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皇聞言,臉上滿是愧疚和心疼。

婧兒為他犧牲了那麽多,而他卻沒能給她同等的愛,還讓她受了這麽多年的罪。

當年許下的諾言他全部食言了,現在婧兒隻怕對他失望透頂,否則她寧願生活在冷宮也不願出來見他。

“在我小的時候魏妃給我下了植物盅,她就以此來要挾母後,母後為了保護我,才一直隱忍著魏妃的各種折磨。”

蕭韻兒說這話時,眼底現出一抹深痛醢。

一個母親爆發出來的強大力量真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賀蘭婧的確是位好母親。

漠北皇聞言,顯然是吃了一驚,沉眸問道:“韻兒,你母後早就知道你中了植物盅?”

他也是在厲王妃為韻兒治病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最愛的妻子忍受折磨,女兒又被下了植物盅多年,而他卻一無所知,他不配做一個父親,更不配做一個好夫君緹!

漠北皇悔恨之深,恨不得殺了自己。

“嗯。”蕭韻兒看了一臉悔恨的漠北皇,繼續說道:“是母後告訴我們玄巫大陸有壓製小白身上邪氣的東西,還為我們畫了地圖。”

如果不是母後,小白體內的邪氣也不會更好的控製,對於賀蘭婧她不僅僅有佩服更多的是感恩。

漠北皇朝那精致的地圖看了一眼,微蹙了下眉頭,“你和淩風去玄巫大陸有沒有遇到危險。”

“小白的武功高,危險倒沒有。”蕭韻兒搖搖頭說道。

漠北皇微斂了下眼眸,想說什麽卻又有顧慮。

“父皇,你想問我遇到我姐了對嗎。”看他這副樣子,蕭韻兒就能猜到。

漠北皇眸光一動,黯然的點了點頭,“明若從出生就離開了父母,說來慚愧,朕為了自己的大業,棄女兒於不顧,朕不配做一個父親。”

當年,他和敵國在海上打仗,被自己身邊的小人暗算,掉進了海中,人被衝到了另一個大陸,正好遇見了賀蘭婧。

多日接觸就互相愛上了對方,第一眼看婧兒時,她是那樣的光鮮亮麗,讓人看了都移不開眼目,更多的是她那種與生俱來的淩然之氣,讓他著迷。

和婧兒許了真心後,才知道對方是玄巫大陸最尊貴的女人,不過,由於她身份特殊終生不能嫁人。

婧兒為了和他在一起,不僅放棄了最尊貴的身份,還和他一同進了黑森林受懲罰,在黑森林裏婧兒為了保護他,受了重傷,最後導致武功喪失,身體也眼中透支。

其實想想一直都是婧兒在毫無怨言的幫助他,保護著他。

和他一同來到璿璣大陸,見他已經有了妻兒,當時婧兒心痛的樣子他至今都難忘。

一向驕傲的婧兒見此轉身就要走人,是他苦苦哀求,求著她留下來。

最後雖然婧兒留了下來,但他知道她不快樂,每天都鬱鬱寡歡,即便他將她推到皇後的位置上,也沒能博她一笑。

後來有了韻兒,婧兒臉上才多笑容。

可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婧兒就出了事。

想到這裏,他恨魏妃,更多的是恨自己,如果不是他太自私,婧兒怎麽會陷入危險之境。

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一切的一切都晚了。

漠北皇深吸了一口氣,卻壓不下心中的痛,複雜的看向蕭韻兒,問道:“韻兒,你母後在哪裏?”

“你要找她?”蕭韻兒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反問道。

漠北皇眸光閃爍,鄭重的點了點頭,“朕要將這些年的缺失補回來。”

即便補回來,他也要用餘下的人生更多的去彌補婧兒。

蕭韻兒微垂了眼眸,遲疑了一下,說道:“可是我娘現在的樣子,隻怕你見了會……”

“不會,無論婧兒變成什麽樣,她都是我最深愛的女人。”漠北皇堅定的說道,言語不容置喙。

其實蕭韻兒這麽說也是為了賀蘭婧,如果漠北皇看到如今的賀蘭婧露出嫌棄之意,那麽見了還不如不見,竟給賀蘭婧徒添傷悲。

如今見漠北皇如此堅定,她倒是希望他們能和好,即便不和好,最起碼能讓賀蘭婧的心結解開,開心的過日子也行。

“母後在月華。”

“月華?”漠北皇猛地抬起頭,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月華一般人根本進不去,那裏屬於厲王妃的地盤,周圍遍布機關暗器和陣法,地勢又險要,如果沒有得到允許旁人根本就進不去。

不過,他這個新的女婿肯定有辦法進去,婧兒能進去居住肯定是淩風帶進去的。

當年,還不知道天涯閣閣主是厲王妃,淩家堡堡主淩風和天涯閣閣主熟識大家眾所周知,甚至建立月華淩風還出了不少力。

如此想要進月華肯定要通過淩風這一關。

不過,想到剛剛自己對人家的態度貌似不太好。

漠北皇有點不自然的清了下嗓子,看向淩風,扯了扯唇角試了幾次才開口道:“賢婿,聽說你和厲王妃關係不錯。”

