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等

……

劉策望著許文靜一臉猴急,就差上躥下跳的模樣,憋著笑意問道:“軍師,本軍督可是按你的方法處置府內這些女眷的,怎麽?反悔了?”

許文靜一臉焦急地說道:“軍督大人,你看看趙金蓮這身板,再看看那憨貨,可是足足差了兩三倍不止啊,你把她許給他合適麽?”

劉策望著許文靜,玩味地說道:“怎麽就不合適了?軍師,你至於急成這個樣子麽?”

許文靜忙道:“軍督大人,他倆根本不合適,沒準一晚上就被那莽貨給打死了……”

劉策奇道:“軍師,您這話說的倒是令本軍督好生奇怪,你又不是韋巔,怎麽就知道趙金蓮和韋巔不合適?就算真打死了又與你何幹呢?”

許文靜急的想伸手去拉劉策暗中相談,不想劉策一下甩開許文靜伸來的手對他說道:“軍師,拉拉扯扯的幹什麽?有話好好說,別鼓搗這些沒用的……”

聽劉策這麽說,許文靜就差跳起來了,瞥了眼嬌滴滴的趙金蓮,心頭是焦急萬分,連忙對劉策說道:“軍督大人啊,你應該明白屬下想說什麽,就別逗我了,趕緊扯令吧……”

劉策搖搖頭,對許文靜說道:“抱歉,本軍督不明白軍師的意思,更何況本軍督軍令一出,又言出必行,如何能隨意收回,這樣如此反複,軍中將士豈不是認為本軍督是言而無信之人麽?”

“這,這他不一樣~”許文靜真的是臉都急的通紅,蹬著腳對試圖跟劉策解釋,“軍中將士怎麽會為這點小事認為軍督大人是言而無信之人呢?”

“勿以惡小而為之,很多大事坍塌都是從不經意間的小事產生的,軍師你不該說這話的……”劉策攤攤手留下了一句,就要朝主案前走去。

許文靜連忙拉住他,做出諂媚之態,拱手對劉策說道:“對對對,軍督大人所言甚是,你就行行好吧,別作弄屬下了,大不了屬下的金銀田畝封賞都不要了成不?”

劉策拍拍許文靜的肩膀,臉上露出一絲欣慰地笑容,爾後親切的對許文靜說道:

“滾。”

話畢,劉策甩開許文靜的手回到了桌案前,取過桌上一條毛巾往臉上一抹,順勢將嘴裏的話梅核吐到毛巾上,爾後往邊上簸箕一丟。

“哎呦喂……”

許文靜見今晚抱得美人歸的念頭注定落空,隻能無奈地搖搖頭,歎息了一聲。

而此時的趙金蓮,望著身材魁梧的如同鐵塔,且麵目猙獰的韋巔,早就嚇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韋巔的形象實在太差了,和溫文爾雅的蘇銘形成強烈的反比,一想到以後就要與這麽一頭野獸共度餘生,頓時覺得自己的人生沒啥可指望了。

劉策正了正神色,看著依舊在吃著糕點的韋巔吼道:“別吃了,把你那婆娘趕緊送到輜重營去吧!”

“是~”

韋巔聞言,一把丟掉裝糕點的木盒,扭了下脖子,發出一陣“咯勒勒”的清脆響聲,然後大步向前走向趙金蓮。

見韋巔巨大的身影逼近自己,趙金蓮嚇的是魂不附體、驚叫連連,身子不住的向後挪動……

“走~”

走到趙金蓮眼前,韋巔一聲沉喝,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一手就提起趙金蓮夾在自己腋下如同提一條狗一樣,向府廳外走去。

“放開我,不要啊,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啊……”

趙金蓮那纖細的身軀被韋巔死死固定在腋下,毫無半點吃力之色,大步向著門外走去,任憑趙金蓮大聲呼救手足並舞,依然是麵不改色。

“浪費,真是浪費,簡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許文靜望著韋巔離去的身影,不住的搖頭歎息,神情是萬分的沮喪落魄。

處理完了趙元極一家,也已接近子時時分了,縱使薑若顏,此刻臉上也有了一絲倦意。

劉策望了眼還被折磨的心急如焚許文靜,輕笑一聲說道:“軍師,蔡州城已下,如今就差一個高陽,你立刻去準備下,等再過些時日,就該收拾最後的殘局了……”

一聽劉策說及正事,許文靜心中的欲火瞬間拋到了九霄雲外,立刻對劉策拱手正色說道:“軍督大人,如今萬事俱備,何不一舉收拾高陽城內的流賊殘部呢?

屬下已經打探清楚了,高陽城內不過三萬流賊鎮守,而且內中多有雷霆軍降卒,段洪之子段京又是一個酒囊飯袋,屬下提議明日就渡江直下,與張烈、孫承、張昭通各部三麵圍攻,如此一來,流賊必敗無疑啊……”

劉策搖搖頭:“攻下高陽城容易,但現在還不是時候,再等等吧……”

許文靜奇道:“軍督大人,屬下不明白,您究竟在等什麽。”

劉策說道:“等高陽內亂,等流賊露出本來麵目,等城中百姓期盼王師解救,等到那時就是出擊高陽城的絕佳時機!”

