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要我陪那個臭道士!爺爺,您也被他下了降頭了嘛!”

“叫你去就去!”

蔣孝忠吼道:“我媽的屍骨就在殯儀館躺著,她怎麽死的,你不會忘記了吧?”

“你媽怎麽死的,還用問我嘛?”老頭也是個強脾氣道:“要不,我帶你去拘留所問問你爸?讓他親口告訴你,他是怎麽把你媽推下樓梯的!當年我橫豎就看不上他,是你媽,非要當個寶一樣的死活非他不嫁。結果,現在怎麽樣?”

老頭又歎了一口氣道:“孝忠啊,聽爺爺一句勸。這個查文斌不是普通人,多少達官顯貴求著他辦事都求不到。爺爺活了這一把年紀了,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兒沒經曆過?我們家已經夠不太平了,他既然點了你的名,你去就便是了,不要再給我扯什麽別的幺蛾子了行嗎?”

“你們這不就是在搞封建迷信嘛?爺爺,孫兒不是誠心和您慪氣,是時代不同了……”

“你去不去吧?”老頭變了臉,道:“你想好咯,你要真不去,那就別怪我到時候考慮其它人了。”

這裏說的其他人,是老頭年輕時在外麵跟人有的一個私生女,也就是蔣孝忠的小姨。他有個兒子和蔣孝忠年紀相仿,隻不過因為蔣麗紅的關係,這一脈一直沒能正大光明的進入蔣家。

在利益麵前,再大的屈辱蔣孝忠也會低頭。尤其是他知道,自己那個“表弟”非常優秀,深得老爺子的喜愛,要不是之前他媽一直阻攔著,恐怕老頭早就已經把那個野種納入蔣家繼承人的視線了。

麵對姍姍來遲的蔣孝忠,查文斌卻是反客為主,指著那尊毗舍闍的神像道:“今晚,你得跪在這兒,如果我不叫你,你就不能起來。”

那小子不服氣的哼了一聲道:“叫我跪著?憑什麽?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是個江湖騙子!大騙子!”

查文斌也懶得和他廢話,對超子道:“給他綁起來!”

這超子是什麽人?黑道白道那都是兩麵通的,順手就從腰上拔出匕首往那桌子上一紮,又丟了根繩子過去道:“小公子,是要我動手,還是你自己動手啊?”

蔣孝忠也是個吃硬不吃軟的,眼見這裏一幫凶神惡煞的主,自己好漢不吃眼前虧,心想跪就跪吧。

這查文斌呢,就端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四個人喝著茶,聊著天,時不時的笑笑。那蔣孝忠見這番光景,那心裏是早已把他的祖宗八代都給問候個便了。

歡聲笑語之間,那蔣孝忠已經跪的是雙腿發麻,身子都在顫抖了。他活這麽大,哪受過這份氣?他們越是故作輕鬆,自己內心那股仇恨就越是強烈,見那神龕下方水果盤裏放著一把刀,便就悄悄拿著放進了衣袖……

“行了,依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給超子使了個眼色後,超子便就過去踢那已經趴在地上的蔣孝忠屁股道:“哎,小公子,可以了,起來吧!”

蔣孝忠滿眼幽怨的看著他,那眼神恨不得立刻就把他給剁碎了才解恨。好不容易站起來,那腿抖的就像糠篩似的,哪裏還站得穩,不料這時,超子又對他提了一個更加過分的要求:“把神像抱起來,放在自己頭頂,雙手扶著!”

迫於超子的“**威”,蔣孝忠也隻能照做,跟著他們一直來到了門口。

門外停著一輛破舊的中巴車,車的反光鏡上還有沒來得及撤掉的黑絲帶。剛走近,便能聞到車身上傳來一股濃烈的香火味。

打開車門,超子推了一把他道:“上去吧!到那頭去!”

車裏一排排老舊的塑料座椅,混合著那股難聞的怪味,一般人早就皺眉頭了。可是蔣孝忠上來後,卻忽然發現這味道很好聞,甚至讓他的那原本萎靡的狀態一下就精神起來了。

他被安排坐在了副駕駛,車由超子來開,查文斌他們則坐在後麵。

汽車開始發動了,“吱嘎噶”顛簸著與這豪華的別墅區形成了強烈的反差。這輛車是他下午特地叫殯儀館的老金送來的。透過車上的反光鏡,蔣孝忠看見後排正中走廊的位置上有一塊高高的金屬突起物,他就是再傻也明白這是一輛靈車!

別說這富人區的保安就是嚴,到了出口處,便被攔了下來。

兩個保安打著手電走了過來,蔣孝忠一見這陣勢,心想自己這回找到救兵了。天知道這群“惡人”開著靈車會把自己給弄到哪裏去?於是,一等那兩個保安靠近,他立刻吼道:“救命啊!我是業主,我被他們給持刀綁架了!”

可平日裏對自己點頭哈腰的保安似乎完全沒有聽到,隻見他倆透過那駕駛窗正在核對超子的證件。

看完證件,保安又把腦袋伸進車窗左右觀察了一下道:“車裏沒什麽東西吧?”

“這車您覺得能有什麽東西?”超子笑道:“當然了,除了拉一些讓人覺得晦氣的東西。”

保安還回證件,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們趕緊走吧,要不是蔣先生交代過,這車怎麽可能讓你們開進來!”

“喂!”蔣孝忠死命的拍打著車窗,再度衝著那個保安吼道:“救命,我被他們給綁架了!你們沒聽到嘛!趕緊攔下他們,報警啊!”

超子微笑著收回證件,不緊不慢的搖上車窗道:“嘿,麻煩您了!”

叫不應,蔣孝忠又想去打開那車門,可是這車門的一側是被焊死的,無論他怎麽用力也打不開,那車窗也搖不下來。等他試圖往後坐跑去時,超子已經一腳油門竄了出去,隻把那蔣孝忠又給甩回了原座。

等那車子上了外麵的大道,蔣孝忠這才是真有點怕了,為什麽自己剛才那般的呼救,保安們卻沒反應?難不成這姓查的道士真的有什麽神通,竟然能叫兩個大活人對自己視而不見!

車子朝著市區的反方向行進著,遠處的燈光開始越來越暗,道路也越來越窄,後來好像是進了某座自己從未來過的荒山,終於是在那兒停了下來。

打開車門,跳了下去,又對裏麵的人道:“小公子,下車吧!”

那蔣孝忠一手抱著神像,一手放進口袋死死抓著匕首,哆嗦道:“你們,到底要幹什麽!”

超子對他招手道:“下來就知道了!當然了,你要真不願意下來,那我們可就走了。哦對了,你後麵那個鐵箱子裏還裝著一具明早等著火化的死屍,你就在這車上陪著它吧……”

瞄了一眼後排的那個金屬凸起,蔣孝忠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可真要把他獨自一人留在這車上,那還不如就地殺了他痛快,於是又跌跌撞撞的爬了出來。

隻見這車的前方是個灰白的破房子,超子過去兩下就把門上的鎖給砸了,隻聽一聲陰森的“吱嘎”推門聲後,那家夥又對查文斌道:“查爺,這地兒不錯,我看就選這裏了吧!”

那蔣孝忠一聽這話,哪裏還敢再呆,那是撒丫子就跑啊。可惜還沒跑出去三步,又讓那葉秋給拎著衣服脖子給拽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