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去哪?”剛過橋,迎麵遇到了超子和胖子。

“辦點事兒。”見查文斌家夥什都準備妥當了,超子順手就拉開了後門拍了一把河圖道:“發車發車,最近都挺無聊的,帶我們去找點樂子。”

“何老板,這趟恐怕不太適合,師傅連我都不讓跟著……”

“幹嘛,捉鬼?”胖子笑道:“男鬼還是女鬼?男鬼交給我,女鬼交給老何。”

“男女都有,”查文斌沒好氣道:“我一個人快去快回,你們就別跟著添亂了。”

超子舉著手道:“帶我們玩玩嘛,我們保證絕對不搗亂!”

有了這兩貨,查文斌晚上這孤單是絕不會了,車子一溜煙的朝著路冼良的家駛去。這也是個獨門獨院,臨河,門前還種著兩棵上年頭的柿子樹。門是關著的,前邊的馬路旁還有香紙燃後的灰堆,院牆上的訃告也是新的。

車子隻在這兒做了個短暫的停留,便就又開走了。辦這種事兒,向來得等到晚上天黑以後。這個村臨國道,來往有不少卡車,當地人利用地理優勢,開了不少小吃店。他們就近選了一家麵館,順道跟老板打聽一下路家的事情。

“老路家啊,你們是他什麽人?親戚還是朋友?”

“都不是,”查文斌道:“我們是想過來租他的房子做民宿的,但我這個人比較信風水,所以跟你們打聽打聽。”

老板搖搖頭道:“這個怎麽說呢?還行吧!”

超子直接掏出幾張紅皮遞了過去道:“麵錢,不用找了。”

“喲,這怎麽好意思?”老板拿了錢,這話匣子就慢慢打開了。

“你們是外地的吧?”那老板道:“看你們做生意也不容易,我就實話告訴你們吧,那戶人家不太幹淨,前陣子剛死了人。聽說有個做法事的老和尚都差點給弄死了,得虧跑得快,那房子不能住人。哎,你們可別說是我說的,都是本村人。”

超子道:“嗯,我是看到有訃告,但我們會重新裝修的,主要是看重了他家那地段,不過也就跟老路隨便聊了聊。”

老板一聽他這話,臉色都變了,道:“跟誰聊?”

“老路啊!路冼良!”

老板立刻把手中的錢又遞了回去道:“幾位老板,我勸你們哪裏來的趕緊回哪裏去,你們這不是在開玩笑嘛!老路上周就已經死了!”

“什麽,上周死了?”查文斌腦子裏也是“嗡”的一聲道:“你該不會跟我開玩笑吧!”

“誰跟你開玩笑!”那老板道:“兩口子一塊兒喝的農藥,他家辦事兒,我還去幫忙了呢!所以你們說的租他家房子,我都覺得奇怪,你們到底是跟誰租的?”

查文斌抓起桌上的錢又塞了回去道:“老板,您拿好,就當我們今天沒來過!”

出了門,查文斌立刻讓河圖給冷怡然打了電話。

“師傅,師娘說,那個人走了,咱們走了不多久,他就離開了。”

超子道:“不會是咱家進鬼了吧?”

“不可能,”查文斌道:“我敢百分百保證那是個活人,難道是有人故意借死去的路冼良之名來報信?走,去墓地看看去。”

到了村上的墓地,哪個墓邊有新的花圈,這一眼就看出來了。走過去一瞧,果然是個夫妻合葬墓,名字分別是:路冼良,張荷花,且墓碑上還貼著二人的照片。

一見那男人的照片,查文斌的腦袋就更大了!這照片上的人的的確確就是路冼良,就是那個跟自己在家中聊了半天的那個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查文斌搖頭道:“我怎麽看不出那是不是人呢?再說了,不可能有鬼魂能夠在我家中來去自如,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回去,馬上回去!”

“去哪啊師傅?”

“剛才那個小賣店!”

回到店鋪中,查文斌第一個跳了下來,一把就抓住剛才那個老板的手道:“還有一件事,路家最近有沒有生過一個孩子?”

“有!”那老板點了下頭,又確定了一下四周真的沒人後,道:“他家裏說是荷花生的,但其實我們都不信,那兩口子結婚二十幾年了一直沒動靜,怎麽可能四十多了忽然懷孕生了孩子!我們都猜,那個孩子是他們在外麵弄來的,哪有剛滿月的孩子就長牙的。”

查文斌又問道:“那昨天的頭七是誰張羅的?那個孩子現在又在哪裏?他家還有什麽人?”

“聽說他兄弟抱走了,路冼良還有個弟弟,叫路冼仁。昨天的頭七也是他張羅的,不過這個路冼仁二十幾年前就已經離開這兒了,我們平時見到的也很少。”

“他們兩兄弟是不是長得很像?”

那老板道:“是,他倆是雙胞胎啊!哦,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你們該不會是和路冼仁談的租房吧?這倒說得通,他反正又不住在這兒,那房子給他半點用都沒有。剛開始你說是路冼良,把我也給嚇了一跳!”

“原來如此!”查文斌連聲道謝後再度離開,至少目前來看,心中的一個疑惑已經解開了,但第二個疑惑又來了。

超子道:“既然他們倆是親兄弟,那為什麽路冼仁要以他死去的哥哥名義來找你辦事,這個人不厚道啊!”

“我總感覺路冼仁有事兒瞞著我,”查文斌道:“因為自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發現他的印堂發黑,筋脈有黑氣遊走,這陰邪之氣起碼已經侵入他的身體三個月有餘。但老板的說法是,他平日又不住在這裏,是剛剛才回來奔喪的。”

胖子頓了頓道:“查爺,我有個想法。會不會那個女鬼壓根就是弟弟路冼仁帶回來的,因為某些原因,他不想要這個孩子,而是打算把孩子送給沒有生育能力的哥哥和嫂嫂。可沒想到,最後哥哥嫂嫂全死在了那個女鬼手裏。

他怕承擔責任,又急於找人處理掉那對鬼母子,所以就跟你編了這麽個慌,好把責任都丟給死去的哥嫂。反正到時候,隻要你把事情都處理完了,他拍拍屁股走人,神不知鬼不覺。”

“死胖子說的有道理!”超子道:“若他心中沒鬼,就不該說這謊話。人越是擔心什麽,就越是會去掩飾什麽!我覺得,查爺,這個事兒咱就先別管,等著那路冼仁主動找你坦白了再說。”

查文斌搖頭道:“不行,時間來不及了。鬼胎已經滿月,要是不及時處理,隻會成為禍害。滿月後的第七天,他就會天將命魂,成為真正的‘人’。但這樣的‘人’在這世上,是需要拉上別人墊背的,所以我才取路冼良的陽壽換他的陽壽。

這樣吧,兵分兩路,你們幫我去找路冼仁,最好能在今晚之前找到,並且把人送到他家中。如今之計,我隻有先去路家守著,以防鬼胎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