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經圖翼》曰:“蓋造化之機,不可無生,亦不可無製。無生則發育無由,無製則亢而為害。生克循環,運行不息,而天地之道,斯無窮已。”

陰陽本於易經,而五行出於八卦,道認為宇宙間一切事物都由陰陽相互作用而產生,如日月、天地、男女、上下正負等等,說的是事物的消長,統一和對立;而五行則是陰陽這種基礎認識上的衍生,是一種萬事萬物具體運行起來的軌跡,讓處於那個時代的人能夠通過五行來尋找到自然變化的規律,如果說陰陽是平麵的二維思考,那麽五行的基礎就是更加複雜的三維世界。

而五行葬法的記載最早可以追隨到夏商時期,五行的“行”字,就是一個空間。

在河南安陽一個叫作“小屯村”的殷墟,曾經出土過一個叫作叫“倒金字塔”的古代帝王陵墓。那個陵墓的形狀是一層一層,上麵大,下麵小,到最下麵、最底下的時候,就像亞洲的“亞”字,中間就是一個棺材,這個形狀就像一個倒金字塔。現代考古考證,這個“亞”就是四方,再加中間就是五方。

這種等級的墓葬在奴隸製社會中是屬於常見的,因為那個時候的人權觀念還沒有形成,君主或者諸侯在對待奴隸就像對待自己的私有財產,具有對其的任意處置權。而根據王妮子所述和張天仇的信息,這座墓葬原本是修給王子晉的,王子晉是東周年間的太子,彼時恰好還處於奴隸製社會,作為一個精通“道”的人,他的墓葬擁有如此複雜的排列和規模是可以理解的。

而這也恰恰是查文斌所擔心的地方,若真如王妮子所言,族長可以入內享受後世香火,那麽族長一定會是在正中的位置。這些人死後依舊享受著族人五行死氣源源不斷的供給,那麽《蘭亭序》在其中也並非沒有可能,因為這種風水局並不是所有後人能夠看出其中的蹊蹺的,他們隻是把自己葬於那個位置視為一種祖先給自己的榮耀罷了。

等到胖子和超子武裝完畢,張天仇也把手下都給集結了起來道:“查先生,從現在起,我的人就是您的人,怎麽弄,您說了算。”

“第一,路可以斜著走,但心術不可不正;第二,不許隨意觸碰這裏的任何東西。”

張天仇把那頭點的就像是小雞啄米似得,一個勁的再三保證,查文斌又用朱砂給了每人手掌上畫了一道符,說是可以抵禦這裏陰氣的入侵。這東西雖說看不見摸不著,但就和一個人住在空****的大房子裏久了會生病一樣。

查文斌認為,此處的構造是借助了天然的溶洞,其內部的線路異常複雜卻又互相連通,所以會經常出現一些岔路,而這次張天仇非常配合的選擇了同行。查文斌一直是跟著羅盤的方位在走的,而在大約一個小時後,他發現自己的羅盤出現了異常,指針開始有不規則的輕微抖動現象。

“查先生,怎麽不走了?”張天仇道:“是不是這裏也有那種東西啊?”

查文斌看著四周高低不平的峭壁和那些彎來彎去的支路,這一路過來都好像走進了有無數分支的毛細血管一樣,這裏有很強的磁場在幹擾著羅盤,再看一旁那塊凸出來的岩石,他總覺得好像剛才也看到過。

“這麽強的磁場,就說明附近一定有金屬大量堆積,”查文斌道:“就是這地方拐來拐去的,我怎麽覺得一直在裏麵兜圈子。”

“我也有這個感覺,”風起雲道:“這裏就像個迷宮一樣,我看還是用做記號的方式,沿途標上號,但是大家絕不能走散了。”

“讓你的人拿掉所有的金屬裝備,然後圍成一個圈兒,”查文斌道:“我要你們幫我組成一道牆。”他想要用這個方式找到那個幹擾點,如果能鎖定幹擾的方向,那也就意味著五行葬中的“金”位就能被找到。

隻見他雙腿盤坐在地上,將羅盤左右雙手托著放在自己的胸腹上,輕輕吸了一口氣道:“八宮分列二四山,一重纏是一重關,關門若有千重鎖,定有王侯居此間。”

羅盤之上共計三層,每一層都可以獨立轉動,上麵標注著有八幹四維加十二支,一共是二十四數,這二十四數又被稱為二十四山,即二十四個方位,羅盤正中心的位置又叫天池,裏麵有一根指南針,在天池的底部有一條紅線,稱海底線,查文斌要做的就是讓這跟海底線與天池指針合二為一。

因為受到了磁場的幹擾,所以這個看似簡單的合一需要經過他反複的調整,張天仇的人就需要配合他的調度,組成人牆抵抗這種幹擾。幾番來回折騰後,羅盤的指針終於是逐漸平穩了下來,他又將已經調整好的羅盤輕輕托在手掌中,然後站起身來慢慢左右觀察,這個動作看似簡單卻有著極高的難度。

看羅盤必須要遵守一個最基本的點,既:人動盤不動,已經對好的羅盤是不可以晃動的,可以想象一下手裏托著一個菜盤子,人托著這個盤子原地轉圈,要保證這個盤子裏的水不能有絲毫晃動,這種本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練會的。

“卯向卯門退門庭,更行卯位亦高強,若逢醜末頻招禍,破盡黃泉無禍殃。”

見查文斌收起羅盤,張天仇趕忙問道:“大師,如何?”

查文斌道:“卯位就是正東方,往東邊走,我們自是沒有大礙,所謂雄雞一唱天下白。但方位提示東北向偏三十度會有危險。”

“那還等什麽,往東走就是了,對了,哪兒是東?”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查文斌道:“那邊既是有危險,破盡黃泉也無禍殃,這就叫置之死地而後生。”

張天仇有些不悅,嘀咕道:“您這是明知山有虎,卻偏向虎山行,我可就剩下這幾個弟兄了……”

胖子一瞪眼道:“廢什麽話啊你,查爺都說了東邊安全,你要怕死可以帶著人一直往東走,又沒人要你一定得跟著我們,查爺,咱先走。”

這張天仇哪裏又敢自己單獨走,先前的教訓他還曆曆在目呢,看到查文斌已經動身,也隻能自己硬著頭皮跟上。而越往北走,他就發現手中的指南針越是晃動的厲害,到了最後已經完全分辨不出方向了,沿途的記號顯示,轉了既個大圈兒後他們又回到了曾經到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