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科學遇上玄學會是怎樣的火花?查文斌曾經也一度懷疑過所謂的屍毒是一種可以互相傳染的烈性病毒,就像老祖宗數年來一直用風熱寒症來形容感冒一樣,雖然有對症的法子,卻一直沒曾發現這奪去無數人性命的元凶竟然是小到連灰塵都比不上的一種生物體。

隻可惜,馬教授說,那塊珍稀的屍毒樣本在後來的動**中丟失了,在那時很多的科研工作都停滯了,當然也就包括他在內。但是他還依稀記得那病毒的模樣,他說:“它有著一張猙獰的麵孔,我從未見過有那麽奇怪的病毒,至今為止再也沒有見過同類,一直到這一次,當它在電子顯微鏡下出現的那一刻,我知道,當年的元凶再次出現了。”

馬教授起身道:“如果能夠捕捉到活體進行研究,我相信它將會是本世紀最偉大的醫學發現之一,所以,查先生,拜托了。打擾您這麽久,我也該走了,我得回實驗室繼續對那個病毒研究下去。”

查文斌也起身道:“超子,你去送送。”

汽車還沒有駛離村口,查文斌還沒有來得及重新回到座位上坐下來,就聽“吱”的一聲汽車急刹,接著超子便一臉神色緊張的匆匆走了進來。

“出事了,剛那個馬教授接了個電話,說是實驗室著火了。這也太邪門了吧,所以我趕緊回頭,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有這事?”查文斌也不敢相信,連忙拿了一件衣裳,隻見那後座上的馬教授死死捏著手機,一臉的鐵青。

安縣醫院後麵一棟實驗樓裏,西南角一處不起眼的小屋,幾個拿著滅火器的消防人員正在清理著現場。實驗室裏一片狼藉,黑漆漆的水漫過了腳腕,到處漂浮著各種器皿,戴著口罩的白大褂宣布要對這裏進行消殺作業,任何人不得進入,走廊的那一頭,陸醫生正耷拉著個腦袋在配合著問話。

據現場的人說,這似乎隻是個意外,酒精燈的燈芯蓋有個細微的破損,從而使得空氣進入酒精燈而發生爆炸。這也是實驗室裏除錯誤操作的最常見的酒精燈爆炸原因,慌亂中,那個小助理又踢倒了地上擺放的酒精瓶,一場火災便這麽誕生了。

馬教授拉起蹲在地上抱著腦袋的陸醫生道:“你怎麽也在這裏?”

“老師,我睡不著,我想弄清楚那個東西的來曆……”他的眼眶裏晃**著淚水,馬教授有些心疼,他輕輕摸著他的腦袋道:“孩子啊,你累了,回去睡吧。”

回去的路上,超子問查文斌道:“查爺,你說這會是巧合嘛?我怎麽感覺像是有人在刻意毀屍滅跡啊。”

查文斌道:“我想馬教授心裏寧可選擇相信那隻是一場意外,明天一早去蘭城看看。”

聽到查文斌還在咳嗽,超子把車內的溫度又調高了一點,他道:“要我說要不先歇歇吧,隻要抓住那個賣水的,就能順藤摸瓜把這事兒給捋清楚了,但那個活兒也輪不到咱們。”

“真相永遠都隻有一個,”查文斌道:“但這並不妨礙蘭城一行,我從未見過沒有外傷就可以使人中毒的僵屍,如果在我們周邊真有這麽個東西存在,那找到它並且除掉它也是我的職責所在。”

第二日,蘭城。九十年代開始,水路交通逐漸被其它交通模式所替代,蘭城也就逐漸開始被邊緣化了。與其它村鎮洋溢著新時代如火如荼的建設不同,蘭城的時光似乎就停留在了二十年前。它就像是一個飽經蠶桑的老人,坐在河邊看著即將要落下的夕陽,在蘭城很少能夠遇到年輕人,但那一條條整齊的老街還在訴說著昔日屬於它的輝煌。

安縣博物館的人一早就在村口等著了,劉斌,何毅超的哥們,也是他父親老何的弟子。昨晚上接到電話後,他立刻返回檔案室調取1966年安縣文管相關記錄,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是在一處老卷宗裏找到了一點線索。

一見麵,劉斌就把那份檔案的複印件交到了超子的手中,然後介紹起來道:“那時的文保工作並不像現在這般重視,在那個特殊的年代,我們縣一級的單位也沒有多少能力接受和安置諸如棺木這樣的東西。我查了當年的資料,裏麵有記載蘭城古屍,不過,超子,說來也巧,當年負責這件事的人你知道是誰嘛?”

“是誰?”超子愣了一下道:“不會是我爹吧?”

劉斌點頭道:“沒錯,正是何老師。”他接著說道:“當年對於楠木棺材的認知並不像現在,若非何老師的一再堅持,恐怕當時就會被劈開當作木料了。這裏頭記載,何老師為了保護這口棺材,在次日便把它送進了一座廢棄的古廟裏,準備待條件合適的時候再行研究。

不過,我查過地誌,當年的年底,全國範圍的破四舊運動在這裏也開始了。那座古廟自然也就成了眾矢之的,一下被當做標杆給定義為封建迷信的代表。至於後麵的下落,也就跟著沒了,所以,想找這個東西,恐怕還得問當年經曆過的人。剛好,我有個表舅姥爺就是蘭城人,當年他又是村裏的民兵隊長,問他估計能有個脈絡。”

徐老棒,他就是劉斌的表舅,七十歲的年紀,但卻滿臉的紅光。去的時候,恰逢他正在和人下棋,一番寒暄後,徐老棒把他們給迎進了屋子。

聽了個大概後,他這才點頭道:“原來你們是為了這事,不過年數有些太久了,我也記不得很清楚。那廟原先叫作娘娘廟,裏頭有一尊石雕的娘娘像得有四五千斤。打我們小時候起,那廟就廢棄了,裏頭存的棺材也不少。

那時候做事簡單,砸了那神像後就放了一把火,連燒了一天一夜,燒的那石頭都變得通紅的了,你們要找那時候的棺材,我看難,怕是早就成了灰了。”

“舅姥爺,”那劉斌道:“我聽說那廟下麵還有個地宮的,你們當時進去過沒?”

“有地宮?”那老頭搖了搖頭道:“這我還真不知道,我隻記得當時是我帶的人去砸的,火也是我放的。”他指著窗外臨河的一個小山包道:“喏,就在那個小山尖上,要不,我領你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