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瑾能得到鳳君曜的誇讚此人定不簡單,唐彥忠身為一朝丞相定然不是糊塗之人,能讓他看在眼裏的人自然不差。

不過,這個舒瑾有了心上人,如果將唐敏嫁給他豈不是棒打鴛鴦了。

唐玥看向地上跪著的唐敏,她頭微微垂著,看著低眉順眼眼底卻帶著濃濃的不服氣,也是,舒瑾隻是個五品副將,心高氣傲的唐敏肯定看不上他。

“爹,女兒不要去邊疆。”唐敏拉著唐彥忠的衣襟,小聲哀求著。

早知道她今日就不出來跳舞,皇妃沒有當成卻被送到邊疆那個荒蠻地區受苦,不管這個舒瑾再怎麽優秀她也不要,

“不行。”唐彥忠將衣服從她手中拉出來,態度冷硬,“舒瑾這孩子為父見過,是個優秀的男子,別說你不願意,為父還覺得你配不上人家呢。”

唐敏聞言,一雙美眸瞬間紅了起來,她緊咬著下唇顯然是在隱忍。

她堂堂丞相府嫡女,唐玥是個被貶的嫡女她卻能嫁給尊貴無比的厲王,而她卻要被迫嫁給邊疆那個從未謀麵的五品舒瑾,她不服她真的不甘心!

鳳君澤別有深意地看著態度堅決的唐彥忠,然後,緩聲說道:“沒想到朕的小舅子竟能入丞相的法眼,對於舒瑾這個臭小子朕也有好些年沒見過了,不過,這臭小子從小就頑劣不堪,好好的將軍府二公子不做,偏偏跑去邊疆當一名無名的小兵。”

說到這裏,無奈地歎息了下。

一邊坐著的舒蔓瑤溫婉說道:“皇上,臣妾這個弟弟從小就崇拜父親,想到戰場上殺敵保衛國家,既然他去了,皇上就不要再為他煩心了。”

“朕知道。”鳳君澤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歎聲道,“他想去邊疆朕自然會同意,而且若是他和朕說一下,朕怎麽也不會讓他當一名小兵,怎麽也會封他個副將,也省的他奮鬥了這麽多年才混了個小小的五品副將。”

舒蔓瑤輕聲笑了下,說道:“舒瑾他性子**不羈,做事也比較隨心,既然他願意當個小兵就由著他吧,皇上不必再為他多添煩惱。”

“唉,朕就是感到可惜,畢竟他是你的弟弟,自家人怎麽能讓他去邊疆受苦,朕本來是想等他及冠以後就封他個朝臣當當,沒想到他從五歲去了邊疆就不回來了。”鳳君澤很無奈地說道。

舒蔓瑤聞言,微垂了下美眸將眼底異光掩蓋,隨後她溫婉道:“臣妾感恩皇上對幼弟的照顧,不過,舒瑾他不喜在朝為官,皇上就不理會他了。”

因為她父親是手握重兵的大將軍,鳳君澤對他們家表麵看似榮*無限,其實呢,還不是處處打壓。

大哥在五年前的戰爭戰死沙場,從戰場上回來的人說大哥是被敵人所殺,人在沙場死傷屬於正常的事情,可是令人懷疑的是大哥的親信竟也全部滅了幹淨,這其中必定有蹊蹺。

隻怕大哥的死因應該和阿曜被暗害差不多,估計先是被人暗算中了毒,到了戰場上毒性發作,精神力不支然後被敵方砍死。

大哥是將軍,即便戰死沙場他的屍身也要運回來,鳳君澤派過去的監軍卻說什麽,大哥的屍身被砍成四分五裂,混跡在那些死傷的士兵中,無法分辨,最後隻弄來了一條腿和半個身體,想要從他身上找出貓膩都難。

舒瑾從小被寄養在邊疆她外公家,自從大哥出事以後,他就再也沒回過京城,也是在五年前他混進軍隊,慢慢的成了現在的副將。

“好。”這時,鳳君澤想起唐彥忠想招舒瑾為女婿的提議,便開口問道,“對了,皇後,舒瑾這臭小子有沒有成親,如果沒有既然他能入得了唐丞相的眼,朕想著就成全他們。”

