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變數

……

“銳營的人怎麽還不來?就算是頭豬爬也該爬到了吧!”

眼見局勢越來越偏離自己預計的軌道,史文靖終於急眼了。

看著昔日自認為是精銳的瀛寇居然在這三百漢軍麵前如同烏合之眾般被屠戮,他竟是有股要吐血的衝動。

“銳營的人還有多久才到?派人去通知了沒有!”

“父親,我連派了三撥人前往城郊銳營,還配備了快馬,應該快到了!”

混戰中,史家父子抱頭鼠竄,躲在一張攤販留下的桌子底下瑟瑟發抖,此時臉上再也沒有半點世家子弟的氣質。

“哦姿馬西給~”

“死~”

混亂的戰場上,兩名瀛寇咆哮著將武士刀劈向迎麵而來的漢軍步兵。

手持戚刀的漢軍將士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挑開襲來的武士刀,順著劍神一陣摩擦,隨即狠狠一刀揮下。

武士刀應聲而斷瞬間,邊上另一名配合的漢軍長矛手便將帶血的破甲矛刃送入瀛寇體內。

兵部有專門研究對敵的作戰方式的戰術部門,尤其是單兵對決時該用什麽樣的武器,什麽樣的戰術都有涉獵,這瀛寇也自然在其中。

通過北地投效大漢的那些歸化瀛洲人處,兵部已經搜集了大量關於瀛洲軍團以及單兵作戰的情報,對他們所用武器,常規兵力分布等各種戰術布局都有一個深刻的了解。

許文靜十分佩服劉策搞出戚刀這種兵刃,仿佛就是專門為克製瀛寇而備,要知道這還是在多年以前劉策剛起勢的時候啊……

昔日引以為傲的瀛寇,如今在漢軍的戰術夾擊下節節敗退,隨著傷亡越來越打,這群亡命之徒終於感到了害怕,一股腦的開始避開與漢軍短兵相接……

佐藤看著局勢越發不利,索性抽刀帶著最後三十二名武士,也向驛館前的戰場撲殺了過去。

“哦哈~”

焦絡再次挑殺一名瀛寇後,忽然發現眼前豁然開朗,回頭望著滿地屍橫遍野的情形,竟是憑一己之力殺透了敵陣。

而另一邊的巴隆也是如此,收拾了亂兵和瀛寇後,同樣氣喘籲籲的看著戰場。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激昂的呐喊聲,讓所有人為之一怔……

史文靖爬出桌子底下,抬眼望去,登時兩眼放光。

“哈……哈哈哈哈……銳營……銳營的兵馬到了!”

千盼萬盼之下,心心念念的銳營終於到了,史文靖登時覺得大局已定,不由恢複了高傲的態勢,凝視著整個戰場。

劉策眉頭一皺,抽刀護在身前,大聲指揮道:“收縮防線,準備新的戰鬥!”

漢軍將士聞令立刻且戰且退,以驛館為中心,形成一個半月防禦陣型,準備迎接接下來的苦戰。

銳營主帥方祺雲策馬來到戰場,命令全軍分散包圍,雙眼開始環視四周。

史文靖一見,馬上大聲喊道:“方將軍,趕緊將他們拿下,生死勿論!”

然而,方祺雲沒有動作,依舊皺著眉頭看向驛館方向那肅列整齊的軍陣。

“你在幹什麽?趕緊啊!殺了他,本官重重有賞!”

史文靖急切的催促道,迫切的想要致劉策與死地。

但下一刻,他怎麽也料不到,變數橫生……

隻聽方祺雲指著史文靖大聲說道:“眾將士聽令!史文靖通敵叛國,今又妄圖殺害聖上,立刻將他們拿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史文靖愣在當場,好一陣回過神來才大聲質問道:“方祺雲,你瘋了麽?你在幹什麽!”

回複史文靖的,隻有方祺雲冰冷至極的聲音:“凡有拒捕者,格殺勿論!拿下!”

三千銳營先頭部隊聞令,立刻向瀛寇和史文靖的方向撲去,而方祺雲則翻身下馬,向劉策所在驛館門口大步走去。

待來到漢軍陣前,方祺雲立馬單膝下跪,拱手說道:“末將救駕來遲,還望陛下恕罪!”

這一幕,劉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與南軍將領根本沒有打過照麵,如何能認識那方祺雲?

不過很快,劉策的疑團被解開了。

隻見葉斌和韋巔以及拓跋雪一行人邁著小步來到方祺雲身邊。

葉斌拱手對劉策說道:“陛下,方將軍是在下舊識,之所以會聽命史文靖也是受其蒙蔽,現在方將軍已經迷途知返,請陛下念在其尚未鑄成大錯下,給他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

原來自葉斌被劉策擊暈後,在韋巔護送下,跟拓跋雪車駕一同向城外趕去。

在半道上,葉斌就清醒過來,無奈之下也隻好遵從劉策囑咐向江寧趕去。

不想在即將抵達城門時,遇到了剛奉命進城銳營將士,而那銳營主帥正是自己昔日遊曆江南時遇到的方祺雲。

葉斌對方祺雲有恩,昔日治好了其母的病,不想時隔多年再次相遇。

與是,葉斌直接向方祺雲道明自己身份,陳述了劉策就在城中,希望他能做出正確選擇。

方祺雲本是史文靖親信心腹,但在聽完葉斌的話,權衡利弊後,立馬做出了正確選擇,決定站在劉策這邊。

所以才有了這令人無法理解的一幕……

聽完葉斌的話,劉策走出軍陣,親自扶起方祺雲道:“方將軍深明大義,朕怎麽會怪你呢?”

方祺雲低著頭說道:“慚愧,今日要不是遇到葉尚書,末將怕是要鑄下千古大錯,請陛下寬恕末將,末將願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劉策點點頭,心頭一塊巨石總算落了地,至少現在,他安全了。

“焦絡、巴隆!”

“末將在!”

“隨方將軍一道將史家父子拿下!記住要生擒!”

“喏!”

形勢逆轉直下,三百漢軍護衛和方祺雲的銳營一道,開始向瀛寇和史文靖的亂軍殺去……

這場動亂從清晨一直持續到了傍晚,待局勢鼎定後,一千五百瀛寇除了佐藤幾人被俘虜外其餘全殲,至於史家父子,卻是趁亂不知所蹤。

此刻,在暗處關注了一天局勢的上官雁,輕捋一下鬢發,隨即對了冷煙說道:“讓我們的人都撤了,順便去與史家父子匯合,我想問問這兩個蠢貨到底是怎麽把必勝之局搞成這般狼狽,簡直是窒息的令人發指!”

話畢,上官雁頭也不回的走下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