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稱自己懷孕了,誰的?自然說是路冼良的!

那也是一個雨夜,雨不大,但女人全渾身濕透了,像是從水裏撈起來一般。她用雙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就那麽站在路家的院子中。

“哄誰呢!”荷花拿著掃帚就出去攆人道:“你當我沒見過女人懷孕啊,哪個女人三個月就有你這麽明顯的肚子,還不知道是哪裏來的野種,竟然賴到我男人頭上了!”

女人也不說話,隻是小聲的哭。

“你走不走?”

女人搖搖頭,又可憐巴巴的看著男人。路冼良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這事兒要真傳出去,那指不定外界會怎麽評價自己呢?見媳婦來勢洶洶,他倒有了個主意,便就把荷花又拉進了屋子裏。

“怎麽,你心疼那個狐狸精了?還是真上癮了!”

“小聲點!”路冼良對她道:“我有個主意,咱倆不是也一直沒孩子嘛,既然這女人說肚子的孩子是我的,那要不索性就讓她在這兒住下來。等孩子生了,她這一走,那孩子不還是管你叫媽?”

荷花反問道:“那她要是不走呢?你是不是打算改口叫她媳婦啊?”

“先跟她說好,”路冼良道:“大不了到時候給點錢!現在領養孩子也很難,那些健全的早就讓有門路的給弄走了。這個將來生下來,好歹咱知根知底,你說我們年紀也不小了,你不是也一直想要有個娃嘛?反正你肚皮也不爭氣,我倒覺得這是老天爺賜給我們的。”

一說到生育這事兒,荷花的確就沒了脾氣,兩口子之前也確實琢磨過要不要去領養一個,可一到孤兒院,要麽就是年紀太大的,要麽就是有缺陷的。

有了這心思,荷花便也就改了態度。去到院中一問,沒成想那女人竟也同意了。

她的說法是,如果叫她男人知道他在外麵跟人生了娃,那回去肯定會被打死的。所以,這孩子就算生下來,她也不敢要。於是雙方約定,就讓這女人住在自己家中,對外呢,則宣稱是荷花自己懷孕了。將來等這孩子一落地,女人滿月了,便就離開路家,雙方老死不相往來。

唯恐那女人反悔,雙方又寫了白紙黑字,女人也按了手印。這看似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荷花也就裝模作樣的給肚皮裏弄了個包裹,開始在村裏時不時的露個臉。而女人呢,則一直在路家樓上住著,飯菜都是兩口子做好了親自送上去。

女人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並且比尋常孕婦大的都要快,兩口子倒也沒在意這個。

時間一晃,又過了三個月。女人忽然半夜在家中喊疼,摸著那圓鼓鼓漲的和西瓜似得肚子,兩口子捉摸著,這女人不會是要生了吧?這才幾個月啊!

商量著要不送醫院吧?可女人卻死活不肯,說是怕留下記錄。那就在家裏生,荷花這個生手充當了產婆!就在天亮之前,女人還真就生了個孩子。

是個帶把的,男孩!長得又白又嫩的,看著甭提有多可愛了。並且這孩子一出生的時候就跟別人不同,嘴巴裏竟然有七顆牙齒,上麵三顆,下麵四顆。

兩口子卻以為,這是胎兒強壯健康的標記!誰家孩子一出生就長牙的啊?那指定是健康的不行了才會這樣。路冼良還誇是荷花照顧的好,讓女人懷孕期間營養太充沛了。

其實兩口子也都不是傻子,這前後加起來不過六個月的時間,生了這麽一大胖小子,那指定不會是路冼良親生的啊!這對荷花來說,反倒是好事,至少證明當初丈夫或許真的沒有背叛自己,還白撿了這一大娃娃。

路冼良也高興啊,這麽多年了,自己總算是有後了。這打小帶到大,你不說,我不說,他還能懷疑自己親生爹媽是誰嘛?

於是乎,路冼良準備按照當地的習俗,在滿月那天,熱熱鬧鬧的辦一場酒席。而荷花呢,有人來時,她就假裝躺在**做月子,等客人走了,又把孩子送回女人那喝奶。

有好幾次,荷花從女人那把孩子抱過來時,就發現孩子的嘴唇邊掛著鮮紅的血。女人解釋是孩子吃奶咬破了自己的**,反正他有牙齒,荷花便也就沒多想。

就這麽一天天過去了,一直到了滿月那一天。家中是高朋滿座,親友來賀。來人都誇這孩子長得好,就跟老路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起初,兩口子都以為這是別人恭維他們的客氣話,可人人都這麽說,荷花心裏就咯噔了起來。話說這孩子出生也有個把月了,原本皺巴巴的小臉也有些張開了,慢慢地,的確是跟自己的丈夫路冼良有點像了。

沒道理啊!這女人是自己帶回來的,她懷孕前後就六個月,就算那天他們確實發生了點什麽,可這孩子也不可能是自己丈夫的!

荷花又把那天的事兒前前後後都想了一遍,比如丈夫打自己電話卻沒聲音,然後偏偏自己走小路卻又遇到了這個女人,再接著她明明看到丈夫跟她睡在一起,可丈夫卻又不承認。

她把這些個蛛絲馬跡串在一起,很快便在腦海中形成了一個能說通的邏輯:或許他們一早就認識了,當女人發現自己懷孕時,路冼良覺得沒法和自己交代。於是乎,兩人就聯合起來弄了這麽個局讓自己鑽,自己傻乎乎的什麽都不知道,還白白伺候了人幾個月!

心中有了這個想法後,荷花臉上的笑容便就掛不住了。她覺得自己是個傻子,指不定那對狗男女在背後怎麽笑話自己呢!怪不得這段時間,平時扣扣索索的丈夫對那個女人很是大方,就連丈母娘都舍不得送的補品,跟不要錢似得往家裏買!而自己卻連著吃了幾個月的剩菜,想到這兒她便是越發的氣了!

等到客人一散場,荷花是再也忍不住了,她決定要找兩人攤牌!

路冼良自然是不承認的,他覺得這一切都是荷花自己想象出來的。

“她是你帶回來的!我那天才是第一次見到她!不就是他們說孩子像我,你不舒服了!那是人家客氣,難不成他們說這孩子跟我倆誰都不像,你就高興了?”

“不是像!這個孩子根本就跟你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荷花吼道:“好啊,我說你怎麽忽然腦子那麽好使,想出個借雞生蛋的辦法!原來根本不是借雞,而是打算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神經病吧你!”路冼良也惱火了,道:“我真要和她早有一腿,還有你什麽事兒啊?我那會兒直接把她娶進來門,多好!幹嘛廢這麽勁!”

“好啊,到底是露出真章了!你現在就把我休了也不遲,你們三個才是真正的一家人,我走,我讓你們!”

見荷花越說越過分,路冼良也強道:“行,你走,你愛上哪上哪去!我告訴你,隻要你敢走,我還真就和她一塊兒過了!”

荷花氣的哭著就跑了出去,路冼良懷裏抱著那孩子,也懶得出去追。心想著反正那女人明天也要走了,等荷花氣消了,回頭自己再把她接回來不就是了。

誰知,荷花這一走,再回來時,已經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