“這個,應該沒有。”舒蔓瑤想了下搖頭道,“不過,舒瑾他隻怕配不上唐家三小姐,而且他性子也不叫烈,到時候有負唐家小姐這就不好了,皇上就不要費心思理會他,就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她這話一出,立即遭到鳳君澤的反駁,“這怎麽行,舒瑾這臭小子怎麽說也是朕的小舅子,能讓唐丞相看上是他的福分,再說唐三小姐人美又有才氣,如果她嫁給瑾小子,他那野馬的性格肯定也會收斂些,就這麽定了。”

“皇上……”舒蔓瑤還想說什麽,見鳳君澤麵色有些陰沉,便擰眉選擇閉口。

唐家三小姐人長的的確漂亮,也很有才氣,不過,以舒瑾的性子隻怕不喜歡這類的,萬一他抗旨不遵惹怒了皇上,他……

如此一想,舒蔓瑤臉上的血色瞬間消失,難道皇上是想除去舒瑾?!

唐彥忠是皇上的心腹,他誰不挑偏偏挑舒瑾,若是舒瑾同意還好,如果他不同意,那就是抗旨不遵,這可是要殺頭的,即便鳳君澤看在她和爹爹的麵上不殺舒瑾,舒瑾也會被帶回來受到一定的嚴懲。

舒蔓瑤越想越覺得後怕,大哥死了,舒瑾可是他們家唯一的血脈,如果沒了,他們舒家豈不是要絕後了,先不說傳宗接代,舒瑾是她的弟弟,她自然不希望他有事,爹爹之所以將舒瑾送至邊疆,自然也是為了保護他。

這可怎麽辦。

鳳君澤看向舒大將軍用商量的語氣說道:“大將軍,丞相想和你結為親家,不知你意下如何。”

一直沉默的舒將軍見問到他,他麵上沒有喜悅或者不快,對著鳳君澤恭敬地道:“皇上,瑾兒能被唐丞相看上自然是他的福氣,哪有不同意的道理,再說唐三小姐無論樣貌還是才情在京城都是無可挑剔,瑾兒能娶到唐三小姐這樣的女子也是他三生修來的,微臣怎會不同意,一切皇上做主。”

鳳君澤見他如此說話,麵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意,然後,對著唐彥忠說道:“既然大將軍同意了,朕就在這裏做媒,將唐三小姐唐敏許配給舒瑾,等到來年開春再讓他們完婚,到時候讓舒瑾這臭小子回來,朕親自為他們主婚。”

他此話一出,舒將軍和唐彥忠立即做出誠惶誠恐的模樣,連聲謝恩。

金口一出,這件事已經落定,唐敏即便有千不甘萬不甘,也隻能認命,她強忍著眼中的淚水,跟著唐彥忠回到座位。

在世人眼裏她是唐彥忠最受*的女兒,其實呢,還不是他為了鞏固地位的犧牲品,別以為她不知道,他和皇上想幹什麽。

曾經將她許配給厲王,不過是為了讓她到厲王身邊當眼線來牽製他,隻是鳳君曜是萬人敬仰的厲王,尊貴無比,她自然很高興嫁給他,可是這個舒瑾他不過是個五品副將,她怎甘心做他的妻子呢。

可是她不甘心又能怎樣,她不過是個女人,哪裏有資格說不。

唐敏看著對麵的唐玥和鳳君曜眼底充滿了羨慕還有嫉妒。

她不過是個萬年煞星,為何她能得到厲王的垂愛,而她卻要被遠嫁邊疆。

唐玥見唐敏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看,也隻是一笑了之,沒放在心上。

看來唐敏對這樁婚姻是諸多的不滿意。

“舒瑾還是被鳳君澤給盯上了。”鳳君曜微微說道,他語氣平淡看不出情緒。

唐玥聽他這麽一說,先是愣怔了下,隨後便豁然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說鳳君澤要向舒瑾下手?”雖然這些天唐彥忠對她的態度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但也改變不了他是鳳君澤心腹的事實。

原本她還以為唐彥忠是真心在為唐敏挑丈夫,現在想想他也不過是在和鳳君澤演戲罷了。

如果舒瑾抗旨不遵,那麽鳳君澤就會以此來治他的罪,若是他遵從聖明娶了唐敏,那麽唐敏就是鳳君澤和唐彥忠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

這個舒瑾能被鳳君澤如此大費周章,難道真的隻是個副將這麽簡單?

