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道家講,道法自然,萬事萬物都有它自己的規則,所以要求你們順應自然,順應規則。但我煩了這些規則,憑什麽它們就可以決定你我他的命運,憑什麽這個世界是由它們說了算。

也真是因為我煩了這些規則,所以我立誌要讓自己成為製定遊戲規則的那個人。”

風起雲道:“所以,你才會建立羅門,遊戲人間。”

“它們不也是這麽做的嘛?”樓言道:“殺一人時為賊,殺十人時為匪,殺百人時為屠,殺千人為勇,殺萬人則為皇為霸!規則就是建立在絕對的權威,誰掌握了這個規則,誰就能夠掌握這個世界。

但我們之於它們也是,在昆侖這個世界裏,它們就是製定規則的人。

我不像你們,我見過太多的生離死別,見過太多的恩怨情仇。你們一生不過短短數十載,而我卻在不停的重複你們的一生,你們所感動的那些偉大的故事,我都親身經曆過多少遍了。所以,別說我無情,也別說我善變,而是這個世上已經找不到什麽可以讓我起波瀾的。

我遊戲人間,尚且如此。而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你們覺得它們又真會像你想象的那般美好嗎?行了,不說了,先去找到那個小朋友吧。”

這一席話,查文斌有沒有聽,又聽進去多少,誰都不知道。但至少目前可以確定的是,他那一身本領在這裏的確是使不出來了。”

順著河穀,地勢越來越低,而到了這裏,已經有約莫兩裏地都沒有發現超子的記號了。

“是不是走錯路了?”胖子停下來道:“已經有好長一段沒發現記號了,我可是一直瞪大著眼睛……”

這時樓言道:“大雪人有個習慣,就是會在進入洞穴之前把獵物打昏。這種畜生的智力遠在你們想象之上,它們會格外隱蔽自己的行蹤。如果記號沒了,那就說明這附近就是了,這東西一般都生活在懸崖峭壁的洞穴裏,四處找找看吧。”

他們已經整整走過了二裏地,在這一片白茫茫的雪山之間找個洞穴又談何容易?

看著四周那些高聳的山脈,查文斌忽然扯開嗓子猛地吼道:“超子!超子!你在哪裏!”

山穀間,這叫喊聲一來一回形成了回音,顯得格外的響亮。

吼了兩嗓子後,其他人也跟著吼了起來,查文斌相信如果那東西就在附近,它絕對是聽得到的。

“把槍給我!”他又對胖子道。

“這玩意凍上了……”

“用體溫捂,捂暖和了,衝天放槍!”

胖子不知道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也隻好照辦,把你結了一層薄冰的獵槍從脖子裏貼著肉塞了進去,那滋味兒真是叫他有些好受。

“呯!”的一槍,響了!

數秒鍾後,在場的幾個高手幾乎是一同發現了異樣。葉秋和查文斌也幾乎是同時把頭對準了那裏,在距離他們身後大約兩三百米的位置,幾個雪塊從一處山崖上滾落了下來。

“在那!”鬥丫頭叫道。

這其實就是一招引蛇出洞,既然那東西如此狡猾,那麽他們的叫喊就一定會吸引它出來躲在暗中觀察。成其不備,再忽然放槍,這東西必定會受到驚嚇,搞出來點小動作便很難逃過這些絕頂高手們的觀察。

那是一處距離地麵高約十五米的懸崖,在那裏有一塊疊起的石頭,從外表看,它平平無奇。可仔細觀察,還是能發現一些異樣,那便是懸崖上的雪明顯要少於四周,這就說明,此處一定經常被來回踩踏。

“您也要上去?”胖子看著自己前方躍躍欲試的樓言道:“樓大爺,不是我小瞧您,如果真像你說的那般,自個兒的神通都已經沒了,那就好生在這下麵呆著吧。這地方說高不高,說低不低的,萬一滑下來摔一跤,您這三千年的老胳膊老腿要折了,上哪給您接去?”

樓言伸手就抓著那些光溜溜的石頭往上爬,爬至半道還回頭對他嗬嗬一笑,好像在說你大爺永遠還是你大爺。

就在那塊凸起的石頭後麵,果然是發現了一塊明顯有雪堆積起來的地方。這些雪一看便不是天然堆積,而是後天搬運而成,用刺刀扒拉了兩下後,一個洞口便露了出來。

胖子趴在那洞口聞了聞,半點野獸獨有的那種騷臭味都沒有。

一旁的樓言道:“大雪人是很愛幹淨的,它們會把自己的窩收拾的比人的都幹淨,但是這個東西有個天生的缺陷,它的眼睛非常怕光。”

風起雲這才想起最後那一幕,道:“怪不得我拿電筒照它的時候,它一下就怒了。那我們就準備強光電筒,隻要它變成瞎子,自然也就好對付的多了。”

“幹嘛?”樓言瞪了一眼身旁的兩個人道:“把你們那些東西都收起來,人能找到就算了,你們難道還想要它的命嘛?”

那人支吾道:“可是聽他們說,那東西很凶猛,就連天榜神話都……”

“哎,收起來收起來,進去之後你們就知道了。”那樓言倒是頭一個鑽了進去,其他人也就紛紛跟著進去了。

洞內的溫度要比外麵高上許多,燈光所過之處,地麵上皆鋪著厚厚的一層幹苔蘚。洞口小,裏麵的空間卻要開闊很多,但那一路的幹苔蘚此時卻成了指路的明燈。往裏走了不過也就五六米吧,他們便就聽到了一陣低沉的呼哧聲。

幾盞手電的光幾乎把這洞穴照的如同白晝,之間裏麵那塊石頭的一角,露出了一隻雪白的毛茸茸的大腳,而那塊石頭上則不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似乎是在用爪子不停的抓著。

葉秋反握著匕首想要過去,一旁的樓言卻伸手攔住了他,他對葉秋搖了搖頭,然後開始從喉嚨裏發出一連串奇怪的音符。而洞穴裏那隻大腳的主人也時不時的用各種聲調的低吼回應著他,這一人一獸似乎是在用某種語言溝通。

這種溝通持續了約莫五六分鍾,那隻大腳終於是又縮回了石頭後麵。他轉身看著查文斌道:“我已經和它說好了,你進去把人背出來,但有一條,一定得用布纏著自己的眼睛。”

“你開玩笑吧?”胖子道:“這東西的破壞力我們可是親眼見過的,這查爺萬一進去被它給撕碎了我們找誰去?要不這樣,你跟它商量一下,換我進去,萬一它要翻臉,我肉也比較多。”

他隻直直的盯著查文斌道:“就你去。”

沒有什麽猶豫,查文斌點頭道:“好!給我綁眼睛吧!”

“查兄,不可大意!”風起雲也勸道:“既然已經找到了弱點,我們人手也夠,為什麽要去冒這個險?”

查文斌輕笑了一聲道:“我想大概是因為我願意相信他一回吧。”

“可你有沒有想過這代價?”

“再大的代價,也抵不過他日後被人唾棄,所以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