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就是運送棺槨進入主墓室的通道,這個通道通常不過隻有數十米,所以一般認為隻要找到了墓道,離主墓室便是近在咫尺。

這一切太簡單了,對於武裝到牙齒的張天仇等人來說,這種難度甚至還比不上一次野外拉練。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輕鬆的氣氛,天降橫財的事情似乎真的就要發生了。

墓道的四周是天然的石壁,上麵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每一幅雕花大約六個平方,敘述著都是墓主人的生前事。其中有一副浮雕上一個男子身著華服,手中拿著一根類似“笙”的樂器,身旁還有兩隻鳳凰在繞著他翩翩起舞。

“吹笙引鳳,”查文斌看著那副圖案道:“這裏果真說的是王子晉的故事,你看他的衣服上有羽毛作為裝飾,這種裝飾影響了後來整個道教,但凡有地位的道長無不想在自己死後披上這樣的服裝,意預羽化登仙。”

“王子晉是道教的神?”胖子指著一旁的一副壁畫道:“那這樣的人物為什麽還要搞什麽活人祭司,你看看這壁畫裏畫的,把人的眼珠子挖出來呈給他,這樣的人也能做神啊?”

“他是東周時期的儲君,”風起雲道:“那個時代還是奴隸製社會,有這些並不奇怪,不過我怎麽看這幅圖都是對盜墓者的一種警告,你們仔細看,這裏所有的壁畫上除了墓主人,其餘人的眼睛都沒有被雕刻出來。”

胖子道:“所以嘛,這個人就算神,我覺得也不是啥好人。”話音剛落,胖子便覺得自己的嘴唇上一麻,接著一陣鑽心的疼讓他隻捂著嘴巴“嗚嗚”一陣亂蹦,引得其他人紛紛停了下來,隻見在胖子挪開手掌後嘴唇上居然有一隻硬幣大小的黑色胡蜂,他的下嘴唇已經腫得像個饅頭一樣。

“別動!”超子一把捉住那胡蜂丟在腳下用力踩了踩,他用礦燈掃了一圈四周道:“這裏怎麽可能會有胡蜂呢,從哪進來的,也沒聽到有蜂鳴啊。”

“嗚嗚”胖子此時已經完全張不開嘴了,兩個眼珠子裏頭眼淚正在滴溜兒的打著轉,手也是想摸又不敢碰,隻惹得那些人紛紛開始哄笑,卻又不停的打量著四周,生怕自己就是下一個遭殃的人。

胖子隻可憐巴巴的看著查文斌,後者低聲罵了他一句道:“該,讓你管不住的自己的嘴……”

風起雲道:“文斌哥,你不是有藥嘛?”

查文斌瞪了一眼胖子然後對超子道:“你現在再去看看剛才咬他的是什麽。”超子挪開腳,用礦燈一照,隻見地上哪裏還有什麽胡蜂,隻有一張被他踩爛了的白紙。

“幻術能做到以紙成真且傷人,安培先生的陰陽術當真了得,”查文斌上前一步道:“我這朋友說話向來口無遮攔,不知哪裏得罪了閣下,要讓閣下出手。”

那安培身旁一男子道:“王子晉是我總本山比睿山神,豈由得他如此玷汙?”

風起雲笑道:“相傳王子晉位列仙班後被封為天台山神,羲之書法便是從天台山得其神授,後來隋唐年間,東瀛天台宗創始人最澄至天台山求法,仿效智者大師,將王子晉由天台山神改為日本天台宗總本山比睿山神,日本天台神道‘山王一實’神道由此誕生,日本日吉神社亦由此宣告成立,所以,一個七拚八湊從的陰陽道連神都需要從別的國家搶嘛?”

“神佛無國界,”安培寇海道:“佛祖釋迦摩尼也非中國人,但這並不妨礙貴國的寺廟裏香火鼎盛,神靈是拿來尊重的,而不是被玷汙的。”

“是,”風起雲道:“好個神靈是拿來尊重的,那你們現在在幹嘛?來盜取你們祖師爺的寢陵,來逼死你們祖師爺的後人,這就是你口中的尊重?你可以做個真小人,但不要做偽君子,如果識相的,就趕緊把人的毒給解了。”

風起雲的這番話辯的安培寇海是啞口無言,張天仇也乘機打圓場道:“兩位都是有信仰的人,這個大家又都是朋友,那位石先生不是有意冒犯,安培先生就高抬貴手,算了吧。”

“算了?”超子道:“笑話,他以為他是誰?你以為你又是誰,這又是在誰的土地上,他必須道歉!”

大概是嘴上的疼痛有些緩解了,隻聽那邊胖子嘴裏含糊不清的罵了一句“你娘的”便衝著安培衝了過來,之前獵槍變蛇的恥辱他還記著,這下確實是惹惱了胖子。隻聽“哢嚓”一聲子彈上了膛,那邊的張天仇手下也毫不客氣的拔出槍,雙方人馬這才剛剛落地便已是劍拔弩張,一股強烈的火藥味彌漫在這小小的墓道之中。

“好了,”那個叫妮子的女人慢慢走到了雙方中間,她伸開雙臂示意道:“安培寇海,你做的確實有點過了,跟他道歉吧。”

安培寇海見她發話,竟是向她微微低了低頭然後對胖子道:“我正式向閣下道歉。”說罷,又取出一粒丹藥遞給查文斌道:“請查先生給他服下吧。”

查文斌冷冷道:“不用了。”

三足蟾的唾沫可解天下百毒,查文斌隻想告訴安培寇海,他完全有能力可以做到,你的那些招數對我沒用。隻見他在胖子的嘴唇上輕輕摸了摸,那嘴唇便像泄了氣的皮球似得迅速變得正常。在確認自己已經沒事後,胖子還想躍躍欲試,卻被查文斌使了眼色。

“別讓我逮著機會,咱們騎驢看賬本,走著瞧!”

那個戴著墨鏡的女子上前報告道:“張哥,前麵有一堵門擋住了去路,要不要炸開?”

“讓我看看,”張天仇分開那些手下,隻見在墓道的盡頭是被封死的,一整塊巨大的墓門攔住了去路,他用手使勁拍打了兩下,絲毫沒有晃動的跡象。他對著身旁那個身材瘦小,一直保持沉默的老頭道:“李老先生,依您看,這道門該怎麽開?”

那老頭身著一身中式開襟衫,腳上是雙千層底,身材瘦小,怎麽瞧著都跟公園裏一大早耍太極的那些退休大爺差不多,不過他的一雙耳朵卻出奇的大,占了整個臉頰的三分之一,隻見他把耳朵貼在那石頭上用手上下輕輕敲擊了一番後道:“這道門,開不得,裏麵全都是堆積的泥沙,一旦強行破開,泥沙受到水流的擠壓會瞬間灌滿整個墓道,我敢肯定這裏不是墓門。雖然表麵上看著極像是切斷墓道用的斷龍岩,但是這道墓既然是可以重複使用的,那麽後來者斷然是從這進不去的,所以老朽認為,入口在其它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