鳳君曜好似看出她的疑惑,拉著她的手把玩道:“因為舒瑾是我的人,表麵上他隻是個副將,其實他還有個身份就是旋鳳橙色隊的主將,這個身份相當於靈鳳武將中的二品將軍。”

因為旋鳳的官階不受朝廷的管製,裏麵的人都是靠著真本事往上晉升,沒有身份貴賤之分隻要有能力就能獲得晉升,而且旋鳳的將領不用入朝參拜皇上,所以對於裏麵的情況外界根本不知道。

現在鳳君澤有意針對舒瑾,很顯然走漏了風聲,他肯定知道了什麽。

唐玥聞言,心下不由驚了下,難怪鳳君曜會說舒瑾不錯,原來是自己得力幹將。

如此看來,鳳君澤想掐掉舒瑾其實真正想針對的人是鳳君曜,也或者是想從此處入手,打入旋鳳的內部。

“既然舒瑾是你的下屬,那我們就不能眼睜睜的看他被算計了。”唐玥微微說道,旋鳳是厲王府主要勢力,既然舒瑾是這裏的得力幹將,他們豈能置他於不顧。

不過,令她沒想到的是,鳳君曜竟然一口否決了,“不救。”

“為什麽,他不是你的下屬嗎。”如果是她的得力下屬有難,她定不會坐視不理,他到底買的什麽藥。

鳳君曜清幽的眸子在她身上微微一凝,哼聲道:“我本來想出手幫他解了這個麻煩,誰讓你對他的事情如此上心,所以爺我就不救了。”

“……”

搞了半天原來這廝在吃醋,她連舒瑾的麵都沒見過,也不知道他吃的哪門子的醋。

“隨便你,反正他是你的下屬又不是我的,死活與我無關。”唐玥剝了一個堅果丟進嘴裏,無所謂地說道。

見她這樣的態度,鳳君曜頓時笑了,“念在你的態度尚可,我答應救他。”

唐玥無語地翻了個大白眼,“……幼稚。”

“臭丫頭怎麽說話呢,我可是比你大八歲。”鳳君曜*溺地捏了下她的鼻子,笑道。

“唉,我說的是心智不是年齡。”其實她活的歲數要比他長多了,兩世加起來三十四了。

如此算算,她豈不是老牛啃嫩草。

如此一想,唐玥不由顫抖了下,被自己給惡寒到了。

“冷嗎。”鳳君曜見她哆嗦了下,還以為她冷,忙將她的狐裘緊了緊,又讓趙霖將後麵的火爐提了過來,完全將這裏當成了自己的家,當然,免不了惹來鳳君澤一番不滿。

這時,白長卿站了起來,“皇上,白某來到這裏的時日不短了,可是還沒見上瞳兒一麵,皇上能不能念在今日過節的份上讓在下見上一下。”

“白族長來此已經十幾天,卻未曾見過白聖女一麵,是朕的疏忽。”鳳君澤說著,轉向鳳君曜,“厲王,你可否將白聖女帶來,好讓白族長和白聖女趁著春節團聚下,否則豈不是顯得我們靈鳳太過小氣了。”

現在白瞳兒根本不在厲王府,想必白長卿是知道的,他卻開口要見人分明是故意刁難,唐玥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白長卿,看來他誓要和厲王府為敵了。

“白族長想見白聖女合乎常理,隻是……”鳳君曜說到這裏停頓了下,隨後略為難地道,“隻是白聖女她近日神寂,在閉關前她說要去領悟的神的指令,還說在一個月內不要讓外人打擾,本王實在是無能為力。”

還領悟身的指令,明明是被越流殤給拐跑了,唐玥的唇角狠狠抽了下,這廝看著一本正經,但胡謅的能力還真不蓋。

白長卿聞言臉色頓時黑了下來,在白巫族聖女是可以和神通話的人,在她神寂的時候是不可以被外界打擾,否則惹怒了神靈就會有災難降臨,白巫族是十分信奉這一說的。

此話一出,跟隨白長卿而來的白巫族使者不由激動了起來,“族長,聖女現在可以神寂了,此乃我們白巫族之萬幸啊,真是神的保佑。”

說著,那幾位白巫族使者紛紛將雙手十字交叉在胸前,臉上戴著十分虔誠的神色,好似在祈禱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