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說:【存在即合理。】

道教說:【任何邪魔都該被誅殺。】

這是個本來就互相有些矛盾的定論!

在現行的法則下,既定的規則到底是由人提出來,還是該由自然來定奪?一個是思想,一個是宗教。顯然,從樓言所作的這件事來看,前者是要正確於後者的。

宇宙規則大於自然規則,自然規則又要大於人的規則。

“你所接觸到的規則層級越高,你的境界也就越高,當你能夠熟練的運用自然規則來處理一切事物的時候,你也就不屑於去用人的規則來看待同一件事物了。你不是在替天行道,而是在替人行道。

真正的天道者,是得人道,鬼道,陰陽大同後,才能體會到的境界。”

這段話是樓言給他的,回程的路上,查文斌認真的思考著這段話的意義。

“明年的七月半,我會在鬼城酆都等你,到那時,望樓中的另外一座將會為你開啟。你的命魂已改,地魂尚欠。接著的這段時間裏,你要去收服七七四十九個惡鬼,並將它們全部煉化為己用,否則你的陰氣不夠,這陰樓也無法為你而開……”

“四十九個惡鬼!”超子在家中徘徊著道:“明兒我把周邊的墓地全部走一遍,還有周遭的火葬場。”

“鬼是很多,滿世界都是,”胖子道:“但真正的惡鬼卻不多,查爺是吧?”

“嗯。”他又歎了一口氣,苦笑道:“我真的不想承認,他已經成為我的領路人了。從明天起,我也要和當年的師傅一樣出去雲遊了。”

過去的查文斌是被動的等待,現在的他要選擇主動出擊了。誰都沒想到,第一個案子來的會這麽快。

安縣縣城,這幾年正在大拆大改,到處都是工地,以前一些位置偏僻的地方,現在也都搖身一變成了開發區。

超子有個同學姓李,叫李天。這家夥中學時代就因為打架鬥毆被開除了,後來混跡社會多年也沒幹過什麽正經事,但現在卻是搖身一變成了當地一個小有名氣的工程公司老板。

說是工程公司,其實就是個包工頭,專門承包土方。

土方其實是個沒有技術含量的活兒,但卻是路子非常複雜的活兒,基本都是一些地頭蛇才能幹的。

李天的工地上刨出來了一口棺材,成色挺新,這種事兒在工地上其實一點都不新鮮,隔三岔五的就能遇到。反正隻要不是特別貴重的古墓,一般也都是就地砸了,屍骸什麽的拖進火葬場做無公害處理就行了。

你指望他們按照正規程序上報?得了吧,一旦被確定是古墓,整個工地都得停工,他耽誤的起,那背後的老板也不會同意的。

要說這天也巧,很少來工地的李天恰好就來了。挖機師傅急吼吼的把情況報給了他,李天一瞅那被豁開的墓頂子,還有散落出來的幾個破碗,就隻吩咐照常砸了處理。

那挖機師傅也是個老手,這種事兒被他們私下裏叫做“開箱”,開到好的箱子,裏麵有好貨的,也就成了自己的,他們管這個叫“中獎”。

挖機一鏟子劈下去,棺材當即四分五裂,從中滾出一具屍體來。瞧那模樣,腦門後麵垂著一條長發,身上的長衫還打著補丁,除了這些,棺材裏還散幾根毛筆,以及幾本早已瞧不出模樣的書本。

這應該是個清末年間的讀書人,從現場散落的幾枚銅錢也證實了這一點。這具屍體呈幹屍狀,皮包著骨,沒有完全骨化。

“哎,又是謝謝惠顧!”司機老劉無奈的搖著頭,準備用鏟鬥把屍體給挖上來。就那麽一扒拉,那棺材裏又滾出來個黑乎乎的東西,老劉定睛一看,原來是一方硯台。

硯台,尤其是古硯的行情現在還是比較好的。老劉想著難不成還來了個小驚喜,跳下去撿了回來擦了擦,是個蓮葉形狀的硯,硯的一側還雕著一隻青蛙,當他擦去青蛙背上的泥土時,之間那蛙背上的斑點竟然在太陽下隱約發著光。

“這好像是個好東西……”老劉敏銳的覺得這個東西來曆不凡,正想把它給藏起來,但站在岸上的李天卻也看見了。

“老劉,弄了個什麽?”

“沒,沒什麽,就一方破硯台……”老劉說著就把那硯台往衣服裏揣,邊揣邊道:“媽的,就是個窮書生,估摸著也就這方硯台還能賣個百來塊錢。”

“是嗎?拿來我瞧瞧。”

“這玩意不值錢,不信你看!”老劉用手扣住那硯台的背,隻把個黑乎乎的底漏給了李天。李天見的確是個爛硯台,也就不計較了,大手一揮,便算是賞給了老劉。

“你趕緊的給殯儀館打個電話,這玩意早點處理,免得叫人膈應,我就先走了。”

李天離了工地,就約了幾個狐朋狗友去打牌了,說來也巧,這其中有個牌友就是收古玩的。麻將打了還沒幾圈,古玩老板的手機就響了,他盯著屏幕看了好一會兒,起身就道:“各位弟兄,抱歉了,我得去看個貨。”

李天正在興頭上,抱怨道:“什麽貨啊,這麽急!這才打了幾圈啊,不行!”

“這可是個好東西!”那老板晃**著手機道:“說是下午剛挖出來得,我可不能叫別人搶了先,等我拿下這單,今晚上桑拿按摩我請!”

“什麽玩意啊?”旁邊一個牌友瞄了一眼道:“不就一塊破石頭嘛!”

“不懂了把,這叫硯台!算了,跟你們這些文盲說這個,那是扯!”

“硯台?”李天起身道:“今天我那個工地也挖出了個硯台,不會就是你說的這個吧?”

細看那照片,那硯台那青蛙,那做工,就連他這樣的混混都瞧出來這不是個凡品。

“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

那老板用手指頭戳著那青蛙道:“兩三萬吧!”其實他這個數字後麵少報了幾個零,他不傻,李天更不傻,他當然知道對方在聽說這東西可能是自己工地出來的後,不可能會給個實價。

待那老板出了門,李天一個電話就派人盯住了挖機師傅。就在二人看貨的當口,李天帶著人忽然出現,一把便將那硯台給奪了過來。

李天說這東西是在自己工地上得的,那自然就是他的。

這下,那挖機師傅不願意了,憑啥啊?這工地是你承包的,可這東西不是你家的啊,要不一人一半,要不就索**公。

李天是個混子,哪裏會答應這些,三兩句不對付,直接叫手下把那挖機師傅一頓打。得了這硯,他也不賣了,他知道這裏廟小,絕對養不了手裏這條大魚,他準備去外麵找幾個大老板把這東西給出了,因為那蛤蟆的背上鑲嵌著一水的紅寶石!

可就在那天晚上,李天死了,死的很蹊蹺,全身光溜溜的趴在**,背上全是雞蛋大的紅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