許文靜聞言稍一沉思,然後作揖說道:“屬下明白了,軍督大人,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休息吧,屬下告退……”

說完,許文靜衝蕭煜努努嘴,示意他和四周的近衛軍士兵都一起出門,給劉策和薑若顏製造單獨相處的機會。

蕭煜會意,立刻和周圍近衛軍士兵一起退出了府廳之外,順帶將門給帶上來,屋內一下子就隻剩下劉策和薑若顏二人,氣氛也隨之變的有些曖昧起來。

劉策望著薑若顏單手扶額的模樣,笑著說道:“若顏,累了麽?累的話去睡吧,這裏不少房間,你隨便找一間……”

薑若顏美目輕頜,輕聲問道:“那你呢?勞累一天,還不休息麽?”

劉策望著薑若顏含情脈脈的模樣,微微避開他的眼神,笑著搖搖頭說道:“我還有些要務需要處理……”

“那若顏陪著你……”薑若顏立刻打斷劉策的話,笑著說道,“放心,我不會打擾你的……”

劉策聞言苦笑一聲:“若顏,我看你現在已經很困了,再熬下去身子可吃不消,如今好不容易有個舒適的住所,正好借此讓你睡的安穩一些……”

薑若顏緊張地說道:“那你的身體吃的消麽?上回一百軍杖至今,吳醫師說你內傷至今還未痊愈啊……”

劉策笑著安慰道:“若顏,我身為一軍主帥,當以身作則,不能率先違反軍中定下的鐵律,一百軍杖本就該受罰,你無需為我擔心……”

“可若顏是你的妻子,有職責照顧你的起居……”薑若顏又搶先一步對劉策說道,“三品將軍夫人,僅憑這一點難道還不夠麽?”

劉策啞然無語,頓時不知該如何跟她開口,他已從薑若顏的眼神裏看出,今晚注定不是一個平常的夜晚。

不過,劉策也並不反感,畢竟眼前的薑若顏是自己的妻子,自己又有什麽理由拒絕呢?

想到這裏,劉策也釋然了,起身對薑若顏說道:“那我現陪你一起去房間看看,你先早些安歇吧……”隻有在對自己所愛女人麵前,劉策才會露出難得的柔情。

薑若顏聞言,麵色一紅,心中也呼了一口氣,心道這家夥總算明白自己的心意了,今夜過後,自己將和他有了確切的夫妻名分,可以徹底走入劉策的世界中了……

不過,就在薑若顏嬌羞準備應一聲,想與劉策一起去府廳房間看看的時候,門外忽然響起一名近衛軍士兵的稟報聲。

“啟稟軍督大人,殿前司監軍,顧謙顧大人求見!”

薑若顏聞言,眉目頓時一蹙,心中暗惱不已,看樣子今夜的良宵注定又要落空了。

劉策無奈地對薑若顏笑了笑:“若顏,你先去休息吧……”

“你也別太累了……”事到如今,薑若顏也隻能輕聲勸慰一句,爾後飄然向府廳內的房間走去。

劉策聞著薑若顏身上遺留的蘭麝清香,深吸一口後,恢複了一軍主帥的姿態,然後衝門外大喊一聲:“有請!”

隨後,顧謙推門而入,見到劉策剛要行禮,劉策就製止了他:“顧大人,禮數免了,請坐下說話……”

顧謙謝過後,隨便找了個地方落座,然後對劉策拱手說道:“軍督大人,城外河源軍隊的軍餉已全數發放完畢,另外本官也多謝軍督大人這些時日對我殿前司將士的照顧……”

劉策說道:“顧大人不必客氣,同為奉詔解圍的援軍,本就應該相互扶持,觀顧大人神色凝重,可還有什麽難處?”

顧謙說道:“軍督大人,請恕本官直言,您這麽處理趙元極實在太過魯莽了,趙元極在朝中關係錯綜複雜,多有同僚,您如今打算將他處以極刑,就怕朝中那些官僚會在您進京之際,對你百般刁難啊,本官建議,還是將趙元極押往京師一並發落為好,也能替自己留條後路……”

劉策搖搖頭說道:“顧大人,本軍督多謝你的建議,但本軍督行事向來說一不二,既然您說趙元極在朝中有巨大關係網,那本軍督就更要借此敲打敲打這群蛀蟲了,這種結黨營私之舉,才是導致朝政日益崩壞的緣由!”

顧謙歎道:“既然軍督大人心意已決,那本官也不必再多言什麽,也對,大周現在缺的就是軍督大人這樣具有魄力的梁棟之才!”

“顧大人抬舉了……”劉策頜眼搖搖頭,又道,“對了,顧大人,本軍督聽聞您曾經入過行伍,在蜀地以西的隴州跟勃紇人交戰過,可否跟本軍督講講那些事跡?”

顧謙一愣,然後搖搖頭慚愧地說道:“軍督大人,本官所做的一些事與您跟呼蘭人大戰相比,這相差可就實在不足一提了,不過既然軍督大人有興趣,那本官就和你說一說吧,唉,勃紇人……”

歎了口氣,顧謙慢慢開始講述自己曾經在蜀地隴州與來自高原的勃紇人之間的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