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宇宙裏原本是沒有時間這個概念的,時間隻是我們在觀察到宇宙運行規律後賦予它的一個尺度。在這個宇宙裏,我們已知最快的速度是光,如果說當一個物體的運行速度和光一樣的時候,時間就會停止,但時間卻不會發生倒轉。

舉個例子:一束太陽上發出的光到達地球需要八分二十秒,也就是說我們在此看到的陽光是來自於八分鍾前的太陽,它相對於地球的時間而言是個過去的東西。

當這個距離足夠長的時候,比如夜空裏有些閃亮的星星發出的光芒可能是幾百萬年前以前的,因為這道光到地球上來就需要幾百萬年才能到達。而相對於地球時間的現在,那個星球上發生了什麽,我們是不知道的,我們隻能看到他的過去。

當然如果有一種能力可以在不同的距離去觀察這個星球,把它按照一百萬年、十萬年、一萬年、一百年光線能夠到達的距離分別進行觀測,那麽這個觀測者就可以得到這個星球長達數百萬年來發生的每一個瞬間。

它隻需要以光速來保持移動,這些畫麵便會永遠定格在它想要的時間點上。而要實現這樣的技術,顯然以現在的人力是無法辦到的。

但這裏有一個前提:觀測者隻能看到過去的每一個畫麵,但是他卻無法參與到過去。道理很簡單,這些所有的不計其數的畫麵都是已經發生的,即使能夠擁有瞬間穿越的能力到達了畫麵中的星球,而這時相對於觀測畫麵而言已經是幾百萬年以後了。因為觀測者和被觀測的星球已經沒有了空間距離的差,自然也就不存在時間差了。

所以,不難得出一個結論:即使過去可以被看到,結果也是無法被改變的,因為它是已經發生的既定事實!

所以,樓言在說謊,這道門的後麵指不定是什麽在等著查文斌!

見他不肯走,樓言又換了一副嘴臉道:“怎麽,不相信我?”

“不信!”查文斌堅決的搖了搖頭道:“如果可以回到過去改變一切,你不如回到三千年前的蘄封山將我這個廢物好好來一遍,不也就免去了今日你被我這天煞命劫困住的煩惱。”

“哈,”樓言大笑道:“你好像變聰明了呢,為什麽不試一試呢?”

“是嗎?”查文斌環顧著四周道:“好像這鏡子裏看不見你,讓我猜一猜,真正的樓言應該也沒辦法進來吧。如果你是有血有肉的人,鏡子裏自然會有你的鏡像,可現在鏡子裏隻有我和他。一個連鏡子都照不出來的人,隻能是邪物!”

手腕一抖,長劍出鞘,一劍刺過,如穿過虛空一般連人都一塊兒穿了過去。

轉身,樓言還在那裏。

“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我就是我,如假包換。”樓言抖了抖那胳膊道:“別忘了,我是被你拉進來的。就在那道門後麵,這麽快你就忘記了?”

“出去!”查文斌一聲大喝,又是一劍揮砍了過去,依舊是撲了個空。

“別費力了,”樓言笑道:“是你帶我進來的。”

“行,你不走,我走!”查文斌看準了那道照出現在自己的門,也就是拉進樓言的那道門,他轉身大踏步的走了過去。原本以為,自己這一走就會出到外麵,畢竟他剛剛把樓言從“外麵”給拉了進來。

不想,當他跨過這道門時,發現自己竟然又回到了這個球裏,隻不過這一次那球裏沒有了樓言。

穿一道門需要多久?大概前後也就是兩三秒,樓言怎麽就消失了呢?他百思不得其解。但當他看著那一道道的門時,心中好像又有些明白了。

古希臘哲學家赫拉克利特說過一句名言: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

“一切皆流,無物常住……”這句名言翻譯過來就是:一切都存在,同時又不存在,因為一切都在流動,都在不斷地變化,不斷地產生和消滅。運動是絕對的,而靜止是相對的!

兩三秒的時間,是相對於剛才。那麵鏡子傳過來時,隻是剛才,而穿過來後已經是現在。

一道門,兩個世界。對於現在來說,之前是過去,而對於兩三秒之前來說,現在是未來。時間在這個球裏把世界切分成了無數個瞬間,人隻能看到過去,也可以體會現在,但卻可以改變未來,因為未來就像旁邊的那幾麵鏡子一樣,是模糊的,一切皆有可能!

換言之:這就是一條筆直的線,線上記載了過去發生的每一件事,而畫線的就是自己的腳。當腳步停下,線也就停止了,所有人的線原本都是一條直線,但當選擇開始出現的時候,線就有可能出現分叉,隻不過在分叉的那個世界裏它又會是一條直線,而在另一個分叉的世界裏也許又是另外一條直線。這兩條線永遠不會交際,因為它們分處於不同的時空。

而樓言為什麽會進來?查文斌也有些明白了,因為在那時他心中便在想著,若是能夠穿過這些鏡子回到過去,是否胖子就能得救,所以樓言出現了。一如他師傅馬肅風會給他指點的那般,他心中想著什麽,什麽就會出現,因為他被困在的是一個“無極”的世界。

“無味、無臭、無聲、無色、無始、無終,無可指名……”查文斌回味著馬素風給他的這段話。什麽是道,道即是無!他心中有所想,想著樓言告訴他來這裏便能救胖子,他心中便是沒有做到無,正是因為心中有這些執念在,所以他也一直成不了道。

看著懷裏的胖子,查文斌忽然有些醒悟了過來,他哈哈仰天長笑,笑著笑著,自己的臉上已經不知不覺落滿了淚。

這種覺醒是刺痛到靈魂深處的,看著鏡子裏那個胖子倒在血泊裏的那個畫麵,他終於是明白了。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胖子已經死了,胖子死的心甘情願,隻是他心裏放不下,隻是他還一直在倔強的不肯承認這個事實罷了。

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為天下式,常德不忒,複歸於無極!

這世上哪有什麽讓人登上帝王之位的捷徑,有的不過是給你一顆強大的心罷了,若是能夠做到知其白,守其黑,有大智若愚的德行,做天下的榜樣,自然也就能成為一個好皇帝!

“樓言啊樓言,你真的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