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府,此時已是完全門戶大開。今晚的夜有些寂靜,院子裏散落的樹葉被風吹的不停在地上打著轉兒。

那老喇嘛與查文斌相對而坐,二人也不做交流,都隻閉著眼睛在那安靜的打著坐兒。忽然屋裏的吊燈閃了兩下,那周成雄的臉一下就白了,緊張的死死蜷縮在沙發一角。

“呼呼……”那風忽然就大了起來,就連那銅質的厚實大門都被帶的晃動了起來。又閃了兩下過後,屋內的燈徹底滅了。

周成雄此刻早已沒了昔日的那副狂妄,連滾帶爬的來到二人中間顫抖道:“她來了,一定是她來了,兩位大師,怎麽辦?你們可要保護好我……”

隻聽那老喇嘛單章成十,口中不停念道:“唵部林姆,唵部林姆,唵部林姆……”

這一陣咒語下來,那陰風片刻之後就消停了下來,周成雄也覺得自己的心神比之剛才要舒緩了一些。

查文斌點了點頭讚許道:“密宗大輪一字咒,果然是名不虛傳!”

“查先生過獎了,小僧不過是替這位周施主安定一下心神罷了。”他又對那周成雄道:“施主若還覺得害怕,隻需將我剛才所念四字在心中重複即可。

此咒能於世間作大利益,能護如來一切法藏,能降伏一切八部之眾,能摧世間一切惡咒,是一切諸佛之頂,是文殊菩薩之心……”

“不過……”查文斌打斷了那大喇嘛的話道:“大師若是此般行咒,唯恐那厲鬼不敢入門,我倆又豈能比出高低之分呢?”

那大喇嘛笑道:“我在這屋外早已布下口袋陣,隻要她現身不過就是甕中捉鱉罷了。查先生既以降妖除魔為己任,難道還看不出厲鬼所在位置嘛?”

查文斌打開羅盤,右手起了個開羅手決,口中念道:“天有三奇,地有六儀,精靈奇怪,故氣伏屍,黃砂赤土,瓦礫墳基,方廣百步,妖邪惡靈,隨針見之!”

隻見那羅盤上的指針迅速的轉了兩圈後又回到了原先的那個“生”位上,查文斌皺著眉頭道:“她已經走了?”

“走了?”那大喇嘛一下就站起身道:“不可能!”

說罷,大喇嘛迅速摘下那佛像前的一朵桃花往空中一灑,翻身一捏,以拇指指力恰好將那花朵在之見分成了六片花瓣。他低頭一看,其中一片花瓣已經破碎。

老喇嘛見狀立刻喚來其中一個小喇嘛低語了幾句,那小喇嘛匆匆便要往外趕,不料這時一人迎麵從門口處走進來兩個人,其中一人手裏還拿著一個白色的燈籠。

一見那燈籠,小喇嘛立刻大吼道:“你是什麽人,竟然敢壞我們的口袋陣!”

“什麽亂七八糟的,給老子滾開!”說罷,那人又對著屋子裏吼道:“查爺,查爺,你是不是在這裏?”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查文斌也連忙趕了出來,好家夥,那不是超子和胖子還有誰?這哥倆倒是不客氣,提著燈籠大踏步的就走了過去,一見那老喇嘛的臉都快要氣歪了,超子指著那燈籠道:“你說這個?海,誰叫你們這屋子裏黑乎乎的連個燈都不開,我倆看到門口掛著這燈籠就順了一個下來照亮用,這是你們的啊?那行,還給你!”

說罷,超子又假惺惺的把那燈籠遞給了一旁的小喇嘛,不等那小喇嘛去接,超子手一鬆,燈籠掉到了地上頓時順著那台階“骨碌碌”的滾了下去,那燈籠裏的蠟燭被摔倒瞬間便引燃了那燈籠,一下就成了個火球。

“嗨喲,怎麽沒拿住呢,不好意思,回頭我買兩個新的陪你們哈……”

那老喇嘛的臉此時已成了豬肝色,他走到查文斌的跟前道:“查先生,你們未免有些太無理了,簡直是欺人太甚!”

“嘿,大和尚,怎麽說話呢,不就打破你一個燈籠嘛,還唧唧歪歪個沒完了,我賠你不就是了!”

說話間,那老喇嘛坐下的四大金剛已將他們幾人團團圍住,看這架勢,對付是打算要動手了。可這時,屋外又傳來了一陣陣的“唉喲、哎喲”慘叫聲。眾人被那聲音給吸引過去,隻見這時,門外又走進來一人,手中還拽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倒黴蛋。

那倒黴蛋被狠狠的往眾人中間一丟,查文斌定睛一看,這不正是之前給自己潑髒水的那個王通明嘛。一見查文斌,這個家夥立刻上前跪著求饒道:“查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我是個雜碎小人,您不要跟我計較。周老板,周老板,我是來幫他澄清的,放走那個厲鬼的不是他,是我……”

再說那群小喇嘛一瞧來人是葉秋,頓時也開始後退起來,那兩個領教過他厲害的連忙在大喇嘛耳邊低語了一陣。這時超子笑道:“怎麽,大師,難道還想為了一個燈籠動手打人嘛?”

“好!”那大喇嘛點頭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各憑本事,看誰先除掉那個厲鬼!”

超子抱拳道:“這位大師,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好走不送!”

臨走時,查文斌又給那周府加了兩道符,確保那阿蘭不會再來。出了門的查文斌這才真正鬆了一口氣道:“你們怎麽來了?”

“聽河圖說你領養了個娃娃,我們不就準備過來送個紅包麽,沒想到剛去你家就聽說這孩子的身世這麽淒慘。不過得虧了河圖機靈,事先發了信息叫我們留意這外麵的燈籠,要不然……”

查文斌點頭道:“是啊,今晚好懸,我真擔心那阿蘭一旦進來就真出不去,無論是落在誰手裏,今晚她都難逃一劫。那個大喇嘛是有些道行的,我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包庇一個厲鬼脫身幾乎不太可能。所以,現在當前最主要的是搶在他們之前找到阿蘭!”

河圖道:“那我們還去車庫守嘛?”

查文斌搖頭道:“她明知道那裏有危險,不會再去了,不過我倒有個主意,你回家一趟叫你冷姨把孩子抱過來。算了,我和你一起回去。”

超子不解道:“查爺,這種人你為什麽還要救他啊,他就該讓厲鬼纏身,受那挖心割肝之苦,要不然明兒讓胖子直接找倆人做了他都行。”

“你懂什麽!”查文斌道:“阿蘭若是行了凶,永世都不可能再為人了。雖說天理循環,惡有惡報,但阿蘭即已死去,這陽間的事兒便不得再留戀,周成雄作惡自應當有陽間的理法來治他。阿蘭若真害了那周成雄,就連我也是不會放過她的,否則我便是縱鬼行凶。任何事,都要講是非分明,否則這天下豈不是亂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