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屋子,老人又瞄了一眼屋外的兒子,確認他們沒有跟著後,這才神秘的拉著查文斌的手道:“老頭子我也是個講究人情世故的,尤其是這位姑娘的一席話,說出了憋在我心裏一直想說卻有不能說的。

僅從你能仗義執言,幫我教訓那個不孝子,我就斷定你的人品不會差。不管你們是出於什麽目的,但都是幫我圓了夢,所以我也該給你們點回報了。”

“老人家,我們不是那個意思,”查文斌道:“作為您的晚輩,我們也隻是略盡薄力,並不想通過這種方式強迫您去做您不願意,或者是違背了自己信仰的事情。”

老人歎了一口氣道:“這年頭,兒子都靠不住,還有什麽是可以靠得住的。所以你們就放心吧,我想通了,我都是一個要死的人了,守著這秘密也隻能帶進棺材裏。倒不如把它交給有用的人,或許真的能幫上你們一把。”

說罷,那老人對查文斌道:“來搭把手,把這床給挪挪。”

床下,是一排青灰色的石板磚,老人用手細細敲打後,選中了其中一塊,又用一把尖刀的刀刃挑著那青磚的邊緣慢慢撬動。沒一會兒的功夫,他便從那青磚裏頭取出了一個小木頭匣子,老人用嘴吹了吹上麵的灰燼,又對他們道:“這件東西是我家太祖爺當年以命換來的,為了它,我們六甲村才一分為了二。”

打開了那匣子,裏麵是三把造型古樸的銅質鑰匙。

“這鑰匙難道就是當年據說丟進了那水潭裏的?”

老人點了點頭道:“沒想到你們也知道這件事,當年我家先祖是這左三甲的首領,右三甲為了奪取這三把鑰匙,聯合外人欺壓過來。先祖沒辦法,隻能用另外三把鑰匙作為幌子丟進了那水潭裏,以絕了他們的念想。也正是當年他的這個舉動保證了後來六甲村互相之間數百年難得的平靜。隻是此物一出,又會引起那些人的注意,怕是會招致禍事,所以曆年來都隻藏在這地下,已經有多少年都再也沒見過太陽了。”

他繼續道:“當年據說這六甲村共同守護著一筆巨大的財富,而財富存放的地點則由六個人共同掌管,光有這鑰匙還不行,得靠一首詩拚湊起來,才能找到那道門。

我這有前三句,現在也一並交給你。

這三句詩是:‘及生母子情宛然,天啟壬戌半月圓;七守庚申七尺滅’”

查文斌一聽便明白了,這三句詩的每個中間字便是子,戌和申,恰好代表著上麵的三個村。

“那後麵的三句呢?”

汪老頭又歎了一口氣道:“這後麵三句就隻有那三個村的人才知道了,這也正是我所擔心的。如果你以這鑰匙和詩句作為交換條件,想著對麵必定也會同意,隻是到那時萬一真的找到了寶藏,恐怕這老祖宗留下的東西也就都被他們給瓜分殆盡了。”

見查文斌麵露難色,汪老頭又道:“是福是禍,我也隻能交給你了。而在對麵那三個村,你需要去找個一個名叫梁寶成的人,當年這梁家就是右三甲的掌門人,那場衝突也是他梁家挑起的。並不是我眼紅嫉妒害怕他們得了錢財,這些都是身外之物。隻是當年祖宗們有留下遺言,此處也是我六甲村的龍脈,萬一破了,恐六甲後人都會絕後。”

“敢問老爺子,那個地方是不是就是傳說中的萬年樓?”

老人點了點頭道:“要蹬須彌樓,必先入萬年樓。”

風起雲道:“這萬年樓難道不就是須彌樓嘛?”

“非也,萬年樓是萬年樓,是給死去的人住的,”老人道:“而須彌樓則是成仙的地方,過去老祖宗們說,隻有在那萬年樓裏待上一萬年方能進入須彌樓。至於這兩個樓到底長啥樣,又在哪裏,我們這些後人也隻是聽說過罷了。”

辭了這汪老頭,幾人又回到了劉家,他們商議後決定連夜趕去右三甲。這左右三甲之間隔著一條峽穀,橋又早就被毀,他們隻能順著這峽穀一路往下去尋找那傳說中的灘塗。一連走了約莫快二十裏路終於是見到了那個灘。隻不過眼下是豐水季,這灘塗中間那條河水也變的湍急了起來。

“咦,你們看那有個竹排。”順著超子手指的方向,果然是灘塗這邊見到了一個小茅草屋,屋子旁有一竹排正拴在河堤之上,且草屋內還有昏暗的淡黃色燭光。

“這屋裏有人住,我去問問,給他點錢叫他撐排送我們過去不就是了。”

超子匆匆下到了那灘塗邊敲門,沒一會兒一個身著蓑衣的老者鑽了出來道:“誰啊,這天還沒亮呢!”

“老人家,我們想過河,勞煩您給撐個排。”說罷,他便拿出七八張紅皮,不料那老頭連看都沒看一眼就把門給關了。超子心想這地方的人怎麽脾氣都這麽怪,難道是嫌錢少了,他又多拿了一些再次敲門道:“老人家,我們有急事要過去,您就幫幫忙,您看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您老拿著買酒喝,要還是不夠,您開口。”

“天不亮不下水,”老頭又打量了一下屋外的其他人道:“你們過去幹嘛的?”

“找親戚。”“哪個親戚,叫什麽?”“梁寶成,他是我一表姑夫,我們是從景區那邊過來的,晚上迷路了,一路走到這兒。我還是很小的時候來過一次,這不多少年了,是我媽拜托我來看他的,這幾個都是我的朋友,帶他們來旅遊的……”

“嗬,”老人輕哼了一聲後道:“我怎麽不記得我有你這麽個大侄子。”

“您是?”

那老頭道:“我就是你口中的梁寶成!你媽沒告訴你我是靠撐排為生的嘛?”那老人有把門給拉開了一點道:“行了,別裝模作樣了,都進來吧,有什麽事兒找我就直說。”

一進屋,查文斌發現那牆邊的爐子上還燒著熱水,桌上的茶杯也在冒著熱氣,而再掃一眼那床單也是整潔的。這就說明,這個老人壓根就沒有睡。現在這個點了,顯然這根本不正常,從現場來看,他更像是在這裏等人。等誰呢?自然是等他們!

這個梁寶成難道是活神仙嗎?他們晚上才得知他的名字,對方居然就在這裏等著了,這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