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呢?韓雨!”胖子問風起雲道:“她去哪了?”

“女人?”導遊被他弄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他指著風起雲道:“女人不是在這兒嘛?”

“還有一個呢!”胖子比劃道:“那個長得漂亮的,就是把我們帶到這裏來的那個。她說,是你約了她在這條巷子的盡頭見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導遊道:“我從沒有約過什麽漂亮女人,我隻是喝醉了。”

“你他媽的喝傻了吧!”胖子一把揪住那導遊的衣服,提起拳頭凶道:“你以為我們幾個是大街上的凱子,隨便你糊弄呢!那麽大活生生的一個人,你怎麽可能沒看見!再說了,明明約的我們在茶樓見,你為什麽又醉倒在這裏!你要是說不清楚,今天你還就別想走了!”

“文斌!”風起雲拉著查文斌的衣服,小聲道:“那個女人,你看見了嘛?”

查文斌走上前去,輕輕把胖子的手給拉了下來,又對那導遊道:“先生,請您繼續帶路吧。”

“查爺?”胖子不解道:“韓雨她……”

查文斌道:“見或者不見,都是她自己的選擇。萍水相逢,都不必那麽認真。”

這番話,胖子沒聽明白,但見風起雲一直在對自己眨眼睛,他也隻好作罷。被鬆開了的導遊這會兒反倒有些不樂意了,整了一下衣服後道:“你們該不會是遇到了什麽不該遇到的東西吧?”

“什麽意思?”胖子道:“你是說我們碰到了一個漂亮的女鬼,人還故意把我們帶到這兒來找你這個不靠譜的騙子?我告訴你,這年頭,我見過的鬼,可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

“那我就沒什麽可說的了,”導遊提著手中的燈籠吆喝道:“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一路上,依舊是匆匆的“行人”,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出現了一座石拱橋。橋前,有一塊牌坊,上書“奈何橋”三字,采用的是篆體書寫,看上去有些殘舊。導遊提著燈籠站在橋前道:“前麵就是忘川河,過橋有兩條路,一條是用腿走過去,另一條是在橋下乘船過去,你們選哪一條?”

查文斌問道:“這兩種方法,有什麽區別嗎?”

那導遊道:“橋麵窄,且光滑,雖是路,卻難走。渡河方便,不過卻要多花費些銀兩。”

“說來說去,就是錢咯。”胖子道:“那過河怎麽收費?”

導遊指著橋頭的一家昏暗的店鋪道:“從橋上過的,去那家店裏買些香燭元寶。橋上有夜遊和日遊二神把持,橋下有冤魂索命,現在花些錢,將來等你們死了再過這橋便可不受那些冤魂的騷擾。從橋下過的,是渡,意思是有人替你過這一劫,那自然是要費點好處了。這個費用嗎,每人一千。”

“一千?”超子咯咯笑道:“你也真敢開口,這就是變樣的開光費吧?我發現現在這些旅遊景點為了坑遊人,真的是變著花樣來蒙人啊。”

不想,查文斌卻道:“給他。”

“給他?”超子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道:“查爺,我覺得這個事兒不是錢的事兒,而是智商有被侮辱的嫌疑……”

“算五個人的,”查文斌繼續道:“你們幾個坐船走,我從橋上走。”

“五個?”超子這會兒更不明白了,道:“就算要坐船,那我們這兒也才四個人啊,他導遊的單總不能也叫我們買吧!”

那導遊也道:“我的不用,你要不上船,那就是四個人。”

“五個。”查文斌示意風起雲道:“你付五個人的錢就是了,我去這店裏買些東西,你們不要跟著進來,就在這兒等我。”

這間店鋪沒有招牌,門口是一扇竹製的簾子。挑開簾子,隻見裏麵的陳設也是老式的布局。櫃台上點著一盞昏暗的煤油燈,一個看著非常老的佝僂老者正在撥弄著算盤。

有人進來了,老者也好似沒看見,隻是口中自顧自的嘟囔道:“哎,這賬怎麽算都算不清楚。”

查文斌看了一眼,隻見那老者放在櫃台上的算盤並不是一般常見的算盤,它是一台非常罕見的八卦算盤。所謂的八卦算盤,就是根據八卦造型製成的算盤。和普通的算盤一樣,它也分為上下兩格,其中上麵是兩顆珠子,下麵則是五顆珠子。

不過在這台算盤上,其中有一欄,下麵隻有四顆珠子。

查文斌道:“你這算盤,少了一顆珠子啊。”

“少珠子了?”老人抬起頭看著查文斌,查文斌輕輕點了點那一欄道:“這兒,少了一顆。”

“哦,怪不得……”老人把賬本輕輕合上,自言自語道:“我說怎麽一直算不準呢,少了珠子,誰能算得準?文王來了,他也不行啊。一副算盤,少了珠子,哎,那還能叫算盤嘛……”

“我買香燭元寶。”查文斌打算了他的話,道:“過橋用的那種,聽說,您這兒有賣的?”

“哦……”老人這才彎下腰去,又慢騰騰的在那翻找著什麽。一把香,兩根蠟燭,一袋子元寶,一袋子銅錢。頓了頓,他又從櫃台裏取出一隻小巧的用紅色紙糊成的燈籠。這些東西被放在了台麵上,老人再次拿起了算盤開始敲打。

“您這算盤壞了,”查文斌提醒他道:“用這邊,這邊的沒少珠子。”

老人抬頭看了他一眼,沒吭聲,又轉而繼續擺弄著那一欄少了珠子的算盤。這讓查文斌覺得有些哭笑不得了,一個錯的算盤,怎麽老在那用呢,說了還不聽……

“不對啊這賬……”老人搖晃著腦袋,又繼續把算盤子撥弄回去了。

查文斌也不想再跟他繼續多糾纏了,於是就從懷裏摸出了一疊錢放在了台麵上道:“大爺,不用找了,這些應該夠了吧?”

不想那老頭卻還很倔,重複著自己的算盤道:“一是一,二是二,不少要,也不多要。”

查文斌道:“可您這算盤是錯的,怎麽可能算的清楚?”

老頭把手中的算盤往櫃台上輕輕一放道:“算不清楚,那就不能賣了。”

“呼!”查文斌長出了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無語道:“我們換一邊不久行了,從這兒開始算,這裏沒少算盤子。”

老頭反問他道:“哪有從半道開始算的?當然是從這頭上算。”

查文斌覺得是好氣又好笑,道:“那您說該怎麽辦?”

老人看著他的臉,直勾勾道:“少了子,把它找回來不就行了。”

“那子呢?”

那老人神秘一笑道:“子在哪,得問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