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牌子,上麵的確是一串八字,本以為就是這個可憐的女人的,但瞄了一眼卻發現有些奇怪,這八字好像與古雪的八字是一樣的。

這八字八字既生辰八字,是一個人的出生年月日時,眾所周知,八字由天幹地支組成,每隔六十年滿一個甲子又會重新輪回。所以在每六十年裏出生的人的八字是不同的,但是在超過這個時間段,八字是會有重合的。

古雪的八字他是知道的,難道這僅僅是個巧合嘛?如果是的話,那未免也太巧了一點。

就在這時那丫頭剛好過來問道:“文斌哥哥,是什麽東西啊?”

為了不讓那丫頭多想,查文斌便把那牌子給翻了一個邊道:“沒什麽,沒什麽,就是個靈牌……”這查文斌天生就不是個會撒謊的人,他一說假話吧有個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小動作,那就是左手手指會下意識的捏拳鬆拳。這古雪偏偏又是個古靈精怪的人,一眼就捕捉到了這個細節,這丫頭眼神又好,看到那背麵隱約寫著一個“古”字。

“咦,這人跟我一個姓啊,她也姓古?”

“啊?”查文斌一扭頭,那原本衣服遮擋的地方完全給暴露了出來,隻見那古雪歪著個脖子念道:“先室古氏閨名雪生西蓮,”她又複述了一遍道:“這人的名字好長啊,竟然叫雪生西蓮,以前中國人的名字都是這麽長的嘛?”

查文斌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這古雪不明白這牌位上寫的啥,他還能不明白嘛?這牌位上的先室,說明是這個女子的丈夫給他立的位,且二人是沒有後代的,否則就會在古氏前麵加個某母,冠夫姓。而後麵的閨名則是一個“雪”字,至於後麵那“生西蓮”是個女性死後的專用後綴語,是“蓮花生位”的意思,意預死後在住在蓮花一樣的地方。而男性,後綴則是“生君府”。

這句話清楚的寫明了,這個跪在地上被罰的女人就叫“古雪”,而前方的八字更是與眼前這個機靈小丫頭的一模一樣。他看看古雪,又看看地上那個跪著的泥塑,忽然間發現這泥塑的模樣都與眼前的古雪有那麽幾分相似,且越看就越覺得像。

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邪門的事情,難不成這古人未卜先知,曉得在千百年後有個叫古雪的丫頭會鑽進來?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和古雪解釋,也隻好順著她那意思道:“嗯嗯,古人的名諱都是很複雜的……”

“不對啊,文斌哥,你可別騙我,這開頭倆字可的的確確寫了一個古一個雪……”那丫頭又不是笨蛋,她多聰明,隻一眼就從查文斌那張充滿了愁色的臉上閱讀出了不好的信息。她便上前一把拽著那牌位想要翻過來,但這時查文斌卻捏住了她的手道:“這東西是你能隨便碰的嘛?”

“文斌哥哥,”古雪收起笑容起身道:“文斌哥哥,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奶奶的靈位上寫著的是‘先室古母李氏閨名桂珍生西蓮位’,我奶奶的名字就叫李桂珍,按照這上頭算,這個人的名字就和我的是一樣的對不對?”

查文斌一時語塞,隻能鬆開了手,任由那丫頭查看,很快她又指著後麵那八字道:“那你給我說說,這後麵的又是什麽意思?記住,千萬別說謊,你這人一說謊手指頭就會發抖!”

“是八字,這個人的八字和你的也是一樣的……”說出這話後,查文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又道:“不過,我覺得這隻是個巧合,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嗯,”古雪點了點頭道:“同名同姓是不奇怪,生辰八字一樣也有可能。”說道這兒,她的聲調已經開始提高了道:“但你們都說,這是一個死了千年的人,她居然也跟我一樣,這如果是個巧合,你覺得你能信嘛?”

查文斌別過臉去道:“不能,除非……”

“除非是有人惡作劇是吧?”古雪的眼淚此時都已經下來了,淡笑了兩聲道:“有人會跑到這個鬼地方跟我來這麽一處惡作劇呢,文斌哥哥……”古雪的呼吸開始忽然急促了起來,沒哼了兩下,竟是身子微微一晃癱軟了下去,幸虧那查文斌一把給摟住了,連忙給扶到一邊。

一搭脈這才發現這丫頭的脈象已經十分虛弱,有呈散脈殘燈忽滅之勢,再看她的臉色同樣十分慘白,血氣全無。這剛剛還好端端活蹦亂跳的一個人,怎麽轉眼之間就成了這樣!

古詩有雲:百邪顛狂所為病,針有十三穴須認,凡針之體先鬼宮,次針鬼信無不應!查文斌連忙鈄出一排銀針,取她人中穴一針紮下,然後迅速又是第二針,第三針……

這鬼門十三針是專治百邪癲狂的法子,依次紮完十三針後,查文斌也是急出了一身大汗,隻見那丫頭的臉色雖然比方才好了些許,但手腕處卻呈現出一片透著明亮的潮紅之色,再按脈象,非常的蒼勁有力,一掃之前的頹廢之勢,但這卻讓查文斌更加的擔憂起來。

一旁的葉秋也道:“好像氣色比先前還要好了。”

隻聽查文斌無比著急的道:“血色雖好,但卻無神,脈象陰沉卻又有力,她這是在回光返照啊!怎麽好端端的一個人就這樣了呢,若不是我用鬼門十三針強行封住她的三魂七魄,怕是剛才癱倒的那一刻人就沒了!”

他又起身在這一層裏找來了一個小口碗,用刀削了點燭蠟放進碗裏,接著燒了一張符,待那蠟逐漸化開後,又用衣服搓了個小布條放進了蠟中浸染片刻,挑出來架在那碗口當做燈芯。

點燃這燈芯,隻見那火光隻比黃豆大那麽一點,且火焰的中間呈綠色,兩邊則呈暗黃色,燒的毫無精神。這時,查文斌才起身對葉秋道:“好險啊,她肩頭兩盞火都被滅了,想不到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差點要了她命!”

這查文斌現在也是心有餘悸,他那身道行裏諸多能用的符咒都被莫名的限製了作用也就罷了,可沒想到就算是有惡靈作祟自己現在也無法察覺。起身環顧著四周,目光自然就在那具跪著的女雕塑身上,他拔出七星劍對準它道:“想不到身處地府受盡懲罰依舊不悔改,妄圖再拉一人墊背,你這等執迷不悟之輩,還有什麽理由再留你在世上!”

一劍剛要刺上,葉秋卻忽然出現在他了跟前攔住道:“等等!”

“等什麽?”查文斌吼道:“難道你也和她一樣被鬼上身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