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局麵是:風起雲可以看到出來的查文斌,出來的這個查文斌可以看見裏麵的“查文斌”,但是卻看不見那個能看見他的風起雲。

同樣的問題,發生在查文斌身上。他能看裏麵的一切,包括多出來的那個自己,但是後麵出現的葉秋,同樣看不見他的存在。

如果用一個數學公式來表達,那就變成了風起雲的世界裏,包括了一切。而查文斌的世界裏,包括了能夠看到出去風起雲以外的一切。後麵換位置的人,所能看到的世界要永遠小於前麵那個人。

即:風起雲處於整個視角的最頂端,查文斌排第二,葉秋第三,然後是超子,胖子。

這五個人,是一個金字塔的結構。靠下方的人,看不見上方的人。而上訪的人雖然能夠看見下方的所有人,包含多出來的那些人,但他們卻又無法產生任何聯係,沒辦法溝通和交流。

世界按照他們值班醒過來的順序,被切成了五份,並且又產生了五個對應的維度。

每個人都是惶恐的,除了最後醒來的向導天成。

那時,外麵的天已經蒙蒙亮了。天成也開始醒了,他睜開眼,那五個人還是那五個人,火堆也還是那個火堆,似乎一切都和昨晚沒有任何變化。

可在風起雲的世界裏,出現了兩組人馬;在查文斌的世界裏,同樣出現了兩組人馬,隻是少了一個風起雲;在葉秋的世界裏,多出了超子和胖子,當然還有那個多餘的自己。

而在超子的世界裏,這些人裏,多出了一個胖子,一個自己。而胖子的世界裏,隻多出一個自己。

順序不同,維度不同,看到的結果也不同。

看著那些不是“自己”的自己,在窯洞裏一切嘻嘻哈哈的吃著早餐,討論著今天的行程。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一切又都是那麽的虛幻。

風起雲在想,查文斌也在想,葉秋在想,超子也在想,胖子更是拿著一切能用的手段在裏麵嘶吼著。盡管他做的這些事,前麵的人都做過,並且誰都知道,這一切全都是徒勞的。

吃過早飯,收拾營地,他們已經準備要離開了。

“不能走,要阻止他們!”每個人都是這麽想的,誰也不知道這一走,到底會變成什麽模樣。

“時空錯位?”雖然這是目前看起來最合理的解釋,但查文斌可不願意相信這一套。

“問題是出在那個壁畫上!”因為他清晰的看到了後麵每個人的過程,都是因為那副壁畫。

可他們的世界似乎和那個世界不是在一起的,做不了什麽,隻能看,不能動。

就算是平行的世界,那麽這個世界又是從哪裏開始分開的?

風起雲忽然想到了那個泉水。昨天,他們這五個人無一例外都去了湖邊,而每個人被叫出洞來也都是被引誘著走向湖邊。然後這些老炮們無一例外的全都看出了破綻,並且破綻的程度是越來越明顯。

為什麽要引他們去泉水裏?這些壁畫和泉水又有什麽關係?

“不破不立!”風起雲忽然有了一種想去湖邊看看的想法,於是乎,她走了。她沒有在關注那些莫名其妙的場景,因為她知道即使再等上幾天,隻要那些“人”在,她就沒辦法在這副場景裏走出來。

她來到湖邊,四周空****的,沒有那些“人”,她這才感覺到腳下的世界是真實的。

用手試了試水溫,還是溫熱的,泉水裏依舊是迷茫著厚厚的一層霧氣。

她把登山索的一端係在了自己的腰上,另一端用鐵扇牢牢的插在地上。

縱身一躍,她跳進了湖裏。遊了一圈,拉著繩索又繼續回來了,湖水順著衣服滴落在地上,一切都是那麽的真實。

那為什麽一旦離開了這根繩子就出不來了呢?並且裏麵的人喊話,外麵的人是聽不見的,她在想這個問題……

“聽不見,隔絕的世界,聽不見……”風起雲的腦海裏忽然想到了什麽!

“湖裏的人聽不見外麵的動靜,這不和我在窯洞裏遇到的場景是一樣的嘛!隻不過,這湖麵霧氣太大,看不見所有的場景罷了。如果這些霧氣散去,那我又會看到什麽?”

她看著那根繩子,心裏有了個一個更大膽的想法。

如果把繩子扔掉呢?

於是她真的這麽做了。

離開了繩索的幫助,風起雲再度跳入了湖中。

進入湖中,她所遇到的事情就和昨晚上他們遇到的事情是一樣的。湖好像變的沒有邊際了一樣,任何方向的爭紮都是徒勞的。所以風起雲放棄了爭紮,她就讓自己浮在水麵,她在等,耐心的等,等著那層霧氣慢慢的消散。

陽光出現了,戈壁灘上的雲層特別的薄。迅速回升的溫度讓霧氣開始逐漸消散,當天空的顏色一點一點再度顯現出來時,她看見了遠處的山。

有山,就代表著邊際出現了!她按捺著激動的心情,繼續的等待著。

耳邊,風的聲音出現了,水花聲出現了,當霧氣越來越薄時,她已經可以看見那個距離自己不遠的岸邊了。

她準備甩開臂膀,朝著岸邊遊去,才翻過身來便又看見自己身旁不遠處有幾個人影漂浮在水中,甚至她還是聽見了呼嚕聲。

“秋兒?”她試著喊了一聲,那個人迅速的也翻過身來看著自己。

他的皮膚已經腫脹的很厲害了,但轉著的眼珠子告訴她,這個人還是活著的。

“老何!”那邊,響起了胖子的聲音,他拽著身旁那個浮著的人使勁的甩著膀子。

“老二,小白臉!你們怎麽也在這兒!”醒過來的超子看到四周的夥伴也是大吃一驚。

“娘的,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老子在這湖裏被困了整整一夜!”

“我還不是一樣啊!”胖子抱怨道:“還不是為了找你,狗日的,老子一跳進來就發現出不去了,老子喉嚨都喊破了!”

一邊叫罵,一邊相邀著往岸邊遊去,除了風起雲之外,其餘三人都被泡的渾身發白。

“你們泡了一夜嘛?”上岸後,風起雲問道。

“要不然呢?”胖子捏著已經快要沒知覺的腿道:“老子以為再也出不來了,後來索性放棄了爭紮,就在這湖麵飄著,我心想你們總會想辦法來救我的,誰知道這一等就等到了天亮。”

“你呢?”她又問葉秋。

“我也是。”他頓了頓又道:“也不知道為什麽,我一進來就發現遊不到邊,而且登山索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散了。”

“散了?”風起雲沒有繼續再說下去,她怕繼續說下去後,這三個人會瘋掉了。

看著他們被泡了一整夜留下的那些發脹的手腳,她相信,眼前的這三個人是真實的,她也回到了那個熟悉的真實世界裏。

可查文斌和天成呢?他們又去了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