這會兒賢婿都叫上了,蕭韻兒忍不住挑了下秀眉,果然,有求人的時候態度就會好很多。

剛剛還義正言辭,對人家大吼大叫,現在都開始套近乎了。

看著漠北皇一臉吃癟的樣子,蕭韻兒不厚道的笑了出聲。

漠北皇抬眸瞪了她一眼,嘀咕著,“臭丫頭不替父皇說好話,還笑,白疼你了。”

然後,一臉和氣的看向淩風,繼續說道:“朕想請賢婿幫個忙。”

淩風知道他什麽意思,不過,依舊裝作不知的道:“嶽父大人請講,小婿幫上忙的一定會幫。”

對這位老丈人他還是不能擺譜,誰讓他是韻兒的父皇呢。

漠北皇咳了一聲,有點不自然的道:“你能不能把朕帶進月華呢,你放心,隻有朕一個人進,絕對不帶一兵一卒。”

就知道是這事,淩風淡然的點頭,“嶽父大人有令,小婿不敢不從,嶽父大人想進月華哪怕住在裏麵,小婿也會竭盡全力幫嶽父大人辦到。”

對於淩風這番帶著討好的話蕭韻兒唇角狠狠的抽了下,試想一個麵癱嘴裏說著討好人的話,那模樣看著都有點古怪。

漠北皇頓時大喜,連連稱讚道:“好孩子,都說女婿半個兒,朕看比兒子還親呢,還是韻兒最有眼光。”

“噗——”蕭韻兒忍不住笑噴了,這倆人真是夠了。

“笑什麽,難道朕說的不對嗎。”漠北皇瞪了蕭韻兒一眼,擰眉說道,“韻兒,你現在已經成了人婦,性子總要收斂點,好好伺候自己的丈夫知道嗎。”

蕭韻兒:“……”

怎麽一瞬間的功夫她就失寵了呢。

看著春風得意的淩風,蕭韻兒狠狠的剜了他一眼。

淩風見她瞪過來,立即衝她揚了一個俊美邪肆的笑臉。

開玩笑,討好嶽丈最終目的還是為了討好自家娘子,他可不能為了這而得罪韻兒。

感受到淩風的態度後,蕭韻兒揚了揚眉,那意思好像在說‘不能有下次,否則今晚打地鋪’。

不過,貌似從他們認識,一直都是她死皮賴臉的扒著淩風,如今成了親,怎麽也要重振妻綱。

“賢婿我們什麽時候動身去月華,要不今天你看如何。”漠北皇懶得理會這對小夫婦的互動,迫不及待的問。

數十年沒見,他現在恨不得飛到月華去。

“好……”淩風正要同意,卻被蕭韻兒製止,“改天吧,這兩天我和小白成親,母後正高興著呢,您現在去恐怕會壞了母後的好心情。”

漠北皇:“……”

幽怨的瞪了一眼蕭韻兒,怎麽說話呢,他好歹是她爹好嗎,什麽叫見了他就沒好心情,雖然這是事實,但他也不想聽人家說。

最終漠北皇還是同意過兩天再去月華,當然,這兩天他還有事要做,他要去看看魏妃那個女人,隻有讓她生不如死,他內心的恨意才會壓下去一點。

“你們二人之前的婚禮不作數,過一些天重新成親。”解決去月華的事情後,漠北皇心情顯然好了許多,就想起自家女兒和別人私自成親的事情。

現在他知道為何韻兒他們要背著他偷偷成親了,因為婧兒不願意見到他。

不過,即便成親,堂堂一國公主的婚事怎能如此草率,所以必須再成親一次。

“啊?還要成親啊。”蕭韻兒想起昨天坐轎子坐的屁股痛,就一個頭兩個大,不想再成親了。

反正她和淩風已經正式結為夫妻,拜堂成親也不過是個形式。

“當然要了,你貴為一國公主,婚事豈能馬馬虎虎。”漠北皇一垂定音道,“等朕將你母後接回來,朕會為你們舉辦一次盛大的婚禮,到時,朕派一萬人馬做送親人,將你風風光光的加入淩家堡,就這麽定了。”

蕭韻兒囧了,從漠北皇宮到淩家堡,坐著八抬大轎,隻怕要走上半個月了,想想都屁股疼。

還有再結婚,她豈不是二婚了嘛,一百個一萬個不願意再成一次親。

淩風知道她不想頂著鳳冠坐轎子,握了握她的手,看向漠北皇說道:“嶽父大人,小婿願意入贅,所以不用長途跋涉將韻兒送到淩家,如果真想讓我們再成一次親,在帝都舉辦即可。”

“你……你要入贅?!”漠北皇驚道,“那淩家堡怎麽辦,難不成你要拱手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