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七又見宋文奎(十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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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時分,宋嫣然、拓跋月、夏妙音在街市玩的是不亦樂乎,等三人在街市一家新開的飯店用過午飯後,就帶著兩條“白送”的雪橇幼犬以及一大堆新買的商品往軍督府折返。

永安街市上,不乏有單身女子出入的身影,這就在劉策治下才有這種情況,換大周其他地方,這些閑逛街市的女子早就要被冠以不忠不潔的名義橫加痛批了。畢竟這個時代,女子一般是不能拋頭露麵,有違體統的。

然而,軍督府是鼓勵百姓無論男女多上街感受下城市的變化,有些地方甚至隻準女人進去消費,這一舉措還是秦墨一力主張,為此秦墨被儒生暗地裏給罵的是體無完膚。

可惜,秦墨不但沒有半點“收斂”,甚至還超前的起草文書,打算在某些不重要的地方任用女官,這可真的是讓那些飽讀四書五經的儒生萬萬無法接受了,言此舉“此例一開,必受天譴”、“陰盛陽衰,國將不國”、“秦墨賊子,有違聖人教誨”等一係列的抨擊秦墨和劉策的言論,甚至連薑潯都被波及到了。

而秦墨對這些輿論壓根就沒理會,事實上他隻是打算在一些不重要的職務上打算啟用女官,比如主要是在各處織造業、畜牧業、醫護院、教化司上啟用女子為官,也算給她們展現一次才能的機會罷了。

難度很大,壓力也很大,可是秦墨依舊挺了下來,決心要將冀州打造成一片前所未有的盛世景象,以實現自己和劉策之間的約定,更是想要施展自己心中那遠大的抱負和理想。

如今,這個成果已經初步有了成效,正朝著預定的方向穩步前行著,現在沒人能熄滅秦墨心中燃燒的火焰。

三女一路有說有笑的回到了軍督府門外,宋嫣然拉住拓跋月的手說道:“月妹妹,你也別走了,留下來陪姐姐一起吃晚飯吧,我買了好多魚,我做魚生和魚湯給你嚐嚐如何?”

“好啊……”拓跋月性格本來就豪爽,見宋嫣然邀請,自然也不會客氣,當下答應了下來,“宋姐姐的手藝我可是念念不忘啊看來今晚又有口福了……”

宋嫣然剛要再說,夏妙音卻敲敲拉了拉她的衣角,小聲說道:“宋姑娘,你看那邊,這男人都在府門外徘徊好幾天了……”

宋嫣然聞言向夏妙音目光所視方向望去,頓時臉上神情陰沉了下來,因為不遠處站著那個人是自己最不願意,也最不想見的那個人。

生父,宋文奎。

宋嫣然厭惡地冷哼一聲,然後對二人說道:“夏姐姐,你先和月妹妹進去吧,我稍後就來……”

拓跋月不知道內情,狐疑地問道:“到底什麽事啊?那人是誰?要欺負宋姐姐麽,要不要我去教訓教訓他?”

夏妙音忙對拓跋月說道:“拓跋姑娘,先進去吧,進屋我再跟你細說……”說完拉著拓跋月帶著大包小包以及兩隻雪橇幼犬進入了軍督府內。

等二女進屋後,宋嫣然與宋文奎對視許久,待附近不遠處出現幾隊保安司來回巡邏後,這才輕吸一口氣,向他慢慢走了過去。

等宋嫣然走進後,一臉落魄的宋文奎立馬激動地說道:“然兒,你終於肯來見你爹了,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見我了……”

宋嫣然沒有半點好臉色,隻是側著身子對宋文奎說道:“你來找我究竟是謂何事?”

宋文奎見宋嫣然語氣冰冷,露出一臉尷尬的神情,又對宋嫣然說道:“然兒,爹隻是想好好看看你,看你過得好不好……”

“就這樣?”宋嫣然冷哼一聲,“如果這樣的話,那請宋將軍回去吧,我很好,不勞你費心……”

話畢,宋嫣然轉身就要離開,宋文奎情急之下想要去拉宋嫣然,不想宋嫣然早有防備,在宋文奎的手即將觸碰到她的裾服衣角時,猛一回身,一雙俏目含怒,怔怔地盯著他,令宋文奎不由心神一怔,不敢再靠近。

但聞宋嫣然冷哼一聲,對宋文奎說道:“宋將軍請自重,大街之上不要拉拉扯扯,以免讓人誤會了……”

“然兒,你至於如此無情麽?我是你親爹啊……”見宋嫣然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神情,宋文奎心頭是萬分難受,“爹這次來隻是想來看看你而已,隻是想你了……”

宋嫣然看著宋文奎那副神情,隻覺得如同吃了蒼蠅一樣難受,對這個男人所說的話,自己是一個字也不會相信:“免了,我不值得宋將軍如此掛念,沒事的話還是請回去吧,不送……”

宋文奎見宋嫣然又要離開,連忙攔住她,苦苦哀求道:“女兒,你就真的不念半點父女之情麽,我知道我對不起你,小時候對你缺乏照料,但我現在真的已經悔過了,不求你能原諒我,隻求你能看在你娘的份上,不要如此絕情可以麽?”

“你還有臉提我娘?”宋嫣然顫聲說道,“是誰把我娘逼死的?又是誰在我娘病重之時依舊不聞不問?甚至連宋家祖墳都進不去?你現在居然有臉跟我提娘?”

宋文奎低下頭說道:“我知道我現在沒臉提你娘,這些年來我也一直對你有很多愧疚,但是然兒,爹現在真的知道自己錯了,隻想跟你好好補償你一下,給爹一次彌補的機會好不好?”

“不必了,宋將軍,你說完了麽?說完的話就請回去吧……”宋嫣然依舊麵無表情地回絕了宋文奎的話,對於宋文奎,她根本就沒有半點親情可言。

宋文奎麵色變得萬分難看,現在的宋嫣然身上有一股隱隱超然脫俗的氣勢,讓自己和她之間的鴻溝越來越大,差距也越來越大,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宋嫣然的身份已經讓他有些高不可攀,這一切都是因為劉策的出現才改變的。

見宋文奎不說話,宋嫣然美目輕頜,對他說道:“想必你來找我也並非為了什麽親情,定是遇到了什麽事需要我幫忙對吧?”

宋文奎一怔,不想宋嫣然居然如此聰慧,這麽快就知道心中所想,確實他現在有一個重大難處需要宋嫣然相助,隻是一時真不知道怎麽開口才行。

如今被宋嫣然點破,他也隻好硬著頭皮對她說道:“然兒,爹眼下確實有難處,隻是一時不好跟你開口……”

“那就別開口了,請回吧……”宋嫣然聞言毫不客氣的說道。

宋文奎忙道:“然兒,你哥哥宋青山馬上就要和定州黃家千金大婚了,你也知道你爹現在被族人沒了大部產業,拿不出那麽多彩禮,所以能否求您看在青山是你兄長的份上幫他一把,湊一份彩禮錢吧?”

宋嫣然冷笑一聲:“我跟你宋家沒什麽關係,不要說的那麽親熱,我現在名義上也隻是宋伯的女兒,你有難處怎麽不去找宋伯呢?”

宋文奎歎了口氣說道:“你宋伯對我成見很深,根本不願意相助,眼下也隻有你能幫幫你那不成器的兄長了,他也已經二十有二,這婚事不能再耽擱了……”

宋嫣然聞言笑道:“我記得宋將軍家產萬貫,怎麽也不會落魄到區區彩禮錢也拿不出吧,縱使田產商鋪被奪,名下也有不少積蓄吧?”

宋文奎聞言一愣,落寞地搖搖頭:“哎,都怪我疏於打理錢財要務,家中各人揮霍無度,你大哥還有二哥因為好賭又欠下一屁股的債,

說實話,現在家中的錢糧也隻夠勉強維持日常開銷,真的沒有多餘的錢湊齊四十萬兩白銀彩禮錢了,黃家的人說了,一個月內湊不齊這些銀子,你哥哥這門婚事也就黃了……”

“四十萬?!”宋嫣然眉頭一蹙,“你知道四十萬兩白銀能養活多少百姓麽?隻是彩禮居然要這麽多銀子,你們良心過意的去?”

宋文奎不斷賣可憐:“然兒,你就幫爹一次吧,我知道,軍督府中日常財務都是你在打理,爹隻求你能念在你身為宋家血脈的份上,幫你哥哥一把行麽?”

宋嫣然怒道:“劉大哥把府中錢財交我打理是因為他信任我,我不會把錢花到不明不白的地方去,恕我不能答應你,你還是另外想辦法吧,我還有事,告辭……”

說完,宋嫣然轉身快步向軍督府後院大門走去,根本不給宋文奎繼續相求的機會。

“然兒,你就真的願意看爹身敗名裂麽!我就在這裏等著,等到你答應幫忙為止!”宋文奎衝宋嫣然的身影大聲喊道,

這一刻,他十分後悔,從沒料到有一天自己的棄女會有這般的身份地位,如果當初多待他好一些,沒準現在的自己也能接她的光跟在劉策身後撈上不少好處啊,可惜這世上根本沒有後悔藥可以買……

宋嫣然雖然沒有名家千金那樣懂得一堆詩詞歌賦,但她的成長閱曆,卻遠比那些名門千金要深的多,不會輕易被瑣事左右自己的心念。論智慧和處事原則,她不輸任何一人,甚至很多事也要看的更加清楚。

回到府中,宋嫣然長吸一口氣,輕聲嘀咕道:“四十萬兩,他真好意思開的出口,他愛呆呆著去吧……”

收拾下心情後,宋嫣然徑直向後院走去,一進院子大門,就聽到一陣幼犬嚎叫聲,隻見夏妙音和拓跋月一臉懵逼的望著關在籠子內的兩條雪橇犬。

宋嫣然上前好奇的問道:“你們這是怎麽了?”

拓跋月指了指腦袋夾在木籠上的一條雪橇犬說道:“我覺得這狗有問題,你看邊上籠子門開著,它卻非要從木籠縫隙擠出來,結果出不來就這麽瞎叫……”

宋嫣然聞言望去,頓時也是一臉懵逼,邊上狗籠門開著,那條幼犬卻非要擠在門縫嚎叫,當下也是一陣無語……

“算了,也挺好玩的,反正不要錢而已,就當養兩隻寵物解解悶……”宋嫣然伸了個懶腰,笑著說道,“走,你們陪我去看看那黑魚怎麽樣了吧。”

說完,宋嫣然拉起二女就向廚房走去,同時心道:“小胤身子虛,生完寶寶急需補補身子,順便給她熬一盅魚湯給她送去吧,哎,我的劉大將軍,真有你的,讓你照顧小胤居然把孩子都照顧出來了,你應該給小胤一個名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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