲不肯進去趕人,劉策也懶的跟他再廢話,而是對韋巔說道:“韋巔,帶五十人衝入驛館,把裏麵的廢物全部趕出來,若他們敢反抗,死活不論!”

“遵命!”

韋巔聞言興奮的大吼一聲,然後翻身下馬扛起雙鐵戟,一臉猙獰的帶著五十名全副武裝的近衛軍向驛館內衝去。

周圍驛使一見這架勢,臉都嚇的慘白,暗道一句完了,這下事情可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