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藥水能夠如此的神奇?對這個問題感興趣的不光是查文斌,還有小陸醫生。

這小陸和老陸並不是住在一起的,老陸雖是最早得病的,卻一直硬扛著沒上醫院在家裏死撐著。這老陸平日裏一人獨居慣了,在這種鬧“瘟疫”的時刻,更加不會有人想起這麽個收山貨的,而小陸呢又在忙著醫院裏的事兒,好不容易挨到晚上這才想起打個電話給老陸,提醒他最近不要出門。

電話是通的,卻一直沒有人接聽。小陸的直覺告訴他,情況可能有些不對勁,於是下了班匆匆就驅車趕回了老家,一推開門,隻聞迎麵飄來一股惡臭,衝進房間一看,那老陸渾身皮膚盡數潰爛,**膿血橫流,再一探,那老陸早已沒了呼吸,身體都已經涼了……

是的,老陸死了,他成為整個安縣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這次瘟疫事件死掉的人。老陸第二天晚上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撐不住了,他沒有來得及等到次日神奇藥水的出現。

小陸是個業務能力極強的醫生,他敏銳的認識到這似乎是一場有備而來的陰謀。但是作為醫生,他同樣明白,具備烈性傳染的病人在死後需要第一時間對遺體進行處理。而現在擺在他麵前的有兩條路:第一,是立刻把老陸的屍體送去安縣火葬場即刻焚燒,這麽做符合醫學流程;而第二,則是把老陸的屍體送去解刨,找到這場瘟疫的真正原因。

但這兩個選擇對於小陸來說都是極其艱難的,不管怎麽說,死掉的都是自己的親生父親。但是權衡之下,小陸決定要做第二個選擇,他覺得自己要為老陸討一個說法。當機立斷的,小陸選擇了向上級進行報告,他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支持,連夜老陸的屍體就被黑色的收屍袋給送去了殯儀館進行保存。

小陸的導師是省城一所大學著名的醫學教授,姓馬,馬教授在得到小陸的請求後,專門帶了一支團隊來到了安縣。就在辦完一係列手續之後,解刨團隊卻得到了一個非常讓人震驚的消息:老陸的遺體不見了!

安縣殯儀館,一行人正緊緊的盯著屏幕上的顯示器,當晚9點30分,車子進了大院,老陸的遺體被黑色塑料拉鏈袋裝著下了車。9點35分,兩名工作人員用擔架抬著屍體進入專門存遺體的太平間。9點40分,工作人員關好門離開,一直到次日馬教授團隊的到來,這道門再也沒有被打開過。

太平間裏是幾排低溫冰櫃,每一具遺體都有對應的編號,出入都會有專人進行核對。老陸當晚的編號是0192,可當次日打開那個櫃子後,隻見裏麵隻剩下了一個的黑色裹屍袋,屍體不翼而飛了。

太平間位於殯儀館主建築的西側,那裏是一棟三層的小樓。這棟樓的第一層主要是用於一些殯葬用品的展示,二層則是個倉庫,三樓有一部專門的電梯通往太平間,而這部電梯又需要專門的鑰匙才能打開。

整個監控係統顯示沒有人在後半夜進出過電梯,也沒有人進出過太平間,但是三樓的一扇窗戶卻是被打開的。這棟樓的下方緊貼著的是一道高約兩米的圍牆,圍牆外麵是一片密林,穿過這片密林,又是一片公墓。

太平間的窗戶通常是關閉的,並且會拉上窗簾,隻在偶爾的時候會打開進行一兩次通風。

窗戶采用的是內扣鎖,也就是說想要打開這扇窗戶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從裏麵開鎖。這就讓他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如果說有人試圖把屍體偷走,他也一定是要從太平間裏麵推窗出去,那麽這個人又是從哪裏進來的呢?

如果沒有人進來,難道說是老陸自己活過來,然後又打開窗戶順著排水管自己爬下去了?且不說小陸作為專業醫生,是否會弄錯自己的親爹是否已經斷氣,就算老陸真的沒死,以他那年紀和當時的身體的狀況,這麽高難度的事情他也辦不到啊!

一時間,安縣殯儀館頓時陷入了恐怖的疑雲裏,而更加蹊蹺的是,賣藥水的那個人第二天也消失不見了。

查文斌聽說這件事已經是次日的傍晚了,正準備再次辟穀閉關的他又被人給叫了出來,來的人正是殯儀館的金館長。

金館長和查文斌是老相識,過去遇到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實在無法解決,他就會來找查文斌想想辦法。當然,這種事總是見不得光的,都是私下裏偷偷的拜會,這次也不例外。

話說這金館長陪著忙活了一夜回到家中越想是越不對勁,雖然這件事現在已經擺在了公堂上,但思來想去他還是決定來問問查文斌。

這事兒被一說,聽的那幾位也都覺得不可思議,查文斌拿出了屋裏的一瓶水道:“老金啊,我給你兩個建議,一個你們得趕快找到賣水的人。”

“這個已經有人已經在辦了,”老金道:“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我去一趟老陸家,但聽說他兒子是個醫生,”查文斌有些顧慮道:“你知道的,幹我們這行的,上不得台麵,他是個知識分子,恐怕你得做做工作。”

老金也是歎了口氣道:“哎,這是個麻煩事兒,不過我想你換個身份,就說是我的朋友,我陪你一塊兒去聊聊看。”

“還聊聊看,”超子不樂意道:“老金啊,我家查爺什麽人你不知道啊?他能去是給你麵子,合著我們還得看人家臉?那這事兒你們自己看著解決唄,何必跑這兒來找不自在。”

“話也不能這麽說,”查文斌道:“老金也是一番好意,行了,一塊兒先去看看吧。”

果然如同查文斌預料的那般,對於老金和他的到來,小陸非常抵觸。一聽老金帶來的是個道士,小陸甚至連門都不太願意讓他們進,隻草草應付了兩句就找了個理由送客了。吃了這一鼻子的灰,讓老金也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查文斌倒是不在乎,兩人正驅車往回趕的時候恰好路過了老陸所在的村莊,查文斌指著河邊的一棟小屋道:“那就是老陸的家,以前我還去過兩次。”

“嘎”的一聲,老金踩停了汽車,他把自己那光的就剩下三四根毛的腦袋探出了車窗道:“要不,我們去看看?”