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一場暴雨竟然是在半小時後逐漸停滯,這老天爺的臉是說變就要變。一場雷暴過後,天空中的烏雲也漸漸散去,到了八九點的光景,地麵上還是濕漉漉的,但頭頂的天空在那輪彎月的照影下已經顯出了白色。

“天晴了!”風起雲興奮道:“我就說嘛,吉人自有天助,快看那邊已經開始有星光露出了……”

查文斌還在焦急的等待著,他需要等到那萬裏無雲,漫天星光。事實也果真是如此安排的,又過了一個時辰,這天空中哪裏還有半點雲彩的影子,剛下過一場暴雨的天是格外的通透,站在這高山之脊,萬裏銀河盡收眼底。

這一刻的查文斌是極其陶醉在這個世界中的,手中的羅盤飛快的轉動著,那些一串接著一串的風水和遁甲口訣不停的在他腦海裏閃現。

“坐庚向甲、可以相兼申寅;坐寅向申、可以相兼艮坤……”“坎居一位是蓬休,芮死坤宮第二流;更有衝傷居三震,四巽輔杜總為頭;禽星死五心開六,柱驚常從七兌遊;惟有任星居八良,九尋英景問離求。”

這手中的羅盤被他推的就像是老會計手中的算盤一般,這星宿即為九星,乃是羅盤中的天盤,比照著那星鬥的排位,他迅速核算道:“天蓬星落三、四宮為旺,落一宮為相,落六、七宮為廢,落離九宮為休,落二、五、八宮為囚……”

夜空中的查文斌獨自一人站在那石頭之上,漫天星光撒在他那消瘦的身上,手捧羅盤,長發飄飄,時而低語,時而吟唱。這副美妙的畫麵叫那一行人是著了迷,就連梁寶成都不由得感歎,這人怎麽瞧著就和傳說中山裏的“神仙”一般。

最後一枚指針落定,查文斌長了舒一口氣這才轉過身來道:“大抵的眉目是已經有了,奇門遁甲的原理都是一樣。

著六儀為戊、己、庚、辛、壬、癸六位。而六甲則是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六位,分別置於戊、己、庚、辛、壬、癸六者之中,配合為甲子戊、甲戌己、甲申庚、甲午辛、甲辰壬、甲寅癸,我想這就是六把鑰匙分別在六個村的原因。”

那梁寶成轉過身去偷偷拿出自己的鑰匙看了看,隻見每把鑰匙下方果真是刻著一個小字,三個字分貝是‘辛、壬、癸’,而查文斌手中的三把則是‘戊、己、庚’。

他又道:“十天幹將甲隱藏起來,也叫遁甲,兵法裏甲是首領,也就是有六位首領,其中又以甲子為最大。所以六甲村原本是以甲子村為尊,隻可惜日子長了人心散了,六甲村再也不複當年的那般輝煌了。而還有一個三奇,它們是乙、丙、丁,是元帥身邊最得力的三個助手。

除去甲,而剩下九幹,以配九宮八卦陣。六甲分別隱藏在六儀之下,與乙、丙、丁三奇分占九宮。它們有固定不變的順序和隊形。這個順序和隊形就是:戊、己、庚、辛、壬、癸、丁、丙、乙。按陽遁一至九宮順排,陰遁九至一宮逆排。

而奇門中的門就是八門,開門、休門、生門、傷門、杜門、景門、死門、驚門。其中開門、休門、生門為三吉門,杜門、景門為平門,死門、驚門、傷門為凶門,這六甲再結合八門就是一個最簡單的奇門遁甲,要想找到甲,就必須入八門,而八門中開、休、生三門是都可以進的,六甲也會位列其中。

餘下五門裏,杜、景二門隻是個疑甲,真正凶險的則是死、驚和傷。這句話翻譯過來是什麽意思呢?這六把鑰匙在八個門裏都能找到打開的地方,其中有三個地方是真的,而其餘五個都是假的,並且這五個當中的三個一旦誤入極有可能就出不來了。”

“你說這些人是怎麽想的,”超子猛地一拍那梁寶成的肩膀道:“留著這麽一個複雜的難題給你們這些後人,這明擺著就是不想讓你們拿到啊。得虧當年大家翻了臉,若不然恐怕這六個村在那時候就絕後了。

“而具體到這裏麵有哪些危險,那又會牽扯到八神,陰陽兩種遁法則會導致八門順序的變化。今晚,我的預測是這是一場陰遁,所以會按照常規的遁甲方式逆行而走。老實說,這些年奇門遁甲我也見過一些,但像這次這麽複雜的情況我也是頭一遭遇到。因為這奇門遁甲非幾個人的人力能夠辦到,且受場地製約,實打實的全陣到底有多厲害,我自己都沒多少把握。”說這話時,他又多看了一眼那梁寶成。

不料後者立刻捂著自己的三枚鑰匙道:“我們可是有言在先,你可不能借口這個把我給甩了,不管怎麽說,我也是六甲村的後輩。這老祖宗就算再狠,那也不至於謀了我的小命,要不然他們還留下這些東西幹啥?”

“你怕鬼嘛?”查文斌忽然冷不丁的冒出來這麽一句,他問這話的時候,問的特別的認真,讓你梁寶成不由得身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鬼,鬼有什麽可怕的!”梁寶成僵著脖子道:“我都這麽大年紀了,什麽沒見過,當年就是在這山腳下,老子一槍就把他們給轟了,那時候都不怕,別說現在呢!”

“喏,看那邊。”查文斌對著右側示意了一下,其他人也跟著好奇朝著他所指的方向瞧去,隻見在約莫三十米開外的一出崖壁上站著一個披頭散發的“人”。這個“人”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得刺眼,忽然,它轉過頭來對著眾人咧嘴得邪魅一笑,然後便縱深躍下了那深穀。

這詭異得一幕讓現場得氣氛瞬間冰冷,超子叫道:“哎喲,媽呀,那是什麽東西!”

查文斌並沒有給他解釋,反而是輕聲道:“接著看!”

大概過了五分鍾,懸崖上再度又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無論是打扮,身材都與先前跳崖得那位一樣,不多久它再度轉過身來又是一笑便跳了下去……

“這……”眾人都是麵麵相覷,這是個什麽鬼玩意?不料查文斌卻道:“等會兒它還會在那裏出現,還會在那裏跳下去,一直不斷得重複著。”

“為什麽?”風起雲道:“它難道是在不斷的重複自己死亡時的畫麵嘛?”

“聰明!”查文斌道:“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它為什麽會在這裏出現,為什麽又會在跳崖前看我們一眼,你們等下仔細看,那其實是個女人,單從她的衣裳打扮應該是幾十年前的了。”說到這兒他又掃了一眼梁寶成道:“她做這些,自然是想提醒某些認識的人不要忘記她是怎麽死的,梁老爺子,現在想起來她是誰了嘛?我不妨實話告訴你,自打天黑後她就一直在那裏,隻不過現在是我想讓大家看到罷了。”

“我……我,”梁寶成一時語賽道:“你,你這個人有神經病吧,故意弄障眼法來唬人,我是絕不會被你嚇倒的!”

“好,那我們就走過去,我敢打賭,當你經過那裏的時候一定會被她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