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橋頭超子的電話也響了,一看是自己給查文斌的那個號,連忙接起,對麵道:“你在哪兒呢,怎麽電話一直打不通……”

原來這查文斌已經到了溪口村的村口,此時的他們距離相隔不到二百米,查文斌這才匆匆趕了過來,聽聞剛才他二人所撞見的情況,查文斌道:“鬼抬轎,這可不是什麽好事,有沒有看見轎子上抬著人?”

超子如是道:“風雪太大,看不清楚,隱約的好像見到上麵有個人……”

就在這時,一枚爆竹“嗖”得一下從村子裏升了起來,“啪”得一聲巨響淩空炸裂,查文斌皺著眉頭道:“那個該不會是周文家吧?”

恰好這時村口的小店門開了,有人打著手電匆匆走了出來,查文斌連忙喊住他道:“老哥,麻煩打聽一下,這是哪家在放炮?”這話音剛落,第二枚爆竹又升空了。

那人拍了拍手中一個大的黑色塑料袋道:“我們村老周家那個兒子聽說沒了,這不打電話讓我送點香燭紙錢過去,嗨,這麽大雪,要不是這事兒,誰願意出門啊!”

查文斌問道:“是周文?”

“不是他還有誰啊……不跟你們說了,我得先過去了,那邊還在等著呢!”

見那店老板走開,超子側過身道:“查爺,這……”

“如果我猜的沒錯,你們剛才撞見的那個鬼抬轎裏坐著的就是周文!”查文斌又道:“你和馬教授趕緊去他家,告訴他家裏人,不準發喪,也不準哭靈,快去,一定要快!”

“那你呢?”

“我得去追那轎子!”

這兩幫人在這橋頭就此分別,查文斌和葉秋二人也不管這風雪了,拔腿就開始跑。這會兒他是又冷又餓又累,也隻憑心中憋著的那股不願意放棄的勁頭追了上去。這茫茫雪地裏不見一絲腳印,查文斌便隻能靠著自己的羅盤來定方位。

隻見他拿出羅盤攤在掌心使了個陰陽轉盤,既拿著羅盤順時針的轉,內盤不動、轉外盤,口中念道:“六壬掌中月日行,時上定宮來分清。十二屬相兌卦明,馬前六星吉凶應!”

然後依次把羅盤上的天地人三盤推到周文的八字上,接著羅盤上的指針便會出現一個方向,這個方向無論查文斌怎麽移動它所指著的位置都不會變。

二人借這羅盤一路狂奔,過了橋,發現羅盤所去的位置正是蘭城村。

不過到了村口指針的位置卻又變了,在距離蘭城村村外大約五裏地有一處老房,這個房子原先是蘭城村村集體所有。這裏是以前蘭城搞水路運輸時修建的一個木材加工廠,整三層,麵積占地得有一個足球場,隻不過在90年代中後期隨著蘭城地理位置優越性的消失,這個加工廠也就跟著廢棄了,現在屬於危樓。

入口處有一道鐵門,上麵又那種尖刀模樣的柵欄,四周的圍牆上也都布滿了玻璃渣。廠門口兩側盡是粗大的廣玉蘭,二人選了一棵貼牆的大樹爬了上去。葉秋幾腳便踹幹淨了上麵的玻璃,二人這才順利的進了院子。

人說哪裏陰氣很重,在這種地方就會感覺很冷,心裏也很抑鬱,就像生命力被吸走一樣。雖說現在哪裏都是大雪,但二人跳進這院子還是能感覺與外麵的不同,雖然隻隔了一道圍牆卻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種廢棄的老房子便是聚陰之地,在野外,查文斌一直告訴他們,寧可選擇墳地裏過夜也不要去廢棄的寺廟和房屋裏,這種地方最是容易招來禍事。

圍牆內是個大院子,原先是用來堆放木頭的,順著兩邊的圍牆是一層低矮的廠房,一直通道最後方的三層樓。在三層樓的右側還有一處三開間的屋子,這是以前的食堂,羅盤的指針就鎖定在了那個方位。

屋子裏堆滿了厚厚的稻草,乍看之下也瞧不出有什麽特殊的,但查文斌卻發現此處鬼氣滔天。隻見他去一旁的小屋裏找了一塊廢棄的半截磚頭,然後在那磚頭上畫了個三道斜杠,每一杠上又有一個符文樣式的小劍。

“一筆天下動;二筆祖師劍;三筆凶神惡煞去千裏外!”接著他咬破舌尖朝著那磚頭上猛噴了一口血微微向前走了兩步後,拿起磚頭用力的就朝著那堆稻草砸了過去!

這大磚頭砸稻草,按理是拳頭打在棉花上,有力無處使。可這枚磚頭卻像是落在水中一般激起了一陣漣漪,隻見那稻草裏麵頓時“轟”的一下竄出了幾隻肥大的耗子,接著幾個穿著花枝招展戲服模樣的家夥憑空出現了,中間還有一頂轎子,隻見那轎子上麵還坐著個眼神癡呆的人真是周文。

他低聲道:“終於是現身了!”接著又抬高了嗓子喊道:“何方妖孽在此放肆,速速放下所囚之人,還可以從輕發落!”

但那四人卻像是木頭樁子一般不為所動,反倒是那幾個前麵拿著樂器的家夥又舉起手中的嗩呐開始吹吹打打了。這調子依舊是雜亂,隻響了個片刻,查文斌和葉秋便覺得自己的腦門隱隱作痛,太陽穴處似乎有人在拿著大錘貼著耳邊掄那銅鈸,不一會兒便覺得頭暈惡心,天旋地轉。

查文斌立刻反應了過來道:“鬼音傀儡謠!”

這是一種起源於唐代的古老樂曲,模仿亡魂、幽靈哀歎之聲,雖聽上去雜亂無章,但曲調卻淒婉悲涼,富於變化,極盡詭異空靈之能事,據說有攝人心魄殺人於無形的作用。

他立刻盤坐下來捏了個手決,口中開始吟唱起了《大魁掌算伏魔神咒》

“大道無形,常居杳冥,聖中之聖,靈中之靈,包羅無數,含養眾生,是以有情者稟,識性者通,逆之者死,順之者生,子欲超升上界,不入幽冥,至意齋心,旦暮誦經,誦之百遍,魂魄安寧……”

這咒還未念完,就見那幾個吹吹打打的“人”手中的家夥“嘭”得幾聲,